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扣住她的手腕尋了一處相對安靜的位置坐下,拉著她坐下。
整個動作,流暢如常。
仿佛就是帶著女朋友尋個位置坐下罷了。
顧離輕哼了一聲,“二爺這是想在這兒消耗時間不成?”
男人也沒有回答她,而是隨手拿過了桌上的酒杯,手指輕輕扣在杯沿上。
一下,又一下。
極有節奏。
像是在無聲數著時間。
顧離的目光亦是落在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上。
終于,在男人敲了第二十下后,有人來了。
是穆輕寒的保鏢。
顧離從未見過的新面孔。
穆輕寒的下屬很多,不同身份用不同的下屬、保鏢,顧離也覺得正常。
但現在這保鏢……
就格外不正常。
“二爺,小燕說有重要事情要向你匯報,想……”保鏢輕瞟了一眼顧離,“想與您單獨說,這兒太吵了。”
保鏢的話,讓穆輕寒輕嗯了一聲。
顧離佯裝不舍地立馬撲進了穆輕寒的懷里,“二爺,你就這么走了?不要丟下人家嘛!”
撒嬌。
嗲得令人不忍直視。
顧離甚至于還使勁在他懷里蹭。
若有似無地把自己的口紅蹭在男人的高定西裝上。
直到在西裝上留下了紅意,她才滿意勾唇,松開了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
“那好吧,你去吧,早點回來哦!”
穆輕寒似乎并不反對這樣的口紅印記,甚至唇角微勾的弧度泄露了他的滿意情緒。
他在即將離開之前,在她唇上咬了一下,“調皮。”
寵溺的兩個字,輕柔地送進她嘴里。
男人才放開她離開。
顧離抹了抹嘴角,輕哼。
看著隨著保鏢離開,她手指扣在桌上,不動聲色地敲了敲。
這時,顧商衍來到她身側坐下。
“祖宗,你和他這恩愛秀的,不知道秀恩愛,死得快?”
“你說什么呢?”顧離白他一眼,“懂什么叫演戲嘛?”
“演戲?”
顧商衍忍不住把音調往上提了好幾個度。
TM這是演戲的話,他立馬把自己的腦袋擰下來放在地上摩擦!
這絕對是假戲真做。
就他家小祖宗那嘴巴犟得很。
算了算了。
小祖宗高興就好。
“不跟你扯這些沒用的,你要是真的肯松口,那才是奇怪。”顧商衍嘀咕了一聲,“不過說來奇怪,我剛剛接到一個人消息,說是世界第二的催眠大師魏芙芙就在這里。”
“真的?”顧離的眼神一閃。
“真的!”顧商衍還掏出了一張照片來給顧離看,“這是我的人拍下的。”
照片上,光線很暗。
只有一個人影的輪廓。
那人穿著西裝、戴著口罩,像是女保鏢的打扮。
顧離的瞳孔猛然一縮,“我知道了。”
她起身,沖了出去。
顧商衍抬起手,想叫她,結果人已經踩著高跟鞋風風火火跑了。
他目光落在手中的照片上,輕輕撇嘴。
就知道這事兒會這樣。
嘴上說是不在乎!
其實明明很在乎。
不知何時,身側站著了一名高大的黑影,朝著顧商衍點頭哈腰:“顧總,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經派所有人都監視著宴會外的所有動向。”
顧商衍剛剛輕浮的神色立時一收,眸中的厲芒如刀刃,銳利無比。
他淡淡地說:“阿達,不許讓我家祖宗受傷,還有,也不許讓我妹夫受傷。”
阿達:“???可是……顧總您之前不是說,這個穆二爺配不上咱們小姐的嗎?”
現在怎么就松口了?
太稀奇了!
顧商衍拿起桌上的一本雜志,卷起就朝著他的大腦門上敲。
“說你是榆木腦袋,你還真是。之前和現在能比?”
阿達:???
怎么不能比?
啊,老板的心思真的太難猜了。
而且還是世界首富的心思!
“你不懂穆二爺的身份多復雜,你更不懂,穆二爺的能力有多強。”
顧商衍低低地說了一句。
這話依舊讓阿達摸不著頭腦。
這話,到底是顧總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給他聽的?
顧商衍拿過桌上的酒杯,輕輕晃了晃。
杯中酒紅色的液體映出了四周的浮光掠影,亦映出了他嘴角的那點微勾弧度。
要說他這個世界首富的位置是他那個渣爸送的,倒不如說是人讓的呢?
顧離嫌高跟鞋礙事,立馬將高跟鞋取下,大步走向了外面。
尋找穆輕寒的位置。
等她尋到的時候,就看見穆輕寒的保鏢們一個個睡得四仰八叉。
她看了看幾十個人,全部都是被催眠了。
她冷笑了一聲。
魏芙芙,不但是催眠師,還有個更令人生畏的身份。
C國殺手界排名第二的女殺手。
在C國,玩命的事情可多著了,尤其是對于殺手界的人,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地玩命,毫不在乎。
接到任務就會立馬執行。
尤其是這樣的奪命游戲。
而魏芙芙這個女人,仗著自己有一手催眠功夫,從未失手過。
她應該是最近成為穆輕寒的保鏢的吧?
還是女保鏢。
女奸細。
顯然奸細的金主是C國人。
不知咋地,顧離心底浮起了一絲怪味。
但很快她就將這樣怪異的情緒揮走了,提著高跟鞋四處尋人。
穆輕寒這狗男人!
她竟然擔心了!
在經過一條黑暗的廊道時,顧離聽見了說話聲。
“穆二爺,我也是敬您是個人物,我本來想好好享受你的,可惜啊,老板不許我這么做,否則就要砍斷我的雙手,那我就只能忍痛割愛了。”
刀芒閃爍。
顧離剛要動手,發現黑暗的角落里原本低垂著頭仿佛真的被催眠的男人突然動了。
男人動作極快。
甚至于連顧離都沒有瞧見他何時出手,女人就成功被撂倒在地上。
下一刻,女人的刀就往自己的腹部上刺了下去。
她震驚地看著穆輕寒。
一個字似乎都沒有出口,就昏迷了過去。
顧離躲在暗處,將眼前的情況盡收眼底。
光線太暗。
可她好像是有點看清楚了。
男人的手指上好像扯著一根線?
那是——傀儡師的技能!
以前倒也聽外公提過,畢竟是失傳的東西。
她斂眸,心底小小郁悶了一下。
轉身,打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