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黃金闕”的老板娘是海市中最精明的女人,作為一只出身并不高貴的山雀妖,她憑一手燒菜本領獲得三界群雄認可,并在百年之內就將“黃金闕”經營成了海市中最大的酒摟。
不僅如此,她的酒樓還開到了仙界的“天合集”、地獄的“鬼市”,據說人間也有她的酒樓,只是比較低調,沒有用“黃金闕”這個名字。
陳小貓和四郎帶著謝悟空來到金碧輝煌的黃金闕酒樓,一進門就看到大廳里已經坐滿了各種妖物與神仙,許多人來海市并不是為了買東西,只是為了向老板娘打聽消息。
陳小貓和四郎選了一個安靜一點的包廂,點了一些“黃金闕”的特色菜。陳小貓提筷吃了兩箸,卻馬上變了臉色:
“就這?還能開遍三界?別說簋香齋、醉白樓它家比不上,就連我們明州永寧鎮的東西都比它好吃百倍。”
陳小貓生氣地按下筷子,看著一桌食材,心中十分氣悶。
四郎夾了一筷魚肉,放在嘴里慢慢嚼了幾下,也緩緩皺起了眉。
他看了看一臉掃興的陳小貓道:“咱們是來打聽消息的,還是先忍一忍,等事情辦完之后,再去給你弄點好吃的。”
陳小貓無奈,從包廂中往外望了望,只見大廳里每桌也沒有幾個人動在吃東西,偶爾有一兩人起筷,很快就放下筷子,表情難言。
大約這些人都對老板娘有所求,所以都跟自己一樣,沒有對食材發表任何意見。
過了一會兒,小二忽然跑出來,對大家道:“各位不好意思,老板娘今天身體不適,恐怕不能接待各位了。下次……下次請早吧。”
大堂里立刻就有人起哄:
什么玩意兒,餓著肚子等她這么久,還耍老子……
這“黃金闕”的招牌該拆一拆了!
好地方,下次不來了!
陳小貓坐在包廂中,有些犯愁:
“我們這次要辦的事,只有在海市中才辦得成。若是走了,還得等三個月。”
四郎思量一下道:“我去看看吧。”
陳小貓擔心這老板娘是個厲害人物,若是四郎不慎與她交上手,又會引動心脈上的傷。
她強行按下四郎,決定自己帶著祝隱去查探一下。
陳小貓和祝隱溜出包廂,趁著人群混亂,悄悄混進后廚。
才進后院不久,她就聽到老板娘在憤怒指控:“若是讓我再遇到這混蛋,我一定扒了它的皮,抽了它的筋,用來熬阿膠……”
小二連忙提醒道:“阿膠,是用驢皮熬出來的。”
“我不管!我一定要熬了它!”
看來,老板娘似乎已經憤怒到不想再進行任何冷靜思考了。
陳小貓從墻角偷偷探頭去看,只見老板娘腦袋似乎受了傷,臉上包滿白布。
誰這么厲害?把這老板娘整這么慘!
小二嘆了口氣,嘀咕道:“當時我們想勸您吧,您偏不聽。現在生氣也沒辦法啊。您好好把傷養好,回頭我們找他算賬去。”
“這只能說明,你們沒有用心勸到位,還是你們的錯!”老板娘氣不打一處來。
小二無奈道:
“誰讓人家一夸您美貌,您就迷得不行呢?
我們不也是覺得,您實在想要,花一千海市金幣買個開心也沒啥不好嘛。誰知道,那個廚料桶里倒出的醬料味道都那么怪。
你說味道怪,難吃一點也就算了。又有誰知道,倒出的油里面摻了一半水,這一煎就把老板娘您的臉炸了……”
廚料桶?
陳小貓馬上想到海市里那個馬精,心中慶幸:幸好自己沒有花海市金幣買那個玩意兒。這老板娘好像還花了一千海市金幣……
祝隱站在陳小貓肩上,笑得樂不可支,道:“你當時要是在那個桶上刻了自己的名字,就等于告訴后來所有見到這個桶的人:有一個叫陳小貓的傻女人買過它。”
陳小貓狠狠地瞥了祝隱,回頭又看了看“精明”老板娘的臉,終于忍不住,捂嘴笑個不停。
老板娘咬牙切齒道:“我剛才查過了,那個該死的馬精對我們屏蔽了氣息,一時也不好尋到他了。你去傳令三界各酒樓,啟動所有消息收集渠道,一定要抓到這個死騾子。”
“誰?”老板娘眼神一凜,碧色長袖一揮,兩支玉筷向陳小貓飛來。
陳小貓旋身躲閃,順便凝聚元力,兩指拿捏住那兩支玉筷,走了出來:
“老板娘,我是來幫您的!”
陳小貓又看了一眼老板娘包纏白布的臉,轉頭對上祝隱的眼神,一人一龍笑到雙肩發抖。
“放肆,你這人類跑到我的后院,必定是圖謀不軌!”說罷,老板娘又想撲過來纏斗。
陳小貓立刻向后飛躍一丈遠,道:“老板娘,美貌要緊,別把臉上的傷口崩開了。那個馬精,我可以幫你抓到。總比廣而告之你三界所有伙計來得強。”
老板娘想了想,覺得陳小貓說得確有道理。
自己縱橫三界多年,也算是風云老手,這次吃了這么大虧,還是盡量少一點人知道比較好。
陳小貓也不藏著掖著,立刻說明了自己來意——她要找到藏在海市里的蜃長老。
在確定了老板娘那里有自己的答案后,二人達成默契:只要陳小貓抓到馬精,就可以獲得自己想要的消息。
跟四郎打好招呼后,陳小貓沿著逆行人潮轉了一圈,終于來到那個馬精的攤點。她站在攤位前,做出一副十分想買廚料桶的樣子,跟馬精磨了許久。最后,終于以二百海市金幣的價格成交。
她十分開心地伸手掏錢,卻發現錢袋不見了。
焦急、懊惱、難過……
陳小貓眼眶微紅,就差馬上哭了出來。馬精好一通安慰,才終于平息了陳小貓的情緒。
“小馬大哥,我現在確實身無分文了,但是……但是我又很想買這個東西。要不然您賒賬給我,我夫君可有錢了,只是他回家了,等我回家拿了錢,下次海市開市,我一并還給您。”
馬精搖搖頭:“不行,我們家概不賒賬。不過……”
他在陳小貓身上打量了一下,目光停在她腰間的紅玉彎刀上:
“這刀不錯,你若封印了它,抵押在我這里,我倒是可以先把東西給你試用。”
陳小貓看了下腰間的紅玉彎刀,頗有些為難:
“這……不可以的,這是我夫君送我的聘禮,他囑咐我要刀不離身。而且,這種冬鐵做的刀……起碼要幾十萬兩銀子,您要是拿著它跑了,我哪里去找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