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洛惜賢晃晃悠悠的回到驛館。傳來驛長,一個錦盒,入了秦王宮政事廳中。
知曉送禮之人乃是洛惜賢,秦昭世滿是笑意揭開盒子。僵住的笑容,望著苗伯關切的眼神,他道:“苗伯,且先行退下罷,本王無事。”
盒子之中,安靜躺著一枚果子,與一塊錦條。秦昭世先將果子與盒子放罷一旁,拿出盒中錦條,條上只一句:“今日應有風起,君可順勢而為矣。”
秦昭世好心情的瞧了那果子半晌,拿起來瞧了,與平日里王宮中的果子,并無甚不同,可他偏覺得香甜至極。
一口下去,天人容顏幾乎皺出了褶子,真真澀人也。皺著眉頭將果子吃下的秦昭世,只覺得牙已離他而遠去。
仍舊將錦條細細珍藏起來的秦昭世,方要傳呼苗伯,詢問近日櫟陽城中,發生了何事。
就見苗伯,慌慌張張來稟:“王,上將軍與小帥公子赤著上身跪在大殿門前,已是引得王宮中人指指點點。”
秦王昭世豁然起身,問道:“苗伯,可知曉發生何事?”
苗伯答道:“回王的話,已是傳開了。上將軍與小帥公子,跪在大殿門前,嘴里一直說道,對不住那廷尉之孫,不應動手,心下忐忑,特來請罪。”
欲起身前往大殿,瞥見桌上那盒子,腦海中回想著錦條上的話,生生止住了腳步。身后的苗伯亦跟著停下了腳步,疑惑道:“王?”
停下身的秦王昭世,方要吩咐苗伯去傳廷尉陳舉。聽得門外宮人道:“苗伯,小高子有事稟告。”
秦王昭世以眼神示意,苗伯輕聲道:“此乃老奴弟子。”
后者點頭,苗伯便道:“小高子,你且進來。”
得見天顏的小高子,有些畏畏縮縮,苗伯皺眉道:“何事,快此說來。”
小高子忙稽首道:“王,大殿之前又多了一人。是前些時日入宮的應離公子。”
秦王昭世不見喜怒的揮退了小高子,苗伯見此嘆了一口氣,如此上不得臺面,罷了,以后便在他身邊養老罷。
而那退至大門的小高子,哪里有方才的唯唯諾諾,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今日得見秦王,又稟了如此要緊之事,總算能揚眉吐氣一回了。
許是想到了不快之事,眉目漸冷。復又低下了頭,變成了那任人可欺的小高子。
揮退小高子的秦王昭世,復又對苗伯道:“苗伯,速去傳廷尉陳舉前來,本王今日做上一回那判官。”
苗伯速去著人傳喚廷尉陳舉,而那陳舉猶不知外面的風起云涌,望著床上凄凄哀哀的孫子陳士林,心痛不已。
其余從人,雖也帶傷,可奈何同人不同命呀。跪于陳士林床前,大氣不敢出,與人前跋扈之姿判若兩人。
他方要審問究竟發生了何事,就見自家閽者來報:“老爺,王宮中來人,著你速去。”又張望著里頭豬一般的陳士林,吶吶不敢開口。
陳舉見著這副模樣就來煩躁,一腳踹上其心窩子,接著罵道:“婆婆媽媽,還有甚事,一并說來?”
閽者嘴角溢著一絲血跡,不敢擦去的他,艱難起身,稽首道:“宮中還有話,著少爺一同前往。”
陳舉豁的轉頭,望向了陳士林。后者嚇得直哆嗦,忙又叫了起來:“哎呀,好疼呀。”
罷了,如此模樣,想來自家孫子也不會遭太大難。放下心來的陳舉,著人抬著那嚎叫不停的陳士林一齊入了王宮。
宮人引著去了大殿,待他到時。倒吸一口涼氣,那好事的,亦或不好事的秦國官員,已是將大殿門前,圍得水泄不通。
宮人一聲:“廷尉大人到。”平日里與他相好,或者相仇,亦或者下級,更有甚者,齊齊轉頭向他望來,目光中的意味不明,讓他腳步一滯,真想倒頭便回。
然眾位大人,目光交錯一翻,擁擠的大殿門前,竟是給他讓了一條道,望著道的盡頭,他有些不敢上前。
前方的秦文謹、冷小帥、玄應離三人,仿佛有感應,齊齊回頭望向了他。
陳舉一個倒退,勉力強笑。再望著上首面無表情的秦王昭世,他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了麻煩。
誰曾想秦王昭世還未曾開口,他身前的陸清塵轉身朝著他一笑,剎那間百花齊放,叫人迷了眼。
可當事之人,卻是脊梁陣陣發寒,無心欣賞。果不其然。
神仙公子現在的陸副丞相開口,說道:“怎的,廷尉大人。如何裹足不前?廷尉大人的孫子,今日不是曾言‘秦國乃是他說了算。’大人應當比之陳公子,更加威風才是罷。”話落已是滿面寒霜的神仙公子,方才給人的感覺仿若曇花一現。
雷霆一擊,不管是否真假,陳舉雙膝一軟,整個人匍匐大殿門前,他道:“王,圣明。此乃有心之人污蔑。”而那污蔑之人是誰不言而
秦王昭世依舊不發一言,陸清塵嗤笑一聲兒,接著說道:“陳大人用廷尉,秦國刑法審核官員,卻連審也不審查,但直言有人污蔑,難道大人平日便是如此作派。”
陳舉漲得臉色通紅,正要張口回話。陸清塵話鋒一轉,接著說道:“不巧,本丞相手中正好有那目睹之人,王,請允準他們前來,證明臣方才所言非虛。”
秦王昭世頷首,允準。
一刻鐘過去,宮人領著黑壓壓一群人前來。陳舉瞧著盡是些書生打扮還有百姓,略微放心了些。如此之人,也敢與他抗衡,真是可笑。有此想法的,還有地上躺著的陳士林。
當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個門,瞧著這一幕的陸逢年,暗自搖頭。復又暗自感嘆:還是自家乖孫可愛。
陸清塵望了眼人群,對著秦王說道:“王,還差一人。”
“陸副丞相,可是小女子呀。”一道女聲響起,循聲望去,正是那洛惜賢遙遙一拱手。
陸清塵還之一禮,復又與秦王昭世道:“如此便是人齊了。王,開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