江國城忙道:“這叫什么狠?她這是負責,沒看這群小子們的精氣神和以前都不一樣了嗎?”
蔣炳貴點頭:“確實是和以前不一樣了,看來我們這群老人也不能太悠閑了,等下也去操場上練練吧。”
原本,他的腰受過傷,一遇到陰天下雨的時候就難受無比,這兩天吃了人家開的中藥后,竟然覺得腰部舒服了不少,看來那些中藥確實沒白吃,而文秀榮也確實也有兩下子。
身體好了,就想再拼一拼,總不能眼看著被這群新兵蛋子比下去。
這家伙說做就做,幾口扒完飯后也甩開大步直接去了操場上。
胡杭生到達五安縣后,在招待所定好房間一刻未停便直接坐車到了孟家溝生產大隊。
大隊長正在地里忙活,一個五六歲的孩子跑過來嚷嚷著:“隊長爺爺,隊長奶奶讓我喊你回家,有人找。”
大隊長想不出是誰要找他,但他還是很快回了家,一進正屋,就看到了滿臉嚴肅之色的胡杭生。
“你好,請問你是……”
胡杭生在外人面前一向少言寡語,他直接拿出自己的證件遞給了大隊長。
這證件當然不是胡杭生的真實證件,但也是相當牛逼的,京城紡織廠的車間主任。
大隊長查看過后趕緊將證件遞了回去,“胡主任,您這趟過來不知道是有何貴干?”
胡杭生道:“我有一個弟弟,叫胡杭磊,二十五年前失散了,前些日子我才得到消息,他曾經在你們這里生活過,所以才特意過來,看看他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姓胡?我們村沒有姓胡的,你是不是記錯了?”
二十多年前正是戰爭到了最關鍵的時候,村里有外來戶也不是啥新鮮事,不過他記得可是非常清楚,他們村肯定沒有姓胡的外來人,更沒有一個叫胡杭磊的。
“他當時可能用了假名,不過他身上有一個很好辯認的特點,右手的中指缺了一小節,和食指長短差不太多,您想想村里是不是有過這么一個人?”
大隊長幾乎是想也沒想的便一拍大腿:“哎喲,你這么一說我一下子便想起來了。
你說的人他不叫胡杭磊,他叫石三,村里人都叫他老石,后來就成了石老頭。
瘸了一條腿,聽說是槍傷,逃亡的時候被誤傷的,因為沒辦法請大夫被耽擱了,腿有點瘸。
斷指我也問過,他說是切菜的時候切的,不過沒人相信,他又不是左撇子,右手握刀怎么么可能傷到右手?”
胡杭生面上這時才有了細微的變化,他的嗓音因為急切,有些變了,大隊長甚至聽出了他話語中的異樣。
“那他以前是住在哪里的,你能帶我過去看看嗎?”
說起這個住的地方,大隊長干咳了兩聲,不過他還是解釋了一句:“當初他就住在村南的一處茅草房里,只是他走了都十幾年了,那房子風吹日曬的早就撐不住,倒了。”
胡杭生不在意的擺擺手,“那你能帶我過去看看嗎?”
大隊長不知道一個倒了個的破茅草房有什么好看的,但還是親自帶著這位胡主任走去村南那處原來石老頭住的地方。
茅草房的占地面積并不大,甚至當初胡杭磊都沒壘院子,就是光禿禿的一處茅草房。
當然了,現在茅草房已經不存在了,只剩下不足半米高的墻壁證明原來那里真的建著一處房子。
胡杭生走進那處茅草房的遺址中,臉上的表情有些讓人不解,他直接朝大隊長揮揮手:“孟隊長先去忙吧,我想,在我弟弟曾經住過的房子里多待一會兒。”
大隊長:“行,那我就先回去,胡主任慢慢看,等下你可別忘了回家吃飯啊。”
大隊長走后,胡杭生的視線不住的在這些殘垣斷壁上逡巡,身為胡家暗部費勁心力培養出來的人,藏東西肯定不會那么容易被人發現。
他邊打量邊在這處茅草屋內轉悠,手還會在這里摳那里摸,可惜找了半天也什么都沒找到。
眼瞅著就要到中午了,他還是一無所獲,卻也不能再找下去了,因為已經有村里好奇的孩子跑過來看熱鬧了。
胡杭生拍拍手上的灰塵,然后不聲不響的走了出去。
他沒急著回家,而在慢慢的在村里溜跶上了。
可惜讓他失望了,村里但凡能干得動的大人全都下地忙著干活,大街上除了孩子就是孩子,他想了解的事根本就沒人能打聽。
倒是從孩子口中知道,村里那間半塌的房子就是孟得魁原來住的地方。
村上的人都下工了,胡杭生就又回了大隊長家。
大隊長對于這個首都來的主任有一種發自骨子里的恭敬,就覺得只要是首都來的那都是大人物,更何況人家還是那么大一個廠子的主任,可是有大本事的人,有本事的人都值得尊敬!
胡杭生想了又想覺得有些事還是直接問這個大隊長比較好,村里其他人有些事也未必清楚。
“我聽說,磊子在村里收了個徒弟,能講講他徒弟的事兒嗎?”
這話說的大隊長一時沒反應過來,想了一會兒他才知道他說的是誰:“你說老三啊,就是孟得魁!這事兒過去的時間太久了,我一時還沒想起來。
別說老石頭確實是有本事的,咦?
他是你弟啊,那你多大了?
怎么他看著比你老了那么多,二十多年前來村里的時候比你現在的樣子都老?
蓬頭垢面的,頭發亂的看不清臉,胡子拉碴,穿的跟要飯的似的!”
胡杭生:……難不成當時還有人跟蹤磊子,他怕暴露身份才故意改名換姓把自己弄成那樣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
他心里的那些想法突然就更加堅定起來,他相信,磊子肯定留了線索,只是不知道,那些東西他到底放在了哪里。
“……當時,他和我走散,肯定是吃了不少的苦頭。”
大隊長理解的點了點頭:“他來村里的時候就說自己無家可歸了,都快過年了,身上連件厚實的棉衣都沒有,我爹那時還在,就讓家里給他拿了一套厚實的棉衣,又給他安排在了剛才我帶你去看的那間破茅草屋里安了家,另外還借給了他一套舊被褥。”
那時候,誰家都不富裕,能借一套舊被褥還是自家孩子擠一個被窩硬勻出來的,給是真的給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