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墨辰郝實際上已經死了。
這不過是一個替代品。
思及此，她突然有些好笑地垂眸，自嘲。
十五歲那一年，分明是親眼看著那場景，血肉橫飛，她竟然還期待著有奇跡。
松開了機器人。
顧離返回椅子上坐下，翹起二郎腿，“把我弄來，說吧，想干嘛？”
尤其是對方還是一張與墨辰郝一模一樣的臉，到底是無法冷漠。
機器人慢慢將被顧離剝掉的衣裳一件件穿上，才緩緩地看向坐在椅子上的顧離，張了張嘴。
它又沒有說話。
顧離有點看不懂這只機器人了。
不得不說，這做工實在太精細了，如果不是這屋子里的電池吸引了她的注意，她也不會有這樣的猜測。
“想把我解決了，不把這個秘密說出去？”顧離又問。
畢竟，這是禁止的事。
如果被人知道，這事兒怕是結束不了了。
但，那只機器人也只是輕輕搖頭，它將衣扣一顆一顆扣好后，大步走向了顧離。
每一步的靠近，都昭示著它的心情。
許久之后，它才掏出了手機，在手機上滴滴地打出了一行字，遞給顧離看。
顧離想起，從D國初次見到它開始，好像沒聽見他說過話。
她盯著屏幕上的一行字，眸光閃了閃。
上面寫得清清楚楚：我是這批機器人里最像墨先生的，代號520，我只負責接近你，并且阻止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顧離抿唇：“所以上次你要解決了穆二爺？”
如果不是她撲過去，穆輕寒可能真的會被要了命。
這是什么奇葩程序設定？
顧離瞇了瞇眸。
心底卻有了一絲特別的計較。
雖然不是墨辰郝，可是盯著跟墨辰郝一模一樣的臉，是故意膈應她，讓她無法下手不成？
顧離捏起桌上的一節電池，隨意地把玩著：“看來制造你的公司解決不了你的能量來源問題，每次靠這些電池，你能維持多久？”
不糾結上次他暗算穆輕寒的事。
也不必糾結。
至少，以后她都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到穆輕寒。
沒人可以！
代號520眨了眨眼，老老實實地開了口：“48小時。”
他一開口，就是十分機械的男中音。
和墨狗的聲音真是天壤之別。
顧離了然。
難怪上次不肯說話。
一旦開口就泄露了身份。
她丟開電池，“所以，過了48小時，你沒有電池就會停止運行是吧？”
代號520點點頭。
乖巧得可以。
顧離拍了拍身上的皺褶，站起身來，“酒也醒了，沒別的事，我先走了。”
“小梨子。”他見她要走了，立馬叫住她。
顧離橫了他一眼。
“你就……這么走了？”機器人表情多了一分不可思議。
它是完全仿造人制作的，所以人的情緒也有。
此時此刻，盯著顧離時，那雙分明機械的眸子里卻染上了些許失落。
顧離抱著手臂，“難不成你還想我把你帶回顧家？”
它垂在兩側的手抬起。
伸向顧離。
只是手指沒能碰觸到顧離。
只因為顧離退后了，明顯與他拉開距離。
“有件事，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回去告訴你家主人，墨狗從來不會叫我小梨子，所以，你主人的身份恐怕已經暴露了。”
顧離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代號520眼神驟然變化，不知道發什么瘋，驟然撲上去，在顧離即將拉開大門時，立馬攔在了她的面前。
阻擋住了顧離的去路。
他看著顧離，眼神有點發癡。
顧離也不知道制造這只機器人的設計師是怎么設定程序的。
想想一只機器人眼睛里突然出現癡迷的神色，有點怪異。
她對上機器人的眸子，“有話直說。”
“如果不想讓穆二爺喪命，你就離他遠點，這樣，我主人也不至于要他性命。不然，就跟五年前一樣，想想你的墨先生怎么死的。”
顧離：“……”
沉默了兩秒后，她寒著一張臉，把代號520踹開，走了。
沒有猶豫。
不喜歡有人攔住她的去路，更不喜歡被人威脅。
現在還不是出手的時候。
現在滿屋子里都是電池。
要修改一只機器人的程序設定，很簡單。
剛走沒多久，就聽見戰小柒急切的叫聲：“師父！”
狹窄的巷子里，戰小柒的車一路狂飆，直至在她面前停下。
戰小柒急紅了眼，打開車門，也不顧自己現在這奇葩的穿著，抱住了顧離，“嚇死我了，你沒事吧？”
顧離搖頭。
本想說什么，突然，她轉頭，發現尾隨在戰小柒的身后還有一排車。
黑壓壓的，瞬間將整個小巷子給擠滿了。
場面夸張得緊。
車門打開，從車內下來一群群保鏢，大有將這處地址給包圍的架勢。
顧離額頭上青筋跳了跳，“你叫的人？”
戰小柒尷尬了，撓了撓頭，“不……不是，我就是看你被搶走了，跟我哥說，他就……就這么夸張了。”
但是，當時情況也很夸張。
她急得快哭了。
哥哥在電話里聽她的聲音，以為事態很嚴重。
但戰小柒是想多了，她怎么能低估她家師父的能耐。
就算是醉酒的師父，也不可能隨隨便便被人給打敗。
顧離無語。
戰小柒搓了搓小手，“我這就讓他們離開，呵呵。”
她笑著轉頭朝著保鏢們揮了揮手。
表示他們可以走了。
“走吧，送我回顧家。”
顧離上車后，身子倚在車座后背上，捏著有些發疼的太陽穴。
雖然酒醒了，可頭痛。
戰小柒坐在她身邊，小心翼翼，“師父，那個男人……是……墨辰郝嗎？”
追到這里的時候，她從哥哥那里打聽到了墨辰郝這個人物。
她也不知道，她也不敢問。
不過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師父對這個墨辰郝是內疚的……
顧離放下手，睜眸，眼底一片陰霾，“不是。”
即便不是，也不能說那是機器人。
如果讓戰九冥知道，麻煩更大。
這是她的事情，不想讓別人插手。
至于那叫她“小梨子”的人……
她所認識的人里，叫她小梨子的除了大哥哥路易十九外，只有另外一人了……
十五歲那年的事情，真是不想再回想了。
再次閃進腦海里，讓她略有些郁悶。
戰小柒聽見她說不是的時候，更是大大松了一口氣。
如果不是墨辰郝，那句好辦了……
忽然，肩膀被顧離拍了拍。
戰小柒：？
“這件事情，不要告訴你哥哥，也回去告訴你哥哥，這件事情不需要他插手。”
戰小柒點點頭：“哦哦。”
“還有一個問題……”顧離瞇了瞇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