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在皇宮閑逛,有德妃身邊的尚宮作陪,沒人敢攔下她。
御花園去過,除了幾株殘梅之外,幾乎看不到別的花草樹木。上輩子乾元帝的御花園,不僅把比眼前大一倍,冬天也有不敗的鮮花。
隆承帝并非不注重享受,而是他真沒錢,更不好意思動用國庫的銀子只為滿足自己的私欲。
溫暖隨意尋了個亭子,坐下狀若欣賞蕭瑟的御花園,尚宮想催促她去逛逛別的地方,可見溫暖那一身火紅的鎧甲,隨風飄動的紅披風,她不敢催了。
溫暖打殺了多嘴的她,德妃還能越過皇上殺了溫大姑娘。
奴才的命不是命!
在入宮第一天,她們就牢牢記住心頭。
看客們快吵成一鍋粥了,溫暖腦袋特別疼,站顧嫻立場的人很多,也看客說顧嫻不自量力,只是打嘴炮,做不了平權的先驅。
「溫暖:看了御花園后,我覺得起碼在花錢賺錢這點上,皇上比不過李湛。」
怎么說?莫非暖寶寶看過乾元帝時的御花園?
李湛的后輩把御花園拆掉了,又沒李湛有銀子,保養不起奢侈的景觀,后來最輝煌的京郊行宮被……被一把火燒了,許多東西都沒搶出來。
放那把火是后世皇帝放的,據說放過前,他痛斥過李湛的驕奢淫逸,不顧百姓死活興建皇家園林,他為天下蒼生,放了那把火。
而且將園林的圖紙都燒了,其實李湛過世前,李湛就燒了許多描繪皇家園林的畫作,說是不給后人欣賞,也許李湛早就料到新帝燒園林平民憤了。
后世還原的圖大多殘缺不全,可只窺一角都能體會到付諸一炬的園林到底有多壯觀。
「溫暖:圖,圖,圖,這是我記憶中的皇家園林,以及乾元帝的幾處行宮圖。」
天,好美,好美。
以前我拍手稱贊新帝燒得好,現在我卻想在園林中住一輩子,人間仙境怕是都不為過。
學園林設計的我看暖寶寶還能完成作業,賞,當賞。
溫暖可以在腦子里想到的片段發出去,還是彩色立體的,自然迷倒了看客們。
看圖始終不如身臨其境,也不知今生李湛能不能做皇帝,還能不能修建出這座皇家園林了。
做皇帝對李湛不算難,別看武王有機緣,可修建園林怕是沒機會了,暖寶寶怎么會讓李湛動用百姓的銀子?
「溫暖:誰說乾元帝修園林的銀子是百姓出的?你們當他養著十幾上百,遍布天下的皇商是擺設不成?」
完了,我覺得教育部又得改教材了,此處應該去圈一下教育部,不能過于相信史料的記載。
若是該教材,明年考試的學生可就慘了。
史書上記載李湛殘暴易怒,動則將皇商剝皮剔骨,千刀萬剮,只要達不到李湛的要求,皇商人們幾乎是滿門抄斬。
還記載過,乾元帝掠奪老字號的祖傳技術方子,打壓不是皇商人的商賈,弄得商業萎縮,怨聲載道。
「溫暖:李湛做皇帝時,隸屬于李湛的皇商們遍布天下,內務府那是肥得流油,銀子成海,當今皇上的內務府庫房老鼠都嫌棄,內務府的官員都是求爺爺告奶奶想著趁早調離。
李湛若是做不成皇帝的話,做個商人也能做成天下第一。」
記錄,記錄,快記錄下來。
對的,前幾日溫浪還說內務府沒錢了,隆承帝又削減后宮妃嬪的支出,每年必會西山行宮的尋獵也取消了。
乾元帝時,冬天去西山,夏天去避暑山莊,過得不要太瀟灑。
「溫暖:乾元帝砸下重金給工匠,改良不少的技術,除了印染等相關產業交給尹夫人經營外,錢莊,茶園,送信,車行等等,全部都打著皇家的名義,所有皇商都是李湛的人。」
果然壟斷才是最賺錢的,我還曾懷疑過史書上提過郵局業務仿佛就是從乾元帝后期興起,不過正式記錄在史書上卻不是皇家的,難道是新帝把生意丟了?
