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在做什么?
李湛以為她在書房讀書,或是在閨房睡覺,亦或者打算盤,訓教溫浪,橫豎李湛沒想過溫暖就做一些閨秀常做的事。
然而,李湛翻院墻進門時,迎接他除了已經被收買的狗兒外,他面前站了好幾個彪形大漢,身上難掩殺氣的那種。
這幾位都是溫浪尋回來的舊部下,對溫浪誓死效忠。
不好收買。
“爺著急報答溫將軍的救命之恩,走大門繞路,尋到幾味藥,最好立刻服用的藥材,這才抄進路趕過來。”
李湛睜著眼睛胡說八道,明知道有假,說話語氣如同真的一般。
“你們將軍不懂用藥,爺親自同溫大姑娘說。”
“王爺恕罪,將軍說了,王爺不可再見大姑娘。”
“不見不成啊,不見她,爺如何報恩?”
“將軍說,他沒有救您,您不必把那事放在心上。”
壯漢耿直回道:“王爺別再白費心思了,將軍是絕對不會讓您如愿的。”
“不是溫將軍救了爺?原來是爺搞錯了,小喜子記得對外說,是溫大姑娘對爺有救命之恩,債主可以免除欠債人還債,爺欠了溫大姑娘一條命,她不計較,爺不能當作什么事都沒發生過。
倘若償還救命之恩,爺后半輩子怕是連覺都睡不好。”
李湛的臉皮想要多厚就有多厚,溫暖對他太重要了。
不僅溫暖是他在意的女孩子,在溫暖身邊,他覺得自己腦筋靈活,做事順暢。
從小長在宮中,李湛察言觀色的本事可以稱天下第一,他太聰明總能看透一些人,一些事。
在他沒倒霉之前,無論是德妃
還是隆承帝
甚至武王等人,李湛都能投其所好
輕而易舉哄他們開心
對自己放棄警惕之心。
李湛想討好一個人時,往往能切中人心。
那日在茶樓
李湛總共沒看兩眼溫柔,可溫柔些許的神色變化卻落入李湛眼中。
氣運的流失
李湛看不到摸不到
感覺也不深,到底氣運是李湛的東西,他隱約有點空落落的感覺,很細微
可同溫暖認識后
李湛仿佛感觸更深。
溫柔對他不利!
溫暖既然能減弱他的霉運,作為溫暖雙胞胎的妹妹溫柔,她是不是對他有害?
李湛已經拿定主意去實驗溫柔,可這不妨礙,他來找溫暖。
溫府的侍衛們傻了
溫浪沒受過魏王不要臉!
當然,他們想不到魏王能如此無恥
當年溫將軍追尹氏時,做過情竇初開少年經常得傻事
可溫浪還是維持勛貴子弟的矜貴。
魏王——沒法說,不敢認。
“大姑娘請魏王殿下去廚房。”
紅袖小跑過來
高聲道:“姑娘正在殺魚
皇上賞賜了幾條大魚
姑娘說她親自去殺,讓廚子別動。”
魏王一愣,“殺魚?滿手的魚血,衣服上沾著魚鱗……”
一陣陣酥麻從他后脊柱竄起,只是想想都可怕!
“殿下若是嫌棄的話,姑娘說改日您再來,她一定穿得整整齊齊接待您。姑娘就是隨性的性子,雨天踩水坑玩,夏天在草地上打滾,秋天在圍場趴著狩獵獵物,總之,姑娘會做許多事。
她知道王爺看不慣,姑娘說,三觀相合就能做盟友,但生活習性不同的話,平時少在日常碰面。”
“廚房是吧,爺去見她。”
李湛抱著瞎眼睛的決心去了廚房,沒事,大不了……大不了,溫暖殺魚,他來收拾好了,這么一來,他留下用膳有了借口。
畢竟,他都付出勞動不是嗎?
溫浪休想把他轟走!
