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昊謙將手里的包袱放在一邊的柴垛上,對江風儀說:“你家里給你寄來的東西,我給你放這了,明日不用砍柴,到騎兵營報道吧。”
江風儀會訓馬,馬術從小就好,何昊謙一開始就沒打算浪費這個人才,讓他來砍柴,也只是想要磨磨他的性子。
江風儀一愣,斧頭不當心沒拿住,竟然從手里掉下去了。
他愣愣的看著何昊謙,臉上滿是震驚之色。
何昊謙看他這樣子,倒是跟小時候聽說老侯爺給他送了一匹小馬駒似的,神情有些像。
他摸了摸鼻子,一本正經道:“你也不用太激動,雖然騎兵營是......”
“我家里給我送東西了?”江風儀突然吼了一聲,震驚又激動。
然后,幾步就撲了過去,一把搶過那個包袱,寶貝似地,仍舊有些不敢置信的雙眼亮晶晶對的看著那個包袱,仿佛那包袱里裝著仙丹似地。
何昊謙:“......”
是他自作多情了。
原來名震皇城的騎兵營,竟然抵不過幾件衣服和幾斤牛肉干。
*
與此同時,文昌侯府內,封藍柚剛剛將這兩個月的月例給眾人發下去了。
自己給自己發了二十兩,美滋滋。
封藍柚將庫里存放著的一棵百年老參給老侯爺送去了,又挑了些常見不出錯的禮品,送去了慶王府。
畢竟老侯爺在他們府中養著呢,隔三差五的送點東西是必須的。
給老侯爺準備東西的時候,她就順便將給江風儀的東西也準備好了。
相比之下,江風儀的就簡單的多,軍營里訓練任務中,除了給他捎點碎銀子,就是準備些衣服鞋襪,以及一些耐存放的點心,或者療傷用的膏藥之類,除了這些,其他的封藍柚暫時也想不到。
不過眼看著入秋,天氣見諒,她就又給江風儀準備了兩套厚厚的被褥。
封藍柚平日都是在麟湖院的小涼亭里辦事,后來覺得冷,就將江別鈺書房旁邊的琴室給改了,改成了自己的書房。
畢竟朝南的屋子就這么幾個,其他的屋子有些背陽,太陰,她不喜歡。
改造書房的時候,碧春碧月等世子爺身邊的大丫鬟還特意跑過來說:“這是世子爺的琴室,你占用了,這些琴要搬到哪兒去?等世子爺回來,肯定要生氣的。”
封藍柚一邊叫人將那些東西搬到麟湖院的庫房,一邊耐心的對她們兩個講道理:“首先,他得回得來不是?”
兩個丫鬟:“......”
封藍柚又道:“其次,就算他能回來吧,要生氣也是跟我生氣,你們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瞎操什么心?”
碧春有點慫這個世子夫人,她總覺得這個世子夫人有點邪門。
碧月倒是不怕,還想著多說兩句。
就被小荔瞪了一眼:“你們兩個怎么回事,沒大沒小的,如今世子夫人當家,你們這樣啰里啰嗦的,要不就別在麟湖院當差了吧?多委屈你們呀?”
碧月:“......”
當初的陳夫人她們尚且攔得住,如今的少夫人可真是攔不住了。
封藍柚也沒有太過分,她就是擔心自己平日里不注意,將那些貴重的琴給弄壞了,以及一些貴重的擺件,摔了哪一個她都賠不起;
本來江別鈺就討厭她,要是知道自己來之不易的畫已經被送出去一副了,再把琴啥的給弄壞了,估計分分鐘就要把封藍柚給弄死了。
把這些貴重東西都搬走后,她才重新布置了一下這個房間,在窗臺邊放了矮榻,以及一盆青翠的富貴竹,紅木辦公桌上放個小魚缸,看著就養眼。
順便把暗藍色的窗簾給換成了月白色,又在古木書架上放了一堆話本子及游記,這才停手。
也沒有過分整改,不然她還想把窗紙都連帶著給換了。
要不是怕被江別鈺弄死的話。
小荔將府中賬冊給搬了過來,放在桌子上。
封藍柚看著這些賬冊就頭疼,她想了想,說:“馬上中秋了,往年中秋的支出有記賬嗎?”
小荔道:“這里倒是有一本記錄府中節慶采買的單子,小姐你看看是不是這個。”
封藍柚拿過那本賬冊,翻開細細看了起來。
越看越震驚。
“這侯府過個中秋,竟然要花一萬多?”
封藍柚簡直服氣了,這府中貪墨的情況可真是嚴重。
小荔沒想到那些,她只是感嘆的說:“不愧是京城第一的侯府,果然氣派。”
封藍柚沒好氣的看她一眼,隨后嘆氣:“看來,我得給自己加點工資了,按照這個標準,世子夫人每個月只領十兩銀子,還是太少了。”
干的都是累死人的活,然而這十兩銀子都不夠她喝頓瓊玉粥。
看完去年的中秋流水,封藍柚心中大概有了數,如今府中各個總管大部分都換了人,她決定明日將他們聚集起來,商討一下這件事。
雖然府中情況不比以往,但是節假日還是得過,該走動的親戚朋友也得走動起來,節日禮也得開始籌備了。
說到中秋,封藍柚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對了,中秋節,府中的少爺小姐們是不是都要回來?”
對著封藍柚緊張的神情,小荔點點頭:“聽說是去年中秋的時候,老侯爺讓他們都回來了,今年倒是不知道。”
封藍柚再次嘆氣。
她這些日子過的舒服自在,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這些炮灰祖宗們不在府中。
老侯爺有三子三女,世子江別鈺肯定是回不來了,江風儀在軍營,也回不來,三子江風進在四門書院讀書,書院逢節是會放假的,這個祖宗肯定會回來。
庶長女江研,乃陳夫人所生,侯府出事后,江研就被送到外祖平陽伯府中借住,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估計陳夫人一直拖著沒有跟平陽伯撕破臉,就是因為考慮自己的女兒吧。
嫡長女江清婉,這個慣常作死的無腦炮灰,為了追一個戲子成日住在好友府上,罷了不說她,封藍柚聽到這個名字就頭疼。
要說這府中誰最會作死,江風儀都是好的,這個江清婉才是真絕。
還有個庶女,還不到十歲,跟著自己姨娘住在偏院中,以往被陳夫人欺壓怕了,成日呆在院子里不出門,除了封藍柚剛嫁入府中病倒的那幾日,那位姨娘悄悄來看望過一次,之后再沒見過她們母女倆,活的仿佛透明人似地。
這么一說,除了江風進會因為書院放假回府,以及那個住在偏院的小小姐之外,其他幾位炮灰很大概率不會回來。
想到這里,封藍柚撫了撫心臟,吐出一口氣。
還好,只要這幾個炮灰不扎堆出現,她就覺得自己還有救!
就還能在侯府干上一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