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轉移的過程中,被一群死士給攔截了,江虎這事做的隱蔽,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被盯上的,他甚至懷疑侯府中有內鬼。
江別鈺知道后,立即帶著人過去幫忙,雖然最后那兩戶證人保下了,并沒有受到傷害,但兩戶人家也受了不小的驚嚇,此時別說去大理寺給他們作證,光是見到他們都害怕反感的不行。
然而他們的行蹤和身份已經暴露,江虎無奈,只能強制性的將那兩戶人家先帶到莊子上保護起來,慢慢再跟他們說作證的事。
江別鈺也因此手臂受了傷,不過他沒在意,比起這個,老侯爺說的話更讓他在意。
他回了侯府后,就開始思考和離的事了。
既然兩家有約定在先,那么即使和離了,封家也不會因此不幫忙了,南地鹽場的事,包括給老侯爺找解藥的事,封家還是會繼續幫忙的。
嚴格來說,這事還是封家理虧,畢竟當初又不是他死纏爛打的要娶封藍柚。
江別鈺呆在自己的臥房里,半躺在矮榻上,碧春們不敢進來,屋里的炭火熄滅了,香爐也兩日沒用,整個屋子冷冷清清的,江別鈺將外套脫了掛在屏風上,也沒蓋被子,不怕冷似的閉目養神。
這個封藍柚簡直有病。
他氣憤的想。
活了二十來年,從未見過如此善變且朝三暮四的女人。
他想著自己離家前后的變化,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臉,疑惑,難道自己離開半年,外貌改變了這么多?
他覺得自己除了黑了些,仿佛沒什么變化吧?
變丑是不可能的,他面無表情的想,只是封藍柚喜歡小白臉,所以嫌棄他太黑了。
這很有可能。
江別鈺冷笑,有生之年還是第一次被人嫌棄,這可真是新鮮。
門外傳來敲門聲,江武在門口小心翼翼的說道:“世子爺,少夫人過來了。”
江別鈺聞言,立即坐起身,拿出手帕擦了擦手臂上的血,皺眉道:“不方便,讓她有事改日再說。”
門外的封藍柚翻了個白眼,直接伸手推了推門,門沒鎖,一推就開了。
江文在一邊膽戰心驚的:“少夫人,世子爺說他不方便......”
封藍柚笑著說:“夫妻之間,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
說完,抬腳就進了屋,還順手把門關上了。
江文:“......”
江武松了一口氣,壓低聲音對江文道:“我看世子爺其實挺尊重少夫人的,這兩日世子爺爺心情不太好,說不定少夫人去安慰兩句,世子爺的心情就好了。”
江文伸手撫額,有些一言難盡。
江武又嚴肅了臉色道:“你在這守著世子爺,我去找江虎,今日務必要查出內鬼是誰!”
江文點點頭:“那兩個證人都安頓好了?”
江武點頭:“地方算隱蔽,沒幾個人知道。”
江文“哦”了一聲,又蹲在了地上,愁眉苦臉的,非常擔心一會少夫人要被世子爺給吼出來。
到時候這事可就麻煩了,侯府要變天了。
封藍柚進了門,江別鈺被她嚇一跳,他看了看手中沾滿了血跡的手帕,左右看了看,迅速將手帕塞進了床底下。
封藍柚就站在屏風跟前,看著上面搭著的江別鈺那件染著血跡的外袍,故意問道:“世子爺穿衣服了嗎?我要進去了。”
江別鈺臉一黑,無語了片刻,還是道:“你來做什么?”
封藍柚聽到他說話,便繞過屏風,站在一邊看著江別鈺。
江別鈺坐在矮榻上,頭發有些亂,嘴唇有些干裂蒼白,右手臂的衣袖卷起,露出一道三寸長的刀傷,還在往外流著血。
封藍柚眉頭一皺,覺得江別鈺真是太不愛惜自己。
她走到桌邊倒了杯茶,伸手一摸,冷的。
封藍柚眉頭皺的更緊了:“怎么這屋里火盆也不點,熱水也沒有,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侯府要垮了,連炭火錢都付不起了。”
江別鈺眼神復雜的看著她,眉頭皺的能夾死個蒼蠅,不知道這封藍柚此時是真的關心他,還是單純的因為世子夫人的身份,而做個樣子給他看。
封藍柚知道他心情差,但不知道原因;
她此時也顧不上搭理他。
封藍柚轉身打開門,把江文嚇得一蹦。
封藍柚道:“去讓人把屋里的火盆都點上,再煮兩壺牛乳茶以及備些世子爺愛吃的點心,一并送過來。”
江文聽完都愣了,不是吧,都這樣了,世子爺竟然還聽少夫人的?
江文茫然的走出去找了碧春和碧月,將少夫人的話交代了下去。
江別鈺臉色更黑了,他冷聲道:“夫人未免太多管閑事了。”
封藍柚就靠在門邊站著,等人來弄火盆和送點心,聞言翻了個白眼,輕飄飄的說道:“那還請世子爺多多擔待了,以后若世子爺還這么糟踐自己的話,多管閑事的情況可不會少,畢竟我不想再做一次寡婦。”
封藍柚還長嘆了口氣,幽幽開口:“為國出征死在邊關是英雄,但若是凍死餓死在自己屋里,傳出去就惹人笑話了,世子爺莫生氣,我也是為了咱們侯府的名聲著想,想必你也是認可的。”
他應該很生氣的,應該將這個女人趕出去,眼不見為凈。
但是又不知道怎么的,聽到她說了這幾句話,他并沒有反感,相反還覺得對方說的對?
碧春和碧月聽到這話,很快便將這些辦妥了,畢竟都是院子里備好的。
屋里點了火盆,很快溫暖了起來。
碧春將牛乳茶和幾樣點心擺在桌上,不敢看江別鈺那黑沉沉臉色,放下東西就跑。
對比之下,碧春此時就非常的佩服少夫人的承受能力了,世子爺的臉色都難看成那樣了,她竟然還能神態閑適的坐在一邊,簡直了。
封藍柚坐在桌前,倒了兩杯牛乳茶,端起一杯親自送到了江別鈺跟前:“喝杯茶吧,你看你嘴唇都干的脫皮了,都變丑了。”
他黑沉著臉,深呼吸,用沒受傷的手接過那杯茶,怒氣沖沖的一口飲盡,將空杯子很重的放在桌上。
封藍柚又看了看他的胳膊,問:“你這是刀傷?怎么弄的?又被人刺殺了?”
江別鈺沉默了一會兒,抬頭看她::“夫人這是在關心我?”
封藍柚對上他黑沉沉的目光,眉頭一挑,心中有些情緒來的快也去的快,她覺得江別鈺有些怪怪的。
她隨口道:“當然,你是我夫君,我當然關心你,畢竟我不想再守一次寡。”
又來了!
江別鈺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憤憤的錘了一下身下的矮榻,聲音因為怒氣壓得有些低沉:“封藍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