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巴黎,是情人心中綺麗的玫瑰色夢境。
無盡鋒利都被藏進柔光軟霧里,時光在這座城市停駐,美麗就此定格。
巴黎圣母院、埃菲爾鐵塔、香榭麗舍、盧浮宮……
塞納河的黃昏、咖啡館的香氣、唱片機的聲音、鮮花的芬芳……
這所有的一切,都在愛德華的鏡頭里宛如油畫徐徐鋪開。
既是全球頂級時尚攝影師,又是優秀廣告導演的愛德華,用他的鏡頭,以流動和定格的兩種方式,來捕捉住夜色巴黎的浪漫氣息。
最后的成效近乎完美,是愛德華自認的職業新巔峰。
他恍然明白為什么弗吉尼亞會說江棠是她的靈感女神。
平時不怎么覺得,但是當她站在鏡頭前,蒙在身上的薄紗拂去,把屬于她的獨特描寫得淋漓盡致。
她那雙寫盡人間世事的眼睛,太深邃,太有藝術性,為她增添上不可說的神秘東方美人風情,就像神話里的女神,美得讓人不敢直視。
有的人就是天生屬于聚光燈,譬如江棠。
譬如西澤爾,以太陽般熾烈灼目的姿態高懸在天空,霸道地攥取世間所有的光,使其他一切都變得黯然無色。
廣告開拍前,有人擔心江棠的氣場壓不住西澤爾。
事實證明是他們想多了。
兩人的合作,就是雙日懸空,交相輝映,只會讓畫面更加的完整無缺。
倒是那些模特,是真的被壓得毫無存在感,完全變成畫面里的背景板。
廣告拍攝結束后,接下來愛德華還會飛到其他國家,繼續完成剩下廣告片的拍攝,但廣告的主人不再是江棠西澤爾。
整部廣告分成三個片段,分別以成衣、包袋、彩妝為主題。
三個片段都有各自的主人公,每個都是大名鼎鼎的世界級巨星,整部廣告片下來是巨星薈萃。
反倒是江棠咖位最低,直至幾天前CHANEL大秀,她都在西方世界籍籍無名。
本來品牌方的人最不看好江棠西澤爾這組,一個是江棠名氣不大。
另外一個則是西澤爾風頭太盛,在熒幕上是出了名的鏡頭王——意思是他出現在鏡頭上時,除了他,觀眾根本看不見其他人。
結果沒想到,最后出來的效果,江棠西澤爾這組是最滿意的。
向來高傲、不講合作規矩的西澤爾,乖乖地在江棠面前低下雄獅高傲的頭顱,安靜得像個綿羊。
連預計的合作進度都被被拉快,比預計的五天,提前一天半完成拍攝。
廣告拍攝的提前完成,讓江棠預留日程有了余下兩天閑暇時間。
于是,西澤爾興致勃勃地問江棠:“接下來我們要去什么地方玩?”
“玩?”江棠遲疑道,“我在想要不要提前回國。”
西澤爾傻眼。
回國?
他寧愿加班也要趕緊完成廣告拍攝,可不是為了跟江棠提前分開!
他的聲音有些沉悶。
“為什么要提前回國?”
“劇組拍攝日程很緊張,我想早些殺青,準備六月份的高考。”
西澤爾本來怏怏的。
聽到“高考”二字又來了精神。
“高考?你今年要參加高考嗎?”
原來她才高中畢業呀……好小啊。
西澤爾心臟忽然生出奇妙的感覺。
暖暖的,熨燙著他的思緒。
與他遙遠不可及的江棠,也轉瞬拉近距離,好像抬手就可以觸碰到。
“你在笑什么?”
江棠奇怪地看了西澤爾一眼。
西澤爾自然不會說破想法。
“我在想,到時候要來給你加油。”西澤爾本來是隨口一說,但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到時候我的電影也應該殺青,正好有空閑時間!”
“你的電影要拍到六月去?”
“差不多吧,霍曼是個磨蹭的家伙,也就是投資商那些傻大頭愿意給他砸錢。”
西澤爾這時候還不忘抹黑對方一把的行徑,惹得江棠笑起來。
這次換西澤爾疑惑了。
“笑什么?”
“笑你罵他,也還要和他合作半年。”
西澤爾抱著手臂,往椅子上一靠。
濃眉微挑,有種放肆不羈的矜傲。
“霍曼這個家伙脾氣雖然臭,但是導演能力還是不差的,我承認他的實力,也愿意和他一起為了奧斯卡努力。”
反正他今年的目的就是,拿到奧斯卡,然后……
“你對奧斯卡挺執著。”
江棠突然一句,說得西澤爾有些心虛。
幾乎要以為江棠是看穿了什么。
“我……”
“看來你在演員的道路上,也是有勝負心的,不像有些媒體說的玩票。”
在巴黎這些天,江棠早上都會看到酒店送來的報紙。
她吃早飯時會閑來無聊讀一讀,便總會在娛樂版塊看到西澤爾的名字。
坐在她身旁的家伙,就算再怎么任性潛水,大半年都不出現在公眾面前,也仍然是永遠的媒體焦點、新聞中心。
江棠這段時間也有幸讀過他的一些傳聞,其中印象深刻的,就是外界說西澤爾有種天才的恃才傲物,所以做演員對他而言,僅僅是玩票而已。
江棠不這么認為,親眼見過他為了揣摩角色,深入體驗生活的她,當然不會被媒體新聞的獵奇內容所帶偏方向。
現在聽他說奧斯卡,感觸就更深。
“你是個執著的人。”
江棠難得認真地看著西澤爾,與他認識后,第一次這么評價他。
西澤爾也愣住了。
“哪……哪有……”
被夸了。
江棠無意視線掃過,然后停住。
“你臉紅了?”
西澤爾騰地站起身,大聲反駁:“怎么可能!”
這就是欲蓋彌彰,臉紅實錘。
江棠有些迷茫,難道都沒人夸過西澤爾的嗎?
她又哪里知道,從來與害羞怯懦絕緣的西澤爾,這次也是難得臉紅。
江棠真摯又帶著欣賞的夸贊,就像是彗星猛地擊中他的心臟,撲通撲通,瘋狂跳動。
“其實……”
西澤爾想要把按捺的話,全部都說出來——
房間突然被人推開!
愛德華大喇喇走進來,看到江棠眼睛發亮:“還好你沒走!”
被迫打斷的西澤爾:……
……想殺人。
“你怎么來了?”西澤爾把不爽都寫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