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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點半光景。
咖啡館外依舊亮著,完全不像傍晚。
蘇清越手里拿著杯蘇打水,和一些人聊著天。
有些人已經走了。
還有些人圍著陳峰聊峰麗科技的未來。
蘇清越聽到另外有媒體的記者,聚攏成一個圈,小聲議論著姜正尚。
“剛才還想采訪他呢,怎么一扭頭的功夫人就沒影了,真快啊!”說話的記者,蘇清越眼熟,但并不認識。只知道是網站記者,平時活躍在論壇。
“陳峰沒講完話就跑了,你沒看到?”有人問。
“沒有。”他回,又說:“估計也比較尷尬,來晃一下就馬上走了。”
聽了兩句,蘇清越不想摻和,對已經過去的事情沒有興趣。
看遠處盛天成