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漁嘀嘀咕咕，把西澤爾的外在條件都拉出來說了遍。
江棠聽得笑出聲：“選妃呢。”
蕭漁大氣一擺手：“差不多吧。”
江棠無奈搖頭，隨手拿起礦泉水送到嘴邊。
才喝了一口，余光就瞥見有道熟悉的身影在靠近。
蕭漁也看見了，嘖聲道：“修羅場啊，我還以為他能一直忍下去呢。”
江棠沉默不語，眼看著對方要走近了，才對蕭漁說：“你先走吧。”
蕭漁聳聳肩，起身離開，臨走還跟來人揮招呼：“嗨會長。”
陸沉在樹蔭下站定。
他現在看起來不疾不徐，還是往常淡定從容的姿態。
但是他額頭的汗水、微紅的皮膚，無不在告訴人，他剛經歷過一場奔跑。
江棠拿起另外一瓶沒開的礦泉水，遞過去：“要喝嗎？”
陸沉定定看了一會兒，接了過去。
可他沒喝，只是握在手里。
礦泉水瓶身還殘留她的余溫，卻也只是余溫，眨眼便散。
就像是她這個人，他以為平淡能讓他一直留在她身邊，結果事實恰恰相反。
現在，不管是論壇還是學校里，同學們議論的是她和西澤爾，看好的也是她和西澤爾。
陸沉這個名字，轉眼就從她的生命里被抹去，從陪伴到不值一提，只用了短短一夜的時間。
陸沉喉嚨發干得厲害，連眼睛也在發澀。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他引以為傲的淡定，事實是這么的脆弱不堪。
“我……”
陸沉開口時，發現那些話其實沒有那么容易說出口。
江棠瞇起眼睛。
“陸沉。”她打斷了他欲言又止的話，“我們認識很多年了，對嗎？”
陸沉預感到她要說什么，皺皺眉。
江棠：“我們一直都是朋友。”
陸沉一顆心沉下。
她是在提醒他。
“可我喜歡你。”
這是陸沉的孤注一擲。
蕭漁走得不遠，回頭還在想這事兒。
“那家伙不會是要告白吧？這可不是什么好時機。”
蕭漁跟陸沉也認識很多年了，兩人一直都是明德的同學。
后來經過他認識江棠，才知道原來世界上也能有人讓堂堂陸沉露出那種表情。
還能說什么呢？不過是一物降一物而已。
“什么告白？”蔡周突然冒出來。
在她身后不遠，站著唐堂和西澤爾。
唐堂張大嘴巴一臉震驚，西澤爾擰著眉臉色陰郁。
很明顯，這兩人也都聽見了蕭漁的自言自語。
“……”蕭漁無奈，“你們怎么在這里？”
“他們要請我吃飯來著。”蔡周當然不會透露西澤爾請吃飯是為了取經追大佬。
她現在更好奇的，是要告白的那個人是誰！難道是會長嗎？
蕭漁看他們神色不對，趕緊打斷：“你們誤會了，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蔡周和唐堂同時嘿嘿笑起來：“魚姐，我們想的是哪樣啊？”
蕭漁臉色不對，看樣子是要發飆。
“你們先去，我待會兒再來。”
西澤爾忽然轉身跑走。
剩下三人都猜出來他要去做什么。
蔡周和唐堂都是吃瓜的興奮。
蕭漁哼了聲：“勉強合格。”
西澤爾跑得很快，快到像是要飛起來。
大風鼓動他的襯衫，吹亂他的頭發，細密汗水滲出。
他鮮少做這樣的事情，從小到大的教育都是告訴他，要恪守貴族禮儀。
可是現在他管不了那么多，他只想去見她，快一點，跑著去見她。
他知道蕭漁是從操場附近過來，所以他精準找對了目標。
狂奔過去時，大腦一片空白。
直到見到樹蔭下意料之外的一道人影，他才緩緩放慢速度。
江棠聽見沉重的喘息聲靠近，回頭過來，看見是他，笑了。
“你們怎么一個二個，都愛上了跑步？”
“他走了嗎？”
西澤爾徑直問道。
江棠歪頭笑看著他：
“嗯，走了。”
“所以你答應他了嗎？”
這是西澤爾第一次在江棠面前展現出進攻性。
之前，他在江棠這里，都是有點無措青澀，像個未經世事的毛頭小子。
直到現在，他才展露他的爪牙，眼睛灼亮得像是能融化雪山。
但那濃烈的侵略性，卻并沒有讓江棠不適。
她還在笑：“你知道他會對我說什么？”
西澤爾毫不猶豫點頭：“當然，他想的跟我一樣。”
這下是真的讓江棠有點吃驚了：“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西澤爾定定看向她，一直要望進她眼底：“知道，我沒有一刻比現在更清醒。”
江棠靜默了兩秒：“我拒絕了他，知道嗎？”
你又怎么知道自己不會被拒絕呢？
“現在知道了。”愉悅笑意在西澤爾臉上綻開，“所以，我可以追你嗎？”
江棠真的拿他沒辦法：“你轉來有一周嗎？你對我，熟悉嗎？”
西澤爾：“可我覺得我們已經認識很久了。”
江棠：“感情來得快去得也快。”
“除了我之外。”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幼稚。”
“時間會證明。”
江棠撈起沒喝完的礦泉水，起身就要走。
西澤爾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這一定是他最唐突的舉動。
可他不后悔。
“我是認真的。”他目光滾燙，燙得江棠都有些不自在，“你知道嗎，我一直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平行時空，在那里，或許也有江棠和西澤爾。我敢肯定，那個時空的西澤爾，也會一眼喜歡上江棠。因為，這就是命運。”
江棠心尖像是被羽毛掃過，酥酥麻麻。
她忽然想起被遺忘的夢境，想起那雙深情的眼睛。
陸沉說，她對西澤爾是不同的……真的是這樣嗎？她不敢肯定。
但可以肯定的是，在西澤爾告白出口的那一刻，她不想拒絕他。
“好，我明白了。可以松手了嗎？”
經過江棠提醒，西澤爾才知道他手握得有多緊。
他迅速松開，臉色焦急：“疼不疼。”
江棠：“不至于，我沒那么脆弱。”
西澤爾敏銳察覺她語氣的柔軟。
不可置信的歡喜隨之迸發：“你……答應我了？”
江棠帶著笑轉身：“看你表現吧。”
西澤爾眼睛發亮：那就是有希望的意思！
這已經超出他的意料！
他快步追上去，舉手發誓：
“我一定會表現很好！不讓你失望！”
“也許吧。”
“反正時間會證明。”
“唔。”
“真的！你要相信我！”
“午飯吃什么？”
“你吃什么我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