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別鈺便將自己與王新月的事跟封藍柚說了兩句。
他道:“小時候兩家走的近,她時常來府上找清婉玩,所以跟她比較相熟有些。”
封藍柚不信:“不止吧?我聽說的可不止這些。”
江別鈺無奈:“真沒有其他了,我只是將她當做妹妹看待罷了。”
對于那幾個妹妹,他向來管的少,凡事都隨著她們去,只要不是太過分的事,他從來不過問。
其實他在邊關的時間居多,王新月收買了他院子里的人他都不清楚。
封藍柚嘆氣,罷了,問也問不出什么來,就算他們原本有些什么,那也是過去了,誰還能沒有個前任呢。
封藍柚沒有再追問,江別鈺頓時松了口氣。
兩人又說了下如今的兩地形勢,鹽場的證據收集的差不多了,被抓回去的那位山匪頭子確實不是中原人,但他也不愿意說出自己的來處,直說是外地跑商船的,來到這里后被鹽場的人招募,負責開拓商船水路的。
這里的水路,說的當然是不被官府查的四人水域或者被海盜水匪們占據的水域,他們通過這些地方,可以將鹽運送到某些地方去,再經過陸地和水路的轉移,可以將鹽運送到很遠的地方,而他們只要給海盜和水匪們很少的一筆錢,或者貨物。
但是鹽具體運送到了什么地方,又分別在哪些地點轉移,那個山匪也不愿意說。
畢竟只要他一說,不知鹽場背后的主人,連他真正效忠的主人也會暴露,這一點他是打死也不能說的。
江別鈺道:“如今我們知道東南渡口可能是他們的第一個據點之一,這些攻城的山匪們來的這么快,很有可能就是從東南渡口過來的。”
江別鈺想到冬狩時發現的那個藏在山野之中的山村,或許東南渡口里也隱藏著那么一個地方,對方培養了幾百甚至更多的部下。
而這需要耗費巨大的財力,所以對方必定很缺錢。
封藍柚聽著他說話,立即道:“東南渡口,是錢旻離開的渡口嗎?他把你引過去,就是為了告訴你這個?”
封藍柚神色嚴肅:“他是不是對你提什么要求了?”
說道對方提的要求,江別鈺就神色古怪的看了封藍柚一眼。
封藍柚皺眉:“怎么?很難辦?”
她有些生氣的罵道:“我就知道那混賬不是什么好東西!”
江別鈺:“......”
他道:“錢旻的要求是讓我幫他對付錢潤謹,他想要錢潤謹的命。”
錢潤謹是國公府的二公子,他可不是茂陵的齊大人之流,命珍貴的很,可沒那么好取。
錢旻想要殺錢潤謹,光靠他自己自然十分艱難,所以他需要一個幫手。
江別鈺要對付國公府,他要對付錢潤謹,目的殊途同歸,都是要搞國公府。
封藍柚若有所思的說:“這個錢旻,仿佛對國公府有很大的怨氣啊。”
江別鈺不想再談論錢旻,更不想在封藍柚跟前談論,總之不舒服。
他加快了速度,道:“李將軍應該有安排援兵到茂陵縣,一會要強硬攻城了,到時候你在后方呆著,不要亂跑。”
打仗可不是好玩的,一不當心就會死,江別鈺囑咐了她好幾遍。
李將軍這次沒有來,他還要鎮守祁山,輕易不能離開。
但是李瑛親自帶了部隊過來,守在茂陵縣城外的首領是一個年輕人,他帶著軍隊就在城門外,已經開始攻城了,山匪們數量不多,但布防的手段卻很不錯。
江別鈺到的時候,江武正好和那首領商議攻城的戰略。
那年輕首領看到江別鈺,立即走了過來:“江世子。”
江別鈺認得這個人,李將軍的義子,名叫李駿,在祁山一帶也是赫赫有名的小將。
江別鈺問他:“如何?”
李駿道:“半日即可攻破。”
山匪們人手并不多,他道:“粗略估計,大約百余人罷了。”
李駿說到這里的時候,都不敢相信,這么大一個縣城,竟然輕而易舉的就被百來號山匪給占據了,簡直不可思議。
仿佛這城門是紙糊的一樣。
江別鈺卻道:“他們人手或許已經撤離了。”
當初據他的觀察,對方人手遠不止于此,光在南陵就有幾百號人了。
他們可能是占據了縣城之后,便將主力轉移了。
縣城不是他們的最終目的,他們的目的或許是南陵。
李駿不懂這其中的彎彎繞繞,鹽場的事他也不清楚,他以為這真的就是一場單純的山匪暴亂。
縣城的城門很快被李駿的部下攻破。
說半日,便真的半日便攻下了縣城,緝拿山匪三十余人。
而縣城主街上已然一片狼藉。
空蕩蕩的大街上空無一人,四處都是燒殺搶掠過的痕跡。
縣衙里的兵衛和屬官都被殺死,甚至連衙門都放火燒了,火勢蔓延到周圍,燒了大半條街。
李駿帶著人馬進來的時候,火還沒有滅。
縣城用來儲存公糧的庫房已經被搬空,更別說一些錢莊和糧鋪。
街道上偶爾能看見被當街砍死的老百姓的尸體,現場慘烈,讓人不忍直視。
李駿有些憤怒的說道:“這些山匪真是好歹毒的心腸。”
搶了銀子糧食也就罷了,為何要殺人呢,那些老百姓多無辜。
江別鈺神色的嚴肅的說:“此事惡劣至極,需要立即往京城上報。”
但是去往京城的信件很有可能會被半路截留。
這信還需要靠譜的人親自去送。
李駿神色嚴肅的說:“江世子放心,這事我也會立即報給李將軍,信件從祁山走,或許會安全一些。”
江別鈺點點頭。
這事需要及時上報,免得某些人惡人先告狀,真的將此事定義成山匪暴亂,那可就太便宜了背后的主事人了。
這事絕對不能輕易了之。
江別鈺看著滿目狼藉的街市,暗下決心,這次回京,非要將那些人扒下一層皮來不可。
李駿安排著人處理縣城里的各項事宜。
江別鈺則來到城外,找到了與江武站在一起的封藍柚,對她說:“這里的情形有些復雜,我先讓江武送你回南陵吧。”
縣城里的狀況實在過于慘烈,他覺得還是別讓封藍柚進去了,免得看見了做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