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的名字,在華國或許有很多年輕人知道。
但是在高盧國,在歐洲,乃至華國之外的世界,她尚且默默無聞。
所以對此刻身在的麗茲酒店秀場后臺的人們來說,江棠連明星都稱不上,她只是一個外行。
也許她還有個形象大使的名頭,但這都不重要。
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弗吉尼亞女士決定的由她來走秀場壓軸!
這簡直就是瘋狂的決定!
弗吉尼亞女士難道因為原定模特受傷的意外而失心瘋了嗎?
無數人都在腹誹,還有很多人在嫉妒不滿。
但是弗吉尼亞用十年時間奠定的聲望地位不可撼動,她確定的事情,暫且沒人敢明目張膽地站出來反對。
而江棠,在聽完弗吉尼亞女士的請求之后,沒有立刻答應下來。
她把背后看得很清楚。
普通的成衣模特,和閉幕時的壓軸模特,完全不可比較,兩者之間差距千里。
與暴增的關注度相對應的,是猛然增長的壓力。
要是江棠走不好,鋪天蓋地的議論和謾罵會直接阻斷她在時尚圈的道路。
弗吉尼亞見江棠沉默不語,也是懇切拜托,說明她會選擇江棠的原因。
最后,才總算得到江棠的點頭。
江棠的秀場壓軸任務,就此敲定。
這次大秀的壓軸,是弗吉尼亞女士最重視的設計,也是她近期來靈感巔峰之作。
弗吉尼亞女士對這件設計的重視遠高于其他。
現在原定模特受傷,江棠要上場,還需要在這兩天不到的時間里,經過一番嚴格訓練,而不僅僅是換衣服上臺走一圈那么簡單。
弗吉尼亞女士把江棠帶到后臺她的專屬房間,江棠也是第一次看到會穿在她身上的壓軸設計。
“漂亮嗎?”
弗吉尼亞女士含笑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嗯。”
弗吉尼亞女士難得大笑起來。
“你喜歡就好!快來試試!”
這身衣服剪裁貼合的是原定模特身材,江棠與對方身材有差距,修改是肯定的。
看弗吉尼亞女士的意思,是讓江棠先上身試,有什么不合適的地方,她會現場修改。
江棠去里間先將身上成衣換下,交給弗吉尼亞女士的助理。
據說這身成衣會換作其他模特展示。
接下來她很快穿上那件壓軸設計。
江棠的身材并不是尋常高定模特的骨感。
她雖然纖瘦,但那是鍛煉后極低的體脂率,令她肌肉緊致婀娜,覆蓋在美人骨上,仍然有著美妙的曲線。
奇特的是,那件衣服她卻上身得毫不費力。
弗吉尼亞女士臉上流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她笑道:“看來改動不大,這件衣服很適合你……它像是為你而生的!”
弗吉尼亞凝視著鏡子里江棠的倒影,再次感嘆江棠與這件衣服的相得益彰。
效果比她想象中還要好!
“走幾步試試看。”
弗吉尼亞說著,讓助理提來一雙纖細高跟鞋給江棠換上,不忘叮囑她小心些。
這時候的她,看上去就是親切和藹的鄰家阿姨。
直到她開始調整江棠的臺步表現。
“不對,我想要的不是這種感覺。”
“你要把自己放開,不要在乎那些格式化的東西,用你最舒服的姿態走路!”
“沒錯,釋放你內心的力量,把整個世界都踩在腳下!太棒了我們再來一遍!”
弗吉尼亞女士一邊矯正江棠的表現,一邊說起她設計時的靈感,以保證江棠能理解這件衣服的風格和韻意。
弗吉尼亞不希望江棠做單純的衣服架子,她想要江棠做T臺上獨一無二的繆斯女神!
在她嚴苛凌厲的指導下,江棠踩著十二厘米的高跟鞋,一遍又一遍地來回走。
她沒叫半聲哭,只是不斷調整姿態。
哪怕是手臂擺放的毫米之差,她也不會輕易怠慢糊弄。
而是以最嚴謹的練習,竭力來達到弗吉尼亞的心中要求。
她的進步飛快,展露的天賦更是驚人。
弗吉尼亞的助理都看直了眼,而弗吉尼亞也感覺無比驚喜。
不過驚喜越多,要求就越高。
于是江棠的練習時間不得不拉長。
也多虧江棠身體素質強悍,才能在五六小時的不間斷練習里,仍然保持旺盛精力和最佳狀態。
不過,沉浸在練習里的江棠并不知道,她包里被靜音的手機正在反復震動,留下六十六通未接來電。
在巴黎的貧民窟街區里,來自好萊塢的電影劇組租下這片地方作為拍攝場地。
他們不僅把拍攝場地內的所有建筑都按導演要求改造了一番,還對附近進行為期一周的交通管制,以確保拍攝任務的順利進行。
背后消耗的資金堪稱海量,但劇組的制片人和導演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他們的底氣,就來自于站在街角路燈下,那個即便模樣頹廢,也仍然是世界上最英俊的男人——大帝西澤爾·伯德!
不過,此時的劇組氛圍不太融洽。
導演霍曼正在大發脾氣,劇組攝制人員戰戰兢兢連呼吸都不敢太重。
在狂風暴雨面前,只有西澤爾渾然不覺,繼續沒骨頭似的倚著路燈,一遍又一遍地播出手機里的號碼。
霍曼被氣得跳腳,還是其他人緊緊拽著他,才沒讓霍曼像憤怒的公牛一樣沖到西澤爾面前。
“霍曼!消氣消氣!”
“滾開!我今天一定要讓那小子知道我拳頭的厲害!”霍曼生氣地蹦跶著,指著西澤爾便大罵出口,“西澤爾!不管你的演技再好!你也不是一個合格的演員!你連基本的職業道德都做不到!電影說不拍就不拍,還不如早點滾出好萊塢!”
雷鳴轟隆般的大罵響徹半條街區,也飄進西澤爾耳里。
他不耐煩地看了霍曼一眼。
冰涼的聲音傳來。
“我建議你打電話叫救護車。”
霍曼完全理解歪了西澤爾的意思。
“你居然想讓我死?好啊!你來啊!來啊!”
西澤爾掐住手機,額角微跳。
“看看你身后的約瑟夫,他現在需要醫生。”西澤爾的聲音像是摻著冰碴,又涼又冷,“不然的話,你就準備面對演員工會的起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