新帝對乾元帝時的政策一樣都看不上,都是昏庸之策,他極為重視土地農耕,曾下地耕田,讓皇后養蠶紡織,不少書中都說他是明君,而好奢靡享受,不顧百姓死活的李湛自然成為了昏君的代表。
「溫暖:我經歷過不到兩年的乾元朝,就我知道李湛的確很奢侈愛享受,可當時的京城熱鬧非凡,南來北往的貨物很多。曾經親眼見過李湛選拔皇商,你們可知道每個皇商的位置價值起碼百萬,還要競爭者說出完整的計劃,要求特別多,可照樣有許多商賈打破了腦袋。」
溫暖閉著眼睛,完全神游天外,不似在欣賞御花園的樣子,溫暖的嘴角時不時翹起,或是抽動。
尚宮心頭咯噔一聲,別不是溫暖有毛病吧。
“溫大姑娘可是看夠了?外面還是挺冷的,不如去御花園外的閣樓里暖暖手?”
“好。”
溫暖突然睜眼,留個尾巴讓看客們著急,如此才能聚集更多的人氣,“就去閣樓轉一轉。”
尚宮暗暗欣喜,總算騙得溫姑娘去閣樓,可她又沒有把握進展這么順利,明擺著溫暖不是個好對付的,皇長子真能壓得住溫大姑娘?
閣樓距離御花園不遠,尚宮殷勤介紹:“天冷了,娘娘想欣賞御花園就去閣樓上坐一坐,盛夏時,閣樓后面連著碧波湖,前有美景,后有湖水,再吃上一碗杏仁冰露,真真是解暑納涼的好去處。”
這也是隆承帝不多的奢侈享受。
溫暖笑了笑,問道:“閣樓也不是誰都能去的吧,我這身份去那里可好?”
“溫姑娘說笑了,您是德妃娘娘召進宮的,去閣樓坐坐怎會不行?”
“那閣樓可還有旁人?我聽我爹說,皇子們即便成親后也沒立刻搬出宮去,萬一碰見皇子,或是皇上召見的勛貴子弟,我怕……”
“怕什么?您堂堂正正的去閣樓,還能鬧出事來?以往也不是沒有閨秀同皇子一起在閣樓的,大多是各看各的,極少有接觸,就算說幾句話,也不會影響小姐的名節。”
“我不是怕同皇子交談,也不擔心名節,而是怕我傷到皇子或勛貴子弟,對縣主,我還能講道理,對男子聽到不合心意的話,大多是一拳了事,沒幾個人能挨我一拳后,還保持清醒。”
尚宮更為皇長子擔心了。
進入閣樓,溫暖聞到淡淡的香氣,深深吸了吸鼻子,贊道:“好清香的味道,皇宮用得香料果然與眾不同。”
尚宮笑了笑,“您喜歡的話,我再添加幾片香料?香味更濃郁一點,要不,我給您手爐中也加一片香料?”
“香料是德妃娘娘專門給我準備的吧,我不同意的話,豈不是辜負了德妃娘娘的好意?平時我不用手爐的,今兒給娘娘面子,用一用手爐。”
溫暖大步流星登上閣樓,轉到有湖水的方向,湖面同閣樓連著一座九曲橋,閣樓突出的地方幾乎探到湖面。
“暖暖手,溫姑娘。”
溫暖眼底閃過一抹迷離,昏昏欲睡,“你有沒有覺得……覺得有點不對勁?好香,好困。”
哐當,溫暖沿著墻壁滑到地上,身體軟綿綿的,櫻唇輕起:“好熱,嘻嘻。”
尚宮沒想到能這么順利就弄倒了溫暖,上前推了推溫暖,真成功了?
越是簡單的套路越是有效!
她轉身出門去尋皇長子,看客們瘋狂呼喚溫暖,皇長子走近后,看客們怒了,保護暖寶寶,企圖用瘋狂打賞震醒溫暖。
我不信,我不信暖寶寶竟然中了這么簡單的套路?
按說不是該暖寶寶清醒過來,然后把溫柔或是同暖寶寶不對付的人弄過來,同皇長子成就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