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離也不動,只是被他的眼神兒直勾勾地看著,久而久之,她反而被看得心虛了。
她不耐地劈手奪過了他手中的領帶,在他的身邊坐下。
“二爺這毛病挺多的嘛,我深深同情樂天,跟在你身邊,經常被你找茬吧。”
他不答。
顧離說的確實沒錯。
所有跟在他身邊的手下都能感覺到他的情緒向來陰晴不定。
唯獨——
在顧離的身邊。
他總能心緒平靜。
顧離手法嫻熟地替他把領帶打好了,隨即松開,還十分滿意地咂舌:“不錯不錯。”
衣冠楚楚。
不過,總覺得這狗男人最近看她的眼神兒怪怪的?
她也說不上來是哪里怪,但畢竟和剛認識時不同,他多少也是了解她了,甚至已經不排斥她了……
顧離問:“然后呢?”
“去墓園。”他目光頓了頓,掃向她的穿著,“去換衣服。”
顧離身上還穿著睡衣。
顧離輕輕哦了一聲,起身去臥室換衣服。
幸好她的睡衣保守,寬松,不顯身材。
不過明天過后,穆輕寒就滾回隔壁了,她就不用再擔心了。
樂天來接人的時候,他發現屋中有一股令人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
他雖然還是個單身狗,可也知道這種氣氛叫作——曖昧。
他被自己的想法給驚悚到了,猛地搖頭。
顧離吃著早餐,看樂天,問道:“墓園在哪里?遠不遠?”
樂天回神,驚魂甫定,“不,不遠,開車過去一個小時。”
三人一同下樓坐上車開往墓園。
作為穆夫人,埋葬的墓園自然是最昂貴的墓園。
顧離推著穆輕寒的輪椅來到了其中的一處墓碑前。
“蘇錚,我們去遠處等著。”樂天在一旁低低地說了一句。
顧離沒有問,跟著樂天走開了。
他們站在十幾步之外的距離,看著靜靜坐在墓碑前的男人。
許久之后,樂天忍不住感嘆了一聲:“二爺每年這個時候,都只想一個人呆著。”
“哦,是嗎?”顧離不置可否地挑眉。
如果真的想一個人呆著,就不會把她叫來了。
樂天說:“其實夫人以前和穆總的感情挺好的,只是后來穆夫人……唉,算了這事情還是不說了。其實穆夫人的骨灰沒有埋在這,埋在了M國。”
顧離忽然想到第一次遇到穆輕寒的事。
她轉頭看向樂天,反問:“骨灰在M國,你們家二爺是不是無法回M國外婆家?”
“是啊,不能回,那邊跟穆家早已成了死對頭,怎么可能會讓二爺回M國看夫人的骨灰。”
顧離了然。
所以,上次在M國格林酒店,穆輕寒竟然會被人追殺。
看來,穆輕寒的母親身份很特殊。
又等了一會兒,突然有腳步聲傳來。
“哎,看來我來晚了。”說話的人踩著程亮的皮鞋,在墓園里踩出了踢踏踢踏聲。
穆輕寒沒抬頭。
樂天看見來人,立馬露出了憤慨的神色來,“這個穆青廷,跑來干什么!”
可惡得很!
顧離沒說話,抬步走了過去。
穆青廷……這男人橫豎看著都不順眼。
她來到了穆輕寒的身邊,看著穆青廷,語調漸漸寒涼:“穆先生怎么也來祭拜?”
穆青廷看見顧離,瞳孔明顯縮了縮。
他沒料到顧離也在這。
目光掃了一眼正盯著墓碑如同雕塑的穆輕寒,再看了一眼顧離,淡笑:“蘇錚,你跟我堂弟感情可真好。”
這么大好的日子,穆輕寒連自己的親弟弟親妹妹都不帶來祭拜母親,卻帶了“蘇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