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去莊子上泡湯浴,陪著顧嫻看山看水看風景,哄顧嫻開心,好東西如同流水一般搬去莊子上供他們取用,不大的莊子上有不下百名仆婦伺候,強悍的侍衛拱衛。
顧嫻越發心儀武王。
可武王隨身帶著的幕僚卻很著急,他們打聽著朝上的動向,想讓武王下令去看看魏王到底出京做什么。
然而武王一心都仿佛在顧嫻身上,并不在意魏王。
幕僚先生沒法越過武王給密探侍衛下命令的,他們只盼著魏王同溫暖離開京城也不干正事!
魏王同武王是嫡親的叔侄,武王做叔叔都知道享受,一向好享受的魏王也得追著溫大姑娘跑,這才合情合理。
若說武王為顧嫻不顧政事,那也是冤枉了武王。
顧嫻偶爾的靈光乍現給武王很多的啟示,阻止德妃做皇后,皇長子即便做了太子根基也不夠穩定。
女人更了解女人,顧嫻了解德妃。而且武王漸漸從顧嫻口中打聽到一些東西,很寶貴很有用的東西。
顧嫻懂得火藥,懂得糧食豐產,懂得許多重生后的武王仍然不知道的事。
“你就是本王的寶藏女孩兒,老天爺把你安排在本王身邊,同本王一起開創盛世。”
“舅舅,不許說。”
顧嫻提著裙擺轉身就跑,武王不緊不慢在后面追,他腿長追起來并不費勁,只當是情趣了。
離著關押紅娘的莊子很近時,溫暖跳下馬,李湛同樣悄然下馬,錦衣衛更是如同貓兒一般,靜悄悄的跟隨。
李湛開口,“你不用看了,那群人才來踩過點,無論是滅口,還是營救花娘去北蠻,都應該在晚上。”
“他們就沒懷疑你用花娘引用他們上勾?”溫暖問道,所有間諜都關在錦衣衛,只有花娘放在莊子上,是個人都看出有問題了。
“他們當然有所懷疑,但北蠻西王的命令他們也不敢違抗,明知道是陷阱也得跳,何況萬一不是陷阱呢,萬一爺被花娘迷惑住了,為花娘脫罪呢?”
“您口味真重!”
溫暖看了李湛一眼,坦蕩說道:“花娘是個難得一見的尤物,比她年輕漂亮的人沒她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魅力,您看上花娘不是不可能的事,聽我爹說,花娘魅力釋放的話,年輕小伙子都承受不住。
只是我沒想到見慣風月的魏王殿下也難逃花娘魅力。”
前世李湛后宮中有個如嬪比李湛大上十余歲,還是個小寡婦,李湛還挺寵如嬪的,如嬪可沒花娘的風姿卓絕。
正因為有李湛納寡婦入后宮,在民間寡婦很少再有守活寡的,寡婦再嫁成為常態,貞節牌坊在李湛當政時,一座都沒立起來。
李湛強壓下反對如嬪入宮的抗議,壓不住堅持要求女子貞潔的讀書人筆刀,他們寫了不少暗諷李湛荒唐好色,連寡婦都不放過的故事。
前世,溫暖就讀過不少,聽過不少李湛大戰諸多寡婦的風流八卦。
如嬪只是李湛寵愛過的寡婦混的最好的一個罷了。
魏王不輕不重打了自己嘴唇一巴掌。
溫暖狐疑看過去,魏王淡淡回道:“有蚊子。”
蚊子?
大冬天哪來的蚊子?!
溫暖說道:“魏王殿下不用不好意思,就算您安置花娘,也沒什么的。”
“爺不會為個老女人忘記大事!花娘是令尊那輩分的人,爺以后還需同令尊協同偵查間諜,甚至出兵北蠻,爺要了花娘,不說旁的,就是令尊難道叫爺姐夫?
爺記得他直到現在還稱花娘為花姐姐,你不想想到時候你該叫爺什么?”
“姑父?”溫暖笑道:“我倒是無所謂,叫姑父更顯親近。”
李湛:“……”
怎么敲開溫暖的腦子擠干凈腦子里的水?
老天爺是不是看李湛最近不大倒霉了,又派個人來折磨他?
“大哥?他怎么找來的?”
“爺讓人引他過來,省得叛徒派來的人猶豫,叛徒唯一的血脈,可是他們的小主子,溫暖不懂男人的心思,媳婦沒了可以再娶,兒子是血脈的延續,不能輕易折損。”
李湛帶著溫暖轉去后門,輕聲說道:“讓你大哥在紅耬或是京城亂闖,錦衣衛抓也不是,不抓他也不好,一旦鬧得太大,令尊都保不住他。”
“我就是擔心大哥過不去那道坎兒,大哥這些年為幫父親在國子監,在勛貴子弟面前受了許多都屈辱。”
“別同爺說這些話,委屈是爺讓他受的嗎?你回京不到兩月,便摸清了一些事,看穿令尊的隱情,使手段讓他清醒,重新站起,溫蜇跟著你爹十幾年,只知從勛貴子弟裝傻充愣幫溫浪求官,同你的眼界差距太大。
他自己想歪了,找錯了辦法,受委屈也是活該,而且他當時真的相信溫四爺是無辜的?相信他沒有怕死逃竄而兵敗?”
錦衣衛將溫蜇扔到李湛面前,溫蜇面容憔悴,精神萎靡,衣服皺巴巴的,顯得很狼狽,也很脆弱。
李湛低頭看著溫暖拽住自己的袖口,“不想讓爺繼續刺激他?!難不成爺還得求著他舍棄父系血脈,求著他哄著他承認母系血統,以及溫四爺對他養育之恩?掰開了柔碎了向他闡述大義滅親的道理?
爺沒那么好心,也沒那么多功夫,中原不缺他。他看不透,同花娘一起回北蠻,認下叛徒為父,爺即便此時奈何不了他,遲早有一日,提著三尺青峰北上砍掉他的腦袋。”
溫暖緩緩松手,對李湛投以敬佩的目光。
不愧是罵得朝臣吐血的皇帝啊。
溫蜇淚流滿面,嗚咽道:“我不會認賊做父,王爺,我不去北蠻。”
李湛微微勾起嘴角,冷漠道:“哦,這么說,你更親近中原?”
溫蜇點點頭。
“生恩,養恩的確難以抉擇,可生你的人是你娘,不是叛徒,他不過提供了一炮而已,是你娘十月懷胎,千辛萬苦生下你,是溫浪縱然頹廢落魄,也堅持養大了你,沒少你吃穿用度,你所見和認識的人都是中原百姓。”
李湛緩緩說道:“爺不明白,你糾結個什么勁兒啊。”
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