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弗作為旁觀者,又是觀眾角度,最能明白這些作品的價值。
她一邊感動于江棠對她的大方,一邊又急切于江棠的不重視。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訴江棠,這些畫究竟有多好多好,讓江棠知道自己畫作的價值,也知道自己寶貴的價值。
誰知道,江棠聽了她的話,似笑非笑:“難道它現在就不是身價百倍了?”
珍妮弗一個激靈,忽然就明白過來。
她怎么忘了,現在站在她面前的是江棠!戛納影后!未來的演員傳奇!
別說這些畫作現在所表現出的水平已經足夠專業,就算是沒有,它只是一張普通畫布,也照樣能因為江棠的名字而身價百倍!
珍妮弗更是明白了江棠的意思,她就是要把畫送給自己!
“啊啊啊!太棒啦!”珍妮弗直接高興得跳起來!
轉過身又是對著江棠一個熱情擁抱。
江棠趕緊拉正她。
“先看看喜歡哪幅。”
珍妮弗眼睛更亮了,眨巴眨巴:
“我可以隨便選嗎?不管哪幅都可以?”
江棠被問得話語一頓,猶豫片刻,掃過角落里靠墻放著的一幅。
“唔,這幅畫可能不行。”
這幅畫是她以西澤爾為模特畫的,濃烈明亮的色塊堆砌而成的是西澤爾的側面輪廓,每一抹筆觸都大膽而熱烈,大概是貫來冷靜克制的她,難得表現出的感情洶涌。
江棠也是才完成的這幅畫作,沒來得及收,更不可能讓西澤爾看見,不然他尾巴可能要得意地翹上天!
珍妮弗應該是除了江棠本人以外,第一個看到這幅畫的人。
饒是江棠,也顯露出幾分不自在。
可她的不自在,卻催生了珍妮弗的更大好奇。
沒等到江棠過去將畫收起,珍妮弗就已經從匆匆一瞥里,讀懂了江棠的情緒。
那副畫是對情人的愉悅愛意,是情緒肆意舒張的驕傲,更是遙遠而美麗的凝視。
珍妮弗看著這幅畫,都要恍惚忘記那個性格糟糕的家伙,以為西澤爾真如畫上表現的那樣燦爛而耀眼,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
珍妮弗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江棠畫里的情緒果然強烈,竟然差點兒把她帶偏了!
很可惜!她對西澤爾的討厭已經深入臟腑,絕對無法動搖!
“哼,他這家伙果然是運氣爆棚,居然能遇上這么好的你,這么愛他。”
珍妮弗再次忍不住小聲嘀咕,為江棠的“識人不清”深感痛心疾首。
之前江棠都不怎么接話,但是這次,她難得認真開口:
“或許,也是因為他好,所以我才愛他呢?”
珍妮弗一愣。
她看向江棠,在她眼里忽然讀懂了更深更廣闊的東西。
“抱歉。”珍妮弗不由自主地站直身子,“我不該在你面前說他的壞話,你這么喜歡他,肯定不喜歡聽到這些。”
江棠其實沒事,她對這方面向來豁達,認為不管是她自己還是西澤爾都不可能得到百分之百的喜歡,何況珍妮弗和西澤爾的不和也不是她單方面的,西澤爾在背后也說了珍妮弗的不少壞話,兩人彼此彼此。
江棠表示這是珍妮弗的自由,她可以選擇喜歡或是討厭,江棠不會干涉。
但珍妮弗堅決地搖了搖頭:“不!我們既然是朋友!那我就要尊重!也勉強……”能看出來珍妮弗的表情是真的很勉強了,臉都快皺巴成一團了,“勉強尊重他吧!”
眼看珍妮弗執意這樣,江棠也就沒有再勸說,和珍妮弗一起挑選起作為禮物的畫作來。
珍妮弗是真的喜歡江棠的作品,眼花繚亂地挑選了半天,才終于不舍地選中一幅雨中城市圖。
這幅畫是江棠獨自在這套公寓時,外面下起了暴雨,她隔著玻璃觀察著大雨里模糊潮濕的城市,靈感觸動后留下的作品。
隔著沾滿雨珠的玻璃,從高層俯瞰城市的大樓和霓虹燈光,鋼鐵冷色和溫暖燈盞模糊了邊界、混合成新的顏色,既溫暖又冰冷,既熱烈又克制,兩種反差,讓這幅畫透出別樣的氣質。
珍妮弗更能從這幅畫里,看出江棠對世界的那種疏離感。
生性叛逆的她,真是愛死了這種孤獨!
“我的眼光真是棒,居然挑中了這么酷的一幅畫!我太喜歡太愛它了!我要把它掛在我的臥室里!每天早上睜眼的第一時間就能看見它!”
珍妮弗大聲宣布!
也不知道這話是在夸她自己,還是在夸江棠。
勉強就算作是在夸江棠吧。
珍妮弗因為得了這份禮物,明顯表現亢奮起來。
接下來她被江棠領著參觀了這套公寓,順便欣賞了和畫作同款的景色。
脫離了冰冷雨水的濾鏡,從落地窗望出去又是另外一種感覺。
“真是座迷人的城市,我愛上了它……”
珍妮弗趴在玻璃上,癡迷地喃喃著。
帝京這座城市的確特別,不僅有現代都市的先進發達,又有傳統都城的森嚴大氣,這種新與舊的融合在城市規劃這塊做得尤其精彩,也讓珍妮弗這個骨子追求新潮的人,深深迷戀上這種氛圍。
“我好像出去走走!棠,你明天有時間陪我去逛逛嗎?”珍妮弗生怕江棠拒絕,還雙手合十,眼巴巴地望著江棠,“拜托拜托!”
江棠想著西澤爾也有一大堆事,應該沒空問她為什么不陪著他,便點頭答應。
珍妮弗立刻驚喜地跳起來!
眨眼一下午走過,眼看快到五點,江棠已經接到西澤爾的第二個催促電話了。
珍妮弗悄悄往下撇嘴,不過她言出必行,沒有在江棠面前表達對西澤爾的不滿。
“既然這樣,我們就明天約時間見面吧!”
珍妮弗說著就要給助理打電話,讓人來接她。
“好,你把酒店地址告訴我,我來接你。”
珍妮弗笑瞇瞇點頭。
至于送珍妮弗的那副畫,江棠還需要拜托人裝裱打包,方便珍妮弗回去時托運帶走。
珍妮弗前腳剛離開,西澤爾后腳聞著味兒就追了過來,速度快到讓人不禁懷疑他是不是一直蹲在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