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課,英語課。
趙靜拿著書站在講臺,她帶著黑框眼鏡,一頭小卷發,淺棕色的風衣,有幾分知性。
她發出純正的普通話,“成績同學們都看見了,這次題難,整個年級都考得不好,情有可原,但是這次題型與高考難度相似,你們要是以現在的分數,基本與好大學無緣了。”
“同學們平時還是挪出一點時間在英語上,數學理綜抓得再好,英語不好,分數就提不上去。”
理科班大多數的學生,英語比較弱。
之后她再說了幾分鐘,“這堂上正課,試卷留著今天晚自習講,上周給你們布置聽寫,同學們回去背了沒?”
這種時候班上都會齊聲回答:“背了。”
其中很多渾水摸魚的學生。
趙靜當了這么多年的老師,對學生的這些小把戲一眼就看穿,“好,我抽三個同學上講臺默寫。”
一聽到要點名,全班除開少數幾名好學生,其余人都成了鴕鳥,柳安安的頭恨不得藏在桌子下面去。
不要喊我,不要喊我,不要喊我。
溫夏看了她一眼,嘴角憋不住扯了扯,無意抬眼和趙靜的視線對上了,有種被選中的強烈預感。
“……”
果然,下一秒趙靜就點了她的名,“溫夏、郭強、任佳。”
柳安安劫后余生吁了口氣,隨后同情的給了溫夏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郭強和任佳一左一右,留了中間給溫夏。
溫夏上講臺拿了一只粉筆,站在黑板中間,大概是教書習慣了,她習慣性的在黑板下磨了一下粉筆。
趙靜拿起課本,“analysis analysis analysis。”
她的視線直盯著溫夏,這次溫夏的英語能考九十分,她有點意外。
溫夏似乎沒有猶豫就寫下了單詞和意思,字體規整,讓人看著賞心悅目。
她又道:“obvious obvious obvious……”
……
短暫的五分鐘過去了,二十個單詞完,趙靜開始公布正確的案。
她看溫夏的眼神充滿和藹,“任佳錯三個,郭強錯八個,把一單元的單詞抄二十遍,數學再好,英語不行也能拉下一大段。”
“溫夏全對,字寫的非常工整,同學們要向溫夏學習。”
全班驚訝的“哇”了一聲,但都看見溫夏寫,她沒有作弊。
趙靜拿出一個新筆記本給溫夏,鼓勵道:“溫夏,再接再厲,老師看好你。”
英語課聽寫只要全對就會有獎勵,這是趙靜私人拿錢買的。
溫夏伸手接下,甜甜一笑,“謝謝趙老師。”
趙靜淺淺的笑了一下。
……
中午午休前十分鐘,曹君提前來了,拿了一張成績排名單。
他掃了一眼教室里的空位,大概有四五名學生沒在,換位的事就沒提,開始總結起這次月考,“這次月考大家的成績不太理想,同學們不要以為現在才高二就放松警惕,等高三再努力就晚了。”
“同學們現在或許認為高考不怎么重要,只是人生中的小插曲,但老師作為過來人,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們,今后你們的人生很大部分取決于高考。”
“說到這里,肯定有同學想高考能有多重要,不過是一堂考試。”
說到這里他開了一個玩笑,“如果有同學家里是開礦的,當然可以這樣想,家里沒礦的同學就不要這樣想了,別人不讀書可以回去繼承礦山,你們不讀書大概就只能去“搬磚”了。”
班上的學生們沒去深層理解這個意思,或者這個年紀根本沒有意識到社會的殘酷性,把曹君的話當成了玩笑話,“哈哈”齊笑。
以前溫夏也會當成玩笑話,后來經歷了,發現曹君說的話很現實,她大學畢業求職那段時間因學歷被人否決,處處碰壁,她整個人都處于自我否定狀態,甚至后悔過。
后悔高中沒有好好讀書。
如果沒有遇見秦墨,她也許就成了曹君口中的“搬磚”人。
曹君洋洋說了七八分鐘,班上的學生都齊了,他說起了換位的事,“上周說了考試后要換位,同學們全部都去陽臺,我喊一個人就進來一個。”
班上嘈雜了一下,大多數的學生都不情愿。
不過再不情愿,也得乖乖出去。
柳安安對著溫夏和姜顏眨了眨眼:“老規矩,我的寶座就靠你們了。”
以前姜顏是三個人成績最好的,占位置基本就靠她。
姜顏和溫夏點了點頭。
溫夏這次的排名進了班上前十,選位置的余地很大,聽見曹君喊她名字,她還是往著原本的座位走。
那個位置方便也安靜,也不會阻擋視線。
“溫夏,你坐賀生旁邊。”曹君一看她這樣,就知道她的小心思。
溫夏剛準備坐下,聽見這話愣了一下,隨后疑惑道:“曹老師不是自己選位置嗎?”
“這次月考你數學相對其他科比較弱,劉老師說你對他有意見,我得給劉老師一個交代。”曹君又指了賀文旁邊的位置,示意她趕緊坐過去。
賀生的數學很不錯,考了一百三十幾,但英語不好。
這次溫夏的英語成績,趙靜在辦公室夸了,說是作文寫的很不錯。
溫夏和賀生兩人互補一下。
六科老師都有懷疑過溫夏作弊,還一起分析過答題卷,得出結論應該是自己做的。
一聽這話,溫夏望了窗邊姜顏和柳安安一眼,眨眼詢問怎么辦。
其實她不是很想挨著男生做,總有那么幾天不太方便。
“別看了,你們三個鐵三角,這次一定會被我拆開。”曹君無情的打斷了她們的對視。
三人不止一次被各科老師“提名”過了,他這次就打算把她們分開,看她們怎么吹牛。
溫夏:“……”
后路堵死了。
她只好坐到了賀生的旁邊,中間是四排,她左邊是賀生,右邊是徐敏。
被班上的第一名和第二名包裹住,感覺空氣都在凝固了,她不自在的抿了抿嘴巴。
如曹君的話,柳安安和姜顏也被分開了,三人各在一大排,這下說話要用喊才能聽見。
不止她們,還有些同學也被曹君分開了,明著說是自由換位,但其實還是由曹君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