廚房中,溫暖對大魚開腸破肚,刮鱗去腮,操著大大的菜刀將魚肉切成薄薄的魚片,隨意堆在一旁。
廚子們看得心境肉跳,又很佩服溫暖的刀工。
他們可是做不到切成薄如蟬翼的魚片。
剩下的半條魚,溫暖左右雙手拿刀,快速幾乎形成殘影一般剁碎魚肉,細膩的魚肉因落刀飛起,濺到旁處。
溫暖一邊剁魚,一邊心情好很好哼著小調。
曲調有點像是浪曲。
李湛來到門口的腳步稍稍一頓,是溫浪帶回來的,否則溫暖……李湛暗暗搖頭,堅持固執認為都是溫浪的鍋,否則他心上的姑娘怎么也不會是畫舫青樓的常客。
「溫暖:打賞,打賞,方才說我剁魚就打賞的土豪呢?快點,說話不算數,以后我可不再按照你們要求做事了。」
暖寶寶本來也沒按照我們要求做事啊,讓你去親蘇白一下,去親近蘇白,暖寶寶都沒答應,那可是好幾架飛機,別人直播間的主人樂滋滋干了。
我們這要求已經夠低了,不想親的話,拉個小手,多見幾次蘇白也成,畢竟白富美們都在眼饞蘇白的身子。
隔壁勾引反派,勾引暴君都愿意,暖寶寶怎么……
被禁言了吧,傻缺,咱們暖寶寶從來都是,她想給我們看什么,我們就得看什么,從不受威脅,也不會為打賞折腰。
「溫暖:笑,還好這地方,還是我做主,我也不是不能為打賞折腰,這不我今日就來剁魚了,打賞換取生命值很重要,但我不想活成一個傀儡,只完成你們的各種要求,如今我的生命值,也不瞞著你們,還夠支撐半年,也許等到生命值耗盡時,我許是會屈服。」
言下之意,溫暖現在絕不可能做傀儡。
半年的時間足夠她接回安陽長公主了。
人氣上漲,人變多了,不少看客帶來在溫暖看來說不上好的習慣,用打賞,用生命值要求她做這做那,說是發布任務,然后她去完成。
呵呵。
她前世今生都不是誰能命令束縛的。
死過一次的人會更怕死,當然,也有似溫暖這樣的,多活幾日算幾日,生命值耗盡,能王成心愿最好,完不成,溫暖會留下一些后手,以她對李湛的了解,定能接回安陽長公主。
倘若她為心愿委曲求全,做她不喜歡的事,愧對安陽長公主的教養。
「溫暖:好走,不送。」
方才讓她親近蘇白的看客都被她踢掉了,人氣因此下滑了一層,畢竟看客們有許多的選擇,有那么多聽話,搞笑,認真完成任務的主播可以選擇。
溫暖不僅不覺得遺憾,反而身心舒暢,手中刀剁肉速度更快。
然后,刀柄卡巴一聲,裂開了。
鋒利的菜刀飛出,直向邁著大長腿進門的李湛面部而去。
李湛側身后仰,菜刀擦著他臉龐飛過,當,砍在門框上,刀刃落入三寸。
小喜子瘋狂擦拭額頭的冷汗。
太危險了,主子爺這要是把溫大姑娘娶回家,萬一主子爺在外做了壞事,溫大姑娘會不會提著兩把菜刀滿街追殺主爺?
京城勛貴名門數十成百,也不是沒出過愛吃醋的,可別人家吃醋的夫人頂天抓撓偷吃的丈夫一頓。
溫大姑娘是能用刀槍劍戟殺了主子爺的人,如今連菜刀都不安全了啊。
何況,溫將軍也不是好惹的。
最重要是溫將軍對青樓畫舫熟悉,哪有暗門,哪有暗道什么的,溫將軍怕是都會告訴溫大姑娘。
溫暖看到魏王躲開,并不奇怪,不過緊繃的心卻是突然放松下來,有李湛,就有人氣啊,李湛再做點什么的話,損失的人氣立刻就能彌補上。
廚房很熱,溫暖穿著單薄的棉裙,上身套了一件比甲,顯得輕便。
李湛外罩大髦披風,額頭已有汗了,他卻是扣緊扣子,多了幾分禁欲的味道。
溫暖不懂得欣賞李湛明明桃源眼卻有著禁欲氣息的反差魅力,但不妨礙她收到不少打賞,方才懟了過分看客的要求,溫暖人氣少了,但留下來的土豪卻是瘋狂打賞。
據說帶全網提示的打飛機。
不怕死的暖寶寶,愛了愛了。
這是土豪改得名字,然后人氣飛速攀升。
溫暖滿臉的笑,李湛都懷疑她的嘴巴是不是要裂開了。
少女眼底閃過的貪婪之色讓李湛都……都有點怕。
“王爺是我的福星,今日王爺留下用膳,您想吃什么,我都給您做,我爹同祖母都靠后,今兒的午膳,您說得算。”
溫暖一直笑,一直笑。
李湛莫名心慌走路差點同手同腳,不過廚房的環境,鍋碗瓢盆毫無秩序的擺……李湛最終還是甩掉披風,挽起袖子,收拾廚房。
溫暖:“……”
噗嗤,這是昏君?你敢信?
這不是昏君,是舔狗。
溫暖單手惦著大勺,靜悄悄觀察李湛,廚房的碗筷不算太多,李湛不會太累,可李湛把大碗小碗排成一排,筷子勺子擺放整齊就算了,連方向同間距都是一樣。
溫暖臉有點僵,取用鹽時,因為僵硬倒了半罐進去。
這道菜——是李湛挺喜歡的一道。
前世,溫暖聽說過李湛吃這道菜吃了半個月,而且每年都要吃半個月那種。
李湛說道:“明日,不少大儒會上書父皇,痛斥立皇太弟太荒唐,徹底能將為武王試探得人壓下去,不過武當年在長寧之戰的功績還會又要被反復提起。”
“我爹已經做好挨板子的準備了,本來我讓他屁股后墊點棉花,可他不愿意,說了不少大道理,其實我看還是他嫌丟人。”
溫暖低聲笑道:“多引導百姓認可武王對北蠻的強勢,朝野上下都認為武王是強硬主戰派,他想求和,百姓都能把他架上去,畢竟武王殿下認為民心很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