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拜見父皇。”
“兒媳拜見父皇。”
一對新人跪在蒲團上向隆承帝叩首。
李湛俊美,溫暖颯爽,彼此眉間洋溢著幸福喜悅,隆承帝笑得只見牙不見眼。
“好,太子好,太子妃好,你們好好的,朕今兒高興。”
隆承帝一手一個攙扶起這對新人,拍了拍李湛的胳膊,叮囑一句:“好好待你媳婦,你小子能娶到她,朕是給你積德。”
李湛:“……”
他懷疑自己不是親生的。
不過看著虎視眈眈的安陽長公主,以及又要哭出來的岳父,李湛連連點頭,拍著胸脯保證:
“兒臣絕不辜負小暖,聽小暖的話,寵小暖一輩子。”
隆承帝同李湛彼此交流一個心知肚明的眼神,他們唇邊掛著相同的微笑,一看就知是親父子!
怕溫浪繼續鬧騰,隆承帝對溫暖宛若親生。
怕安陽長公主突然發難,李湛好話說了一籮筐,有些話不該是從太子口中說出來的。
彼時,在此處,只是一對新婚夫妻,丈夫在岳父岳母面前尊重愛護妻子。
安陽長公主拽著溫暖輕聲詢問夫妻間那點事。
“挺好的。”溫暖聲音有點小,眸子霧蒙蒙,多了幾許嬌羞。
“我是說,李湛可否……讓你滿意?”
安陽長公主追問了一句,“有些男人看起來好,在床榻之間洋相盡出,說是他是第一次?本宮不在意第幾次,沒有經驗,沒練過技巧的男子總是不讓本宮放心。”
溫暖張了張嘴,斜睨了溫浪一眼,是不是溫浪不再是處男,有了經驗后安陽長公主才留下他的。
看客們齊唰唰拜服姿勢。
“娘,我真的挺滿足,挺好。”
溫暖阻止安陽長公主,“我喜歡他是第一次,不愿別的女子先于我一步得到他。”
有了那段記憶后,李湛實戰經驗豐富得很。
“今生今世,我都是他的唯一,哪方面都是唯一!”
“你這丫頭這點不像我,也罷,到底心里頭放著太子,把他放得越高,越是在意這些個旁枝末節,不過本宮想他不至于表現不好。”
安陽長公主笑道:“你們大婚前,本宮讓太醫給太子診過脈,專門詢問太醫,又給了太子書局能找到的所有春宮圖。
別小看這事,以為男女有愛就行了,實際上房事不和諧,對女子來說就是不幸的開端。
多少女人因此一輩子有苦難言,等同于守活寡,本宮方才見了顧嫻,她就過得不好。”
溫暖點頭道:“方才我也覺得顧嫻,啊,該叫皇嬸氣色不好,脂粉涂抹得再厚都掩蓋不住她一身的陰郁,我特意提醒她幾句,過一陣,可有好戲看了。”
安陽長公主一根指頭戳在溫暖額頭,“你早說想看熱鬧,本宮將顧嫻扔到武王的外宅院里去,再加上尹慧,平郡王夫妻,準能讓你看過癮。”
溫暖干笑兩聲,這群在外尊貴無比的人,在安陽長公主口中同戲子仿佛沒任何區別,就是逗溫暖開心的人罷了。
李湛圍著溫浪討好,總想讓岳父看自己順眼一點,他耳朵卻豎得高高的認真聽著溫暖同安陽長公主那邊的動靜。
他慶幸溫暖受安陽長公主影響頗深,卻不是完全像了安陽長公主。
同時,他為安陽長公主的敵人掬一把同情淚。
武王的結局絕對比他那段記憶中更慘。
“不知看明白武王后,顧嫻能不能想通,及時抽身止損。”
“本宮不看好,畢竟顧嫻嫁給武王并不單純,她投入了一切,只要還是武王妃,總不舍得放棄,止損不是每個受傷的女子都能做到的,大多都是指著一顆樹吊死。”
安陽長公主輕蔑一笑,“何況就算她想抽身而退,誰能幫她頂住武王的責難?男人嘛,從不覺得廣納姬妾有何錯的。”
李湛舉手:“姑姑,爺覺得一個妻子就很好,妻妾成群的男人都是渣子。”
溫暖抿嘴笑了。
安陽長公主看都沒李湛,“男人的話能相信,母豬都能上樹。”
“姑姑,爺能找到上樹的母豬,就算本來上不去,爺能訓練母豬上樹。”
李湛契而不舍表白,溫暖在他腰間掐了一把,警告:“少說話,娘說什么,你聽著就是了。”
“哦。”
李湛略覺遺憾,“回頭我給小暖抱一只貓,咱們別養狗了。”
有岳父就夠了。
沒有武王后,宗室無人敢受太子同太子妃大禮,反而等太子太子妃端坐后,不少人過來磕頭。
溫暖長輩封紅沒得到幾個,賞賜出去不少的珍玩,畢竟做了太子妃不能太小氣。
原本,溫暖就不是小氣難以相處的人,大方端莊,明艷貴重,很有太子妃的范兒,宗室女眷尤其是喜歡她。
成過親的女人請教溫暖如何當家,重點是讓丈夫眼里只有妻子一個。
府上的姬妾,能少一個是一個,不敢奢求一個礙眼的人都沒有,少幾個總是好的。
沒成親的小姑娘眨著星星眼,一臉傾慕同溫暖寒暄。
簡直就是一群太子妃的小迷妹。
李湛失落想著,安陽長公主太過強橫,所思所想,所求所愿層級太高,都不像是個女子了,當世沒幾個女子能跟上認同長公主。
相反,溫暖容易吸引女孩子效仿。
女子不能還是更側重于家庭同子女的,女孩子總是被辜負,男人一點都不珍惜。
李湛回東宮后,認真檢討了一番:
“所以說,小暖,還是男人更可恨,爺做皇帝后,將男人不得納妾寫進律法中去,什么四十無子才能納妾?萬一是男人不能讓女子有孕呢?
何況,當妻子都徐娘半老,他因無子納了個年輕貌美的,還覺得對得起妻子,呵呵,爺會鼓勵過不下去的夫妻和離,看得順眼就再婚,不順眼有財有田地的女人也可自立女戶。入贅的男人也不禁科舉。“
“不對,爺取締入贅,夫妻可以隨著妻子父母過活,對,就是這樣,再沒贅婿,沒入贅一說。”
“你……有心了。”溫暖為李湛揉肩捶腿,“不怕史官們手中的那只筆不寫你好?”
“怕什么?人死如燈滅,就算把爺說成了昏君,亡國之主,后世人還能把爺罵活了不成?開棺鞭尸,他們先要破開爺的陵墓。”
李湛將溫暖拽進自己懷里,低聲說道:“爺打算在皇陵修衣冠冢,真身葬在別處,畢竟前朝的帝陵才是盜墓賊們的目標,你數數,有幾個帝陵得好的,越是有名的皇帝,陵墓被盜得越多。”
“爺自認足以名垂青史,少不得盜墓賊光顧,爺同小暖埋在別處,也不用陵墓太奢侈,爺下輩子遇見小暖,咱們夫妻聯手,權勢金錢不會缺,爺不需要陪葬品。”
溫暖點頭,“下輩子我們還做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