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嬌沒用。”男人無情地睨了她一眼，無形中給了她一股壓力。
顧離低聲：“靠，吃硬不吃軟是吧？”
她握住拳頭，在他眼前揮了揮。
可是這二人的互動，落在旁人眼里，那就是打情罵俏。
戰小柒和穆安溪正好是這時從屋中探出個腦袋來。
尤其是戰小柒，低呼：“原來平日里，穆二爺和師父是這樣相處的？”
驚呆了好嘛！
她甚至有點懷疑人生。
倒是一旁的穆安溪，一副“我早已習慣”的小表情。
顧離轉頭瞪了那二人一眼，兇悍地問：“看什么？”
說完，略顯不滿地揪住男人的衣襟往房間里一拽。
門被無情關上。
兩個正準備看八卦的小臉無可奈何地縮了回去。
顧離把人抵在門上，“說，怎樣才肯給我找實驗室的人。”
“JNRA實驗室的人，我有聯系方式，只是，我與他們是敵對關系。”
顧離眼眸從亮到暗淡。
還真是……
畢竟是穆輕寒親生母親的家族開設的實驗室。
“不過，我有派了臥底在里面。”
顧離原本暗淡的眸子驟然大亮。
“真有你的啊，果然是陰險狡詐的男人。”
他挑了挑眉，“你說什么？”
“啊，沒，果然是高瞻遠矚、智謀過人的穆二爺。”她夸贊著、鼓了鼓掌。
分明違心。
穆輕寒也沒有與她計較，拉開還抵著自己的小家伙。
“只是想拿這內部資料，臥底的能力恐怕不夠。”
“那他怎么當上臥底的？”
“需要些時間。”穆輕寒掃了一眼顧離，倒也知道她急切的心思。
顧離也冷靜下來，抿唇，抱著手臂在臥室的沙發里坐下，“需要多久。”
“三天吧。”
“好，那我等三天。”
三天就三天。
總好過一點消息都沒有。
葉桐桐得到“青姐”的消息時，心情真是一落千丈。
她趴在桌上，捶胸頓足。
本來還期待著能得到資料，結果……怎么也沒想到，會是這樣。
吃早飯的時候，她就趴在桌面上，毫無精神。
楚衍看在眼里，冷漠開口：“怎么，受到了打擊？”
葉桐桐哀怨地抬起頭瞪了他一眼。
最后，有點氣惱地坐直身體。
“青姐說拿不到資料，還說，三天后看看能否得到，如果三天過后還是沒有，讓我別想了。”
楚衍輕哦了一聲，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咖啡。
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顧離雖然是“青姐”，可顧離很久都沒有進入過實驗室。
更別提，對實驗室內部資料了解多少。
葉桐桐生氣地瞪著楚衍，看著男人老神在在地喝著咖啡，她生氣地起身，拿起包包就走了。
楚衍懶得理會她，只是余光瞥了她一眼，垂眸，看向雜志。
這個案子……
棘手到，現在一籌莫展。
顧離已經聯系了季南風、小姨，可顯然他們已經用盡了法子，聯系了所有實驗室的人，都拿不到這份資料。
她失望了。
只能等在醫科大門口。
她單手插兜，腳尖有節奏地敲在地面上，昭示著她的等待已經趨于不耐煩了。
校門口，來來往往的學生，皆多看了一眼顧離。
很快，大部分學生都認出了顧離。
“哎哎哎，那是不是A大的蘇錚？”
“就是他啊，上次一曲驚艷所有高校，就是他！”
“他怎么不去混歌壇呢，太可惜了，肯定能火。”
幾個小女生議論紛紛時，已經有人率先沖過來找顧離要簽名了。
“蘇……蘇錚，能不能給我簽個名？”
顧離下意識要接過筆，可是忽然想起，自己又不是蘇錚，簽個毛線。
她扯唇輕笑，“對不起啊。”
女生失望地走了。
等月曉卿與吳錚從學校走出時，便看見了被圍得外三圈里三圈的顧離。
吳錚看著那站在中央人氣極高的妹妹，怔了一下。
月曉卿在一旁笑著說：“真厲害，她來這兒，就這么快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吳錚也笑了。
“畢竟小離魅力一直都在。”
他唯一的遺憾是，他這個做哥哥的，卻沒有盡到一天哥哥的義務。
親哥哥還不如顧離認的那幾位哥哥。
自從毀容后，他不敢再面對顧家所有人——包括顧離。
顧離看見他們出來了，立馬突破重圍，來到他們二人面前，“我有事找你們。”
早知道“蘇錚”這張臉名氣這么高，她就該戴個口罩。
不就是當初校慶彈奏了一曲古風曲嘛，至于讓女生們這么瘋狂？
她心底暗嘆。
兩人互看對方一眼。
倒是月曉卿先笑著說：“好啊，不過我現在要趕回家，你……”
“正好啊，我去見月教授也可以。”
看顧離這么急吼吼的模樣，月曉卿和吳錚都有些意外了。
吳錚抿唇說：“你們去吧，我有事……還要打工。”
他僵硬地轉身，剛抬起一只腳……
“哥！”身后，顧離喚住他。
這一個字，好似震顫了他整個靈魂。
吳錚的身子越發僵硬。
他直愣愣地站在那兒不動，卻不知該不該回頭。
“你……要是有事記得跟我說。”顧離扭捏了一下，說道。
她太了解蘇錚了。
蘇錚這種悶騷葫蘆，什么事都只會往肚里咽，從來不會與她說。
不，就算是小姨，他也不會說。
終于，前方的吳錚才微微轉過頭，微微笑了笑，緩慢點點頭。
也算是回答顧離。
月家。
月曉卿說：“小離，蘇錚他不是故意不聯系你的，他自卑還排斥他現在的樣子。”
“我知道。”
“他……我只希望他能待在我身邊。”月曉卿說到這里，垂下眼簾。
她的心底情緒蕩漾開，千言萬語只匯聚成了這么一句。
她一點不在意蘇錚變成什么樣。
她只想把他留在身邊。
顧離詫異地看著她，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嫂子，加油。”
月曉卿：……
嘴角抽搐。
月教授正好聽見有客人來了，才從書房里出來。
“啊，蘇……哦不，顧小姐。”
月教授已經知道了這其中的彎彎繞繞。
所以，對顧離的到來，他既高興又緊張。
這位顧小姐……
可不是蘇錚了。
而是如今穆二爺的未婚妻，是顧家的掌上明珠，是世界首富疼愛的妹妹。
多重身份加持的顧離，在月教授眼里，仿佛自帶高光。
他恭恭敬敬地喚了一聲，甚至還有點手足無措。
誰能想象，這位醫科大校長，醫學教授，面對顧離時那一副手足無措、仿佛見到領導時的表情。
顧離抬了抬下頜，“教授別客氣，請坐吧。”
分明……
這是月教授的家，她才是客人。
月教授立馬問：“不知道您來這兒，是……”
“小度鎮病毒資料，您能幫我弄到嗎？”顧離也不喜歡彎彎繞繞，開門見山。
原本緊張的氣氛，因為顧離這句話，陷入了死寂。
月曉卿聽不懂，她從來沒聽過這小度鎮病毒這東西，于是也不敢貿然開口。
而月教授，表情呆滯。
“你……”他扯了扯唇角，“你怎么會想要查這個？”
“哦，我二哥哥查案用。”
月教授愣怔了好一會兒，“原來如此……”
只是查案用的話，倒也能理解。
“這是什么啊？”月曉卿急忙問。
她越聽越糊涂。
“這事兒，你不懂，你不要問。”
月曉卿瞪大眼睛，沒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這么回答。
以前但凡問出問題，父親必然會回答。
怎么也沒想到，父親這正兒八經地拒絕，還是第一次。
月教授輕嘆了一聲：“顧小姐，你到我書房來吧，我們詳談。”
顧離略微頷首，跟隨他上樓。
樓下，月曉卿輕輕蹙眉。
終于還是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她悄悄咪咪地上了樓，跟隨到書房前，偷聽。
顧離坐下后，聽月教授說：“這事兒啊，也不是什么難事。我們也有與JNRA實驗室那邊有合作，這個周末他們那邊會有實驗室負責人來與我們進行研討會。”
顧離眼眸驟然發亮，“我能去嗎？”
“你要去？”月教授訝然。
因為，顧離根本不是這個圈子的，怎么進入研討會？
病毒研究實驗室都是秘密開展研討會的。
外圈人，怎么都不可能進入。
更何況，這本就是秘密進行的事情。
顧離點了點下頜，忽然說：“青瓷的身份可以嗎？”
“什……什么？”月教授猛然起身。
因為激動，椅子側翻在地。
顧離攤了攤手，“我說的認真的。”
“葉……葉葉，葉大師的二徒弟？”月教授顫著手把椅子扶起，險些懷疑人生。
顧離微微笑著頷首。
這個身份，面對月教授，她沒必要去隱瞞什么。
“只是，這中醫身份，恐怕會被他們排斥。”
“那……”
“你可以以我學生兼助理的身份進入。”
顧離比了個OK的手勢，“謝謝教授。”
送走顧離后沒多久，月曉卿才溜進了書房內，“爸，小度鎮病毒，到底是什么啊？怎么這么保密啊？”
“唉，這事兒，你這么想聽？”
月曉卿點頭如搗蒜。
她很想聽。
從未聽過這樣的病毒毒菌。
似乎……很有意思？
月教授拿起了桌上的鋼筆，在紙上畫下了小度鎮的地形圖。
“這個地方，當初被JNRA實驗室定義為最適合培養病菌的地方，他們于是在這里偷偷建立了秘密實驗室，并且在此駐扎了數十年，培養了數百種病毒細菌。”
月曉卿震驚了。
“只是當年小度鎮上村民淳樸，壓根不知道這事兒，后來，水源、土壤、空氣全部被污染了，有錢的村民還沒來得及逃出去就命喪在小度鎮。
“沒錢的，要么扛著，要么就死。
“這病毒說是用來治療癌癥，但誰也沒想到這東西致死極高。
“再加上小度鎮上有三分之一的村民都偷偷參加了這次實驗室的實驗人計劃，畢竟報酬豐厚，都注射過這只病毒，最后整個小鎮半數人都死了。”
月曉卿震驚地瞪大眼睛，“那……留下來的人呢？”
“活下來的人，是個秘密，具體有誰，我知道有葉大師。這就是為什么葉大師經常被人追蹤的緣故。”
葉大師……
那個國醫大師，鼎鼎有名的大師……
“據說，當年活下來的人，正是服用了中藥才治好的。”
“只不過，后來這病毒的資料全部被銷毀了。”
月曉卿捏著手心，“聽起來好危險，這個實驗室……怎么還能存在？”
“當時只當是一場意外，說是實驗室操作失誤，不過這個實驗室被我們拉黑了，再也不準進入我們Z國。只不過……他們在M國照樣是受人敬仰的存在。”
“爸，你說，他們的人要來咱們帝都弄研討會？”
“每年都有啊。”
“可是，我聽著很危險，你……”
月教授擺了擺手，“不必擔心，你爸啊，還是惜命的。”
三天后，顧離收到了穆輕寒發來的資料。
但資料給的很簡略，只有小度鎮作為實驗室的提案。
當年的提案里寫得很漂亮。
說是為了研究病毒治療癌癥的作用等，旨在治療疑難雜癥。
光從提案里看，根本沒問題。
顧離抬起眼簾，看著某男。
“親愛的，就這？”
男人輕微頷首，“就這。”
“不是！”
“臥底混不進核心。”穆輕寒無奈地聳聳肩。
顧離撅嘴，“只能說明你們天御沒有人才。”
“嗯？”他眉梢高挑。
對這話，男人當然是不悅的。
可轉念一想，這資料拿回來就這，確實……沒什么人才。
男人垂眸，受教般說：“是，你說的是。”
顧離差點噴水，可瞧著男人一副誠懇認錯的模樣，莞爾。
她放下茶杯，故意擠在他的沙發里，和他挨著。
“算了，我自己想辦法。”
“不許自己去做臥底。”他警告一聲。
顧離：“……”
媽個蛋，他怎么知道她的想法？
這狗男人，是她肚子里的蛔蟲嗎？
他見她不說話，冰瞳危險一瞇，“果然嗎？”
他掐住她的下頜，“阿離，你敢，我不介意把你的腿折斷，把你關在我身邊。”
“我……去！”她低咒一聲，“你膽兒肥了？”
還敢威脅她。
喵喵的，看她怎么收拾他！
“先答應我。”
“不答應。”
男人冰瞳微斂，將她抵在沙發里，危險氣息驟然逼近。
他壓低嗓音：“真的不答應？”
俊顏逼近，氣息撩人。
顧離想說就是不答應，唇上一痛，正要反擊時，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