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那些人之所以這么著急的想要置文昌侯府于死地,多半跟江別鈺在南地查到的私人鹽場有關。
其實在京城的世家們,人手很難觸及到偏遠的南地,南地山多水多,又有許多山寨部落,山匪更是橫行霸道,水匪也肆無忌憚;
那兒的人們大多按照家族聚集,一個村就是一個宗族,團結的很,外人很難融入進去,甚至會被驅逐。
但是如果在南地有一定的關系的話,想要做些什么就很容易。
也很容易遮掩,不被官府發現。
江老侯爺剛察覺到國公府那邊的動作后,便讓江別鈺去過一次南地,第一次去當然是一無所獲。
他們連對方的行蹤都沒摸到,后來,老侯爺便找上了武康伯府,與遠在南地某處任州長的封軾聯系,并且很快又讓江別鈺去了第二次。
這件事不僅給江別鈺帶來無窮盡的追殺,還給他帶來了一個妻子。
封軾的女兒封藍柚,一個奇葩。
眾人面面相覷,都想到了這一層,這回連南地,鹽場之類的話也不敢說了。
都等著江別鈺發布命令,讓他們去哪就去哪。
江別鈺看了看信件,皺眉想了想,此時若是去南地的話,對于他來說風險太大了,而且國公府早就察覺他的動作,在南地加強了布防,說不定還轉移了地方,就連封軾都察覺到了危險,早早帶著兒女回了京。
他必須要做好萬全的準備,重新謀劃一番,必須打擊對方個措手不及才行。
如今正好,可以利用慶王府給老侯爺找藥的幌子,再去南地調查一番。
只是不能由他出面了。
大家都在等世子爺的吩咐。
周圍安靜了一刻鐘,直到,江別鈺緩緩抬手,面無表情的又給了自己一巴掌。
眾人:“......”
就突然很想笑!
江別鈺痛苦的看著手里的蚊子尸體,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準備一下,三日后回京。”
眾人:“!!!”
阿五激動的撲過去:“世子爺,咱們真的要回京了?”
江別鈺點頭。
他一天也不想在這鬼地方呆了!再呆兩個月,說不定回去得補血。
眾人頓時歡呼起來。
有人問:“世子爺,要不要知會前面一聲?”
前面指的是邊關將士,經過這幾個月的觀察,目前那些人還是信得過的。
但是如今追殺的人依然在,最安全的做法當然是不知會任何一個人,因為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未知的風險。
江別鈺道:“到京城后,再告知他們。”
眾人忙點頭,然后歡天喜地的下去做準備了。
江別鈺的回京計劃比原定計劃提前了大半年,這事封藍柚還不知道,她還美滋滋的計劃著剩下這半年里,得想機會撈點錢,然后趁著男主回來的時候,有錢跑路。
至于要怎么撈錢,她暫時還沒想到......
這日,大理寺的人帶著仵作,以及陳震等人,去往陳家的墓地,開棺驗尸這種事,雖然發生的機會不多,但是一年里總有那么一兩次,大理寺的人都習慣了。
為了避嫌,第一次驗尸的仵作自然是不能帶的,大理寺又帶了另外一名仵作過來。
只是刑部帶著仵作也就罷了,怎么張御史也帶著個仵作呢?
大理寺卿張大人就很費解,雖然他和張御史同為張姓后人,但他敢保證,他倆五百年前絕對不是一家!
他相信他們家祖宗生不出這么個嘴賤的人來!
刑部左侍郎帶著仵作,以及三四個副手走上前來,對大理寺卿行了禮,客氣道:“張大人,幾時開棺?”
張大人看了看四周,三司的人都到了,陳震也帶著府上的人等候在一邊,就連平陽伯也帶著人過來了。
平陽伯堅持這事屬于誣告,所以在這開棺驗尸的當日,他親自過來了,與陳震府上的人兩方對峙。
相比陳震的憤怒,平陽伯倒是面色平靜,甚至還有閑心對陳震說:“陳大人家的祖地,依山傍水的,地理位置倒是不錯啊。”
陳震冷笑一聲:“伯爺說笑了,若是風水好的話,就不會讓我兒遇上那等黑心肝的歹人了。”
平陽伯笑了笑,道:“這就是命數,陳大人又何必掙扎些無用的?”
陳大人冷沉著臉:“事在人為。”
平陽伯意味深長的說:“事在人為,也得看是什么事什么人,有些事情,不是誰都辦得到的,陳大人想來深有體會?”
陳大人憤恨的看他一眼,壓著怒氣道:“我辦不到,自然有人辦得到。”
平陽伯不以為意,甚至在心中諷刺陳震不自量力。
脫了官服攔截御輦又如何?天子過問三司會審聽著很唬人,但若是沒有實際證據,最后還不是維持原判?
這次過后,一定要好好收拾這個陳震才行,一定要讓他再無翻身之地,免得這人急起來,又給他招來麻煩,平陽伯府可經不起這些折騰了。
大理寺卿走過去,對刑部左侍郎,以及張御史等人說道:“現在開始吧?”
眾人沒意見,那些護衛便開始拿著鋤頭鏟子挖土。
張御史背著手,探頭往坑里看,隨后便道:“張大人,我看這土不對啊,該不會已經被人挖過一次了吧?”
平陽伯和張大人頓時眉頭一跳。
張御史其實就是隨口一說,他覺得這土有點松,像是被翻過,一點不緊實,護衛們翻起土來竟然一點不費力。
張大人看著張御史,沒好氣的說道:“張御史,咱們今日是來驗尸的,不是來驗土的,怎么,您老對土質還有研究吶?”
張御史瞥了他一天,悠悠道:“老夫就是隨口一說,張大人這么緊張做什么?”
張大人白他一眼,吩咐護衛們加快速度:“發什么愣呢!都趕緊的!”
很快,刷著黑漆的棺材板露了出來,張御史又瞥了大理寺卿一眼,走到他身邊,低聲開口道:“誒張大人,您看這棺材板,它釘子是不是松了?”
張大人被他嚇一跳,差點沒蹦起來,他怒視著張御史,沒好氣道:“張御史!你做什么靠我這么近!”
張御史又靠近了他一點,神秘兮兮的說:“老夫看這土也松,釘也松,說不得那棺材板,也是松的,仔細想想,老夫怕怕。”
張大人:“……”
他怒視張御史,指著他:“盜尸這種事,張御史無憑無據,可要慎言!”
張御史立即道:“老夫可什么都沒說!張大人可別想污蔑老夫!”
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