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來到弱水河畔,玉葉吩咐陳小貓拿出金羽,準備回云夢大陸。
先前陳小貓跟隨玉葉離去,是擔心她在這妖獸遍布之地遭遇危險,此處畢竟不比人間,就算玉葉是云夢大陸的頂級強者,也未必能在這里討到任何便宜。
然而,玉葉表情泰然自若,反而讓陳小貓覺得是自己多心了。
她試探道:“天理道尊想留在鳳麟洲,恐怕也是有原因的。我們就這樣走掉,會不會顯得太急迫了些?”
玉葉淡淡撇了眼陳小貓:“我又沒叫你們跟我來。”
好吧,所以都是我們的的錯!陳小貓一臉無語望向四郎。
四郎正溫和地跟謝悟空講話,看到陳小貓樣子,眼角勾起一絲笑意。
陳小貓正為走或留的問題犯愁時,謝悟空忽然從四郎手心升到半空。
他身周泛起一片金光,微微閉目,似乎已經失去意識。
陳小貓與四郎緊張地對望了一樣,同時躍上半空,想要將謝悟空救下來。二人剛靠近那道金光,就被強勁的靈力反彈回地面。
玉葉見二人墜落時力道極大,立刻判斷出情況十分棘手。她手中凝出數十道白色冰絲,套上謝悟空的身體,想將他從半空拉下來。
她手上才用了一點勁力,那冰絲就如同草莖般被扯成數段,謝悟空的身體又向高處移動了幾丈。
玉葉皺眉道:“好像有人在用法術操縱者這個嬰兒背后的金光。”
陳小貓和四郎從地上起來,雙雙凝神發力,想再試著將謝悟空救下。
還未等他們靠近,謝悟空忽然被那道金光運向鳳麟洲的深處。
陳小貓和四郎立刻御空追去,玉葉和祝隱隨后跟上。
幾人越追越遠,直到看到謝悟空被那朵金光擁簇著降到地面。
他們從空中俯瞰,只見天理道尊手中正托起那道金光,對著謝悟空發愣。
“不知道尊為何要劫走謝悟空?”四郎來到天理道尊面前,低聲質問。
天理道尊抬頭,眼中帶著疑惑,問道:“這寶貝是你們從何處尋得?”
“寶貝?”四郎有些不解。
天理道尊結起手印,雙指點向謝悟空額間。
四郎眼中一驚,欺身上前,將天理道尊的結印瞬間打亂,順手將謝悟空套入自己袖中。
他眼帶慍色,問道:“道尊為何要用伏魔印傷一個小孩兒?”
陳小貓也疑惑地盯著天理道尊:聽四郎說,天理道尊行事一向穩重,為何今日舉動卻一反常態?
天理道尊看了一眼四郎,又抬頭望了望陳小貓和玉葉,發現這幾人都用同一種不解的眼神望著自己。
他長長嘆了口氣,才下了決心將他與若木數萬年的恩怨講了出來,說完后,他又補充道:
“那個丟失的天地至寶,叫做洪荒圓璽,應該是機緣巧合之下變成了這個孩子。他身后這道光,就是我前世的靈力所化,當我激發前世靈力,它就將這個孩子帶到了我身邊。”
天理道尊講完,又望了玉葉一眼,這件事他原本可以不講那么詳細,但不知為何,他就是想要她知道來龍去脈。
只是玉葉的表情云淡風輕,這多少讓他心中有些失落。
四郎雙眉已經蹙成一團,低聲問:“道尊是想把謝悟空變回洪荒圓璽,用來鎮壓魔氣么?”
“這寶貝身上種著我前世的一半靈力,再配合它本身擁有的洪荒神力,才能將魔氣鎮壓,否則鳳麟洲很快就會變成一片死地。我知道靜微君很愛護他,但大義所在,也請你理解。”
天理道尊見四郎表情嚴肅,只好再解釋一遍。
四郎垂眸看了一眼靜靜躺在天理道尊手中的謝悟空,眼神溫和憐愛。
默了片刻,他才抬頭,堅定道:“我不同意。”
天理道尊見四郎堅持,也沒有馬上與他理論之意,只是環顧了一下鳳麟洲的天空,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四郎見天理道尊面露憂色,也放低了聲調,道:
“當日遇見這孩子,我曾用去魅術查探過,他靈氣至精至純,我不是沒有想過他是由天地至寶幻化而成。
但是,他已有靈識,將我與小貓認作父母,我便不能再將它當成一件簡單的寶貝。
就算這人間有千萬人需要拯救,作為他的阿爹,也不可能輕易選擇放棄孩子的生命。我的心情,也請您理解。”
四郎的聲音雖然很溫和,卻流露出一種不可辯駁的認真。
至此,氛圍變得凝重。
陳小貓自然能體會四郎的感受,她雖然不言,卻與他并肩而立,與四郎同進同退的態度讓人一看便知。她的肩頭,還站著剛剛趕過來的祝隱。
玉葉則是一臉冷漠,并沒有表達任何立場,但很明顯,她不會站在鳳麟洲這一邊。
天理道尊垂下眼瞼,將手緩緩放到法劍的劍柄之上,似乎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
四郎和陳小貓立刻屏息凝神,隨時準備喚出萬古清光和紅玉彎刀與之對抗。
雙方劍拔弩張之時,若木忽然從天理道尊身后走出來。
她思量片刻,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在場的眾人,道:“也許……還有一種方法可以消滅魔氣。”
待天理道尊和四郎都解除了防備,若木才道:“當年,那人也是幾經尋訪,才獲得鎮壓魔氣的方法,這種方法現在仍然可以如法炮制。”
天理道尊蹙眉問道:“你的意思,是將洪荒圓璽上附著的靈氣剝落下來,種入另一個寶貝中?”
若木點頭:“即使將附著的靈氣剝落一部分,也不會傷及這嬰兒的靈識,只不過它的境界可能會下降很多。”
陳小貓聽完之后,聯想到云夢大陸會反噬修行境界一事,覺得這是一個兩全其美的事。
她又看看四郎,雖然他眼中仍有擔憂,但無疑也覺得這是唯一可以解決問題的方法。
天理道尊似乎并不看好這方法:“話雖如此,短時間之內,何處去尋這樣一件天地間稀有的寶貝呢?”
在天理道尊的前世記憶中,尋找洪荒圓璽的過程歷經艱辛,可謂九死一生。那時,他的修為已經可與天神媲美,尚且如此艱難。
今日僅憑他們幾人的肉體凡胎,要尋得三界都垂涎的至寶,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