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此時的秦昭世,仍處于昏迷當中。經姜慶的表現,幾人也知曉了,這背后一直有一只手,在攪動風云,且目標正是秦昭世兄弟幾人,及其后人。
沒錯,近來隱士查到消息,當初趙王盍擄孩子的舉動,正是有人暗中遞了消息予趙王,又在六國都城中大肆散播流言,言及秦文謹當初,在秦國遷都時所行之事。
故而有了蒙恬、蒙毅被擄的結果。
幾件事,一環扣一環,張了一張巨大的網,將秦昭世幾人,勢必籠罩其中,務求一網打盡。只可惜趙國敗了,今又來姜慶刺殺之舉。
背后之后,心計之深。若不再抓出來,見不到秦文謹幾人受到傷害,興許還會有更瘋狂的舉動,這也是洛惜賢不愿見到的局面。
只是見下線索再度中斷,姜慶也并未見過此人的真面目。應當如何去尋?
那人神出鬼沒,對整個秦王宮極其熟悉,方才能在秦王宮來去自如。既挑動不知事的秦嗣遠犯錯,又能將世人遺忘的姜慶放出來,予作致命的一擊。
還不知藏在何處,等著他們的又會是什么?眼下只擔心暗中的那人,對秦濟民幾人下手。憂心的洛惜賢道:“濟民,這些時日就辛苦你照顧兩位弟弟了,你們君父這里,有娘親在。”
秦濟民低聲應下:“娘親便是不說,濟民也會好生照顧二弟三弟的。”生恐高聲,驚了床榻上那偉岸的男子。
秦玄水此時安靜端坐著,并未問自已應當何去何從。
又等了一會兒,秦昭民仍不見醒,洛惜賢道:“濟民你們快些去休息罷,明日的早朝還得由你操持呢。”
秦濟民頓了下,問道:“明早當如何提?”
洛惜賢回道:“自是實話實說。”又道:“不過記得隱去姜慶之名,免得你們舅舅屆時尋來,暴露了行蹤。”
秦濟民從善如流的應下了,只是在離開之時,望了一眼秦玄水,只覺得奇怪無比。就像秦嗣遠和秦流芳一樣,同生的二人也有非同一般的感應。
在感應到視線之時,秦玄水卻將腦袋壓低了幾分,隔絕了他人的窺探。
若是秦玄水愿意,自會告知,此時卻沉默了下來,應是事不好對人言。秦濟民望了一眼床榻上昏迷的人,暗嘆一聲:也罷,君父無生命危險便好。其他的事,將來再說罷。
將擔驚受怕的兩位弟弟帶走,寢殿里只剩下三人的呼吸聲。
“娘親,究竟是為了什么呀?”秦玄水抬頭問道,次第開來的臉上,滿是不解。
洛惜賢回道:“為了護你們周全,也為了不讓秦國生亂。更多的事,待今夜子時,我兒便明白了。”
亭亭玉立的姑娘,明白了洛惜賢的言下之意。只是仍有許多想問的話,目光觸及到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秦昭世時,又止住了話題。
洛惜賢的目光落在秦昭世身上時,好似眼眶中能蓄出水來。
母女二人,守著床榻,不發一言,靜聽滴漏的聲音。
滴答滴答,時辰在一點一滴的流走。
幾近子時。
早已困頓的秦玄水,努力撐著拉聳的眼皮,務必不讓自已睡了過去,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洛惜賢雖說心疼,也未曾開口勸說回去休息。
腦袋重重的點了一下,嗒,滴漏同時響起。一滴水,如同擊石之錘,重若千擊,瞬間點醒了睡夢中的人。
先前還迷迷糊糊的秦玄水,此時瞪著明亮的雙眸,盯著那幾乎快融入黑夜的人,來人也在一瞬間感覺到了這并無惡意的視線。
來人不著痕跡的四下打量了一下,寢殿只留下了秦玄水,便是秦濟民也不在此處,心中倒是起了些好奇心,不過在對上幾雙眼睛之后,吞咽了一下,打消了這個想法。
遲疑了一下,還是上前一步,問出了與秦玄水下晌相似的話來:“秦王,因何如此?”
此時床榻上的人,哪里還有昏迷不醒的樣子,早已在洛惜賢二人的幫扶下,坐了起來。回道:“無他,還秦王宮一片太平,護住想要護住的。”
見秦昭世神色不似作偽,來人這才扯上黑色的面巾,正是白日里的‘刺客’姜慶。他道:“如今已知是何人所為,秦王為何不一舉將人拿下?反讓人有逃走的機會?”
換來的是一陣沉默,洛惜賢接話道:“此事關乎將來,還請不便告知,如今此人已是孤掌難鳴,也在我們的掌握之中。”
“此人能在秦王、王后的眼皮底下,掀起如此多的風浪,難保將來不會重蹈覆轍,二位就這般有信心,能將人一舉制住?”姜慶只覺得疑云更重。
先前配合之時,還知曉是抓幕后主使,見下聽了一席話,完全不懂意指何處。可惜眼前的三人,兩位知情之人,定不會告知于他。
另一位一直沉默的人,姜慶也看明白了,今夜來此,同是解惑的。
果然,洛惜賢只道:“多謝姜慶公子的相助,將來你便明白了。”并無多說的意思。
自覺在此無趣的姜慶說道:“既然如此二位已有了打算,姜慶也不便再多說。今日來此,是來向二位告辭的。也請秦王公告天下,今后世間再無姜慶。”
“姜慶公子大恩,昭世有機會再報。”秦昭世與姜慶行了一個江湖上的禮,后者受了一禮后,轉身便乘著夜色,消失在風里。
待人離去,秦玄水便動了,她站起身來,望著身上是真有傷的人,問道:“君父既然是作戲,為何要真的受傷?”
“因那人聰慧,也對君父十分了解。如果并非是真的受傷,根本就不會相信。”秦昭世笑道,然后招了招手,示意對方上前。
秦玄水咬了一下唇,仍走到了跟前。
秦昭世拉住母女二人的手,他道:“我的小王姬,看你這般不開心,君父就將為何如此做,告知于你,但是你一定要守住,濟民他們也不可說,你可明白?”
這般鄭重的叮囑,忽然教人有些心慌,也不明白是為何,只是緊緊拉住兩人的手,不愿松開,直到手上傳來的溫度,方才點了點頭。
秦昭世便開始說著計劃的始末,如同天籟的嗓音,回蕩在章臺殿內,洛惜賢偶有補遺,時爾伸手輕撫著女兒的秀發,眼神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