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輕寒回頭看她,不動聲色地輕嗯了一聲。
好像一點都不為所動。
顧離干脆抱臂環胸,以一副看戲的姿態說:“當然,如果二爺需要我幫忙的,我倒是可以繼續陪二爺演戲,不過嘛,這報酬……”
她邊說邊湊近了他。
“想要什么,都可以。”他勾了勾唇角,與她拉近了幾分距離。
顧離反倒是把握好了距離,在某個地方停下了。
畢竟二人的身高差距。
她還要踮起腳才能努力看見他的冰瞳。
男人的長指捏了捏她的下巴,“你想要全世界,我都可以給你。”
顧離:“???”
這感覺就像是……在說情話?
突如其來的情話,險些沒把她的腰給閃了。
她拉開他的手,抬起手表看了看時間,“我還要畫設計稿,不跟你扯東扯西了。”
“去書房寫,在沙發上,對頸椎不好。”
顧離咦了一聲,“你不也……”
“嗯,我也上樓。”
總覺得二人之間此刻的對話像極了普通的情侶???
啊呸。
她在想什么呢。
顧離抱著自己的包上了二樓的書房。
穆輕寒目光隨著她神影響消失,才緩慢地收回了視線。
垂首低笑。
不知怎么,覺得顧離越看越可愛??
越可愛越想親。
恐怕他要克制一點。
顧離將設計稿畫到一半的時候,門被人推開,她沒抬頭。
聽聲音,也知道有人躡手躡腳地走近了屋中。
輕手輕腳的。
顧離手中的畫筆在紙上畫出沙沙的響聲。
“嫂嫂!”
穆安溪的聲音帶著點試探地響起。
而且是故意壓得很低,生怕打攪到她。
顧離輕嗯了一聲:“怎么?”
“今晚上你是不是又會住下了?”
“嗯。”穆爺爺那模樣,叫她怎么好拒絕呢?
“太好了!”穆安溪握了握拳頭,“那你什么時候能忙完?”
顧離察覺這小丫頭片子有點奇怪,放下了手中的畫筆,往椅背慵懶一靠,淡定地掃弄著穆安溪,“你想說什么?”
穆安溪賊兮兮地笑了,搓了搓自己的小手,“是這樣的哦,嫂嫂,我想……打聽一下你三哥哥的事。”
笑得這么賊,看起來就不懷好意。
不過顧離還是給了面子,抬起腕表看了看時間,“給我一個小時。”
穆安溪臉上笑容逐漸放大,行了一個軍禮,蹭蹭蹭跑了。
顧離收回目光,繼續自己的活兒。
提到三哥哥,她的畫筆頓了頓。
最忌季南風行為很詭異。
先是給穆爺爺治病,后是去A大教書。
她三哥哥的身份可遠遠不止這些。
學中醫是被逼的。
學藝術是被逼的。
往常讓他去教書、替人看病開藥方,他死活都不肯,現在都主動去做了,詭異!
一個小時后。
穆安溪屁顛屁顛再次沖進了屋內,試探地問:“嫂嫂,你好了嗎?”
“嗯,可以了,你想打聽我三哥哥什么事?”
“就是哇,他上次跟我打賭,然后吧……你能不能告訴我一下,他師弟長什么樣?畫下來給我看看?”
“這樣算不算你作弊?”
穆安溪立馬搖頭如撥浪鼓,“嫂嫂,你不能胳膊肘往外拐,我可是叫你一聲嫂嫂,咱們是自家人,你要幫我。”
自家人?
大概是這小丫頭叫得太順暢了,以至于顧離都懶得去糾正這丫頭的叫法了。
久而久之,竟也習慣了?
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顧離扶額,“行,我畫個給你。”
反正隨便畫個圖給她罷了。
畢竟……
這二徒弟是……她本人。
顧離隨手在圖紙上畫了個人像。
然后遞給了穆安溪。
少女興奮地拿過,當視線觸及到這圖像上的人時,整個人都有些懵,甚至有點錯愕。
圖像上,胡子拉渣,一副中年大叔模樣的人,真的是……季南風的師弟????
“嫂嫂……你確定沒畫錯?”
“我就見過一次,應該沒錯。”顧離說謊都不打草稿。
穆安溪低低地哦了一聲,拿著畫像走了,滿臉懵逼。
顧離打發走了穆安溪,嘆了一聲,剛要準備改一改細節,哪知道……
穆以霖再次風風火火沖了進來。
顧離:“???”
少年輕咳了一聲,原本的氣勢洶洶在對上顧離的眼神時,又立馬慫了下去幾分,笑呵呵地說:“嫂嫂,能不能勸勸我哥哥,讓我哥哥告訴我,李蛋在哪里?”
“我要親自找李蛋,讓他幫我修復一下我媽的遺物。”
“嫂嫂,你幫幫我好不好?”穆以霖見顧離冷漠著一張臉,雙眼里都帶著祈求。
要不是因為知道這是自己的嫂嫂,穆以霖真想拉扯著顧離的衣袖撒嬌。
一米八的大個子,突然這么撒嬌,正常人都受不了。
顧離冷不丁抖了全身的雞皮疙瘩。
剛要開口,門被敲響。
“不要吵她。”是穆輕寒。
聲音冷冽。
目光銳利不悅。
一瞬間,男人懾人的視線就讓穆以霖當即站直了身體。
“好。”穆以霖乖巧地應了一聲,往外走。
穆輕寒說:“李蛋,我的確不認識。”
“可……可是我爸說你認識?”
“嗯,前兩年我派人去查過這人。”
“啊……”穆以霖失落地嘆了一聲。
“乖乖回去休息,明天還要上學。”男人推了推穆以霖,力道不大,但卻強勢。
穆以霖乖巧地走了。
屋中的顧離探出了半個腦袋,忍不住問:“你找李蛋干什么?”
別說什么也是修復樂器之類的。
李蛋這個馬甲,根本沒幾個人知道才對。
男人看她一眼,說:“修東西。”
“????”顧離真想一口鹽汽水噴死他。
為了不把自己氣死,她打算不理會他了。
顧離剛剛把手頭的工作完成,伸了個懶腰準備去休息時……
向來伺候在穆奶奶身邊的老傭人傅阿姨攔住了她的去路。
“蘇少爺。”傅阿姨笑了笑,是和藹的,叫人找不出破綻。
顧離卻一眼看穿了阿姨眼中的情緒變化,與以往不同。
明顯是有事。
聯想了一下白天蕭晴和穆川東離開,她心底已經猜測出了幾分。
她亦是微笑,“傅阿姨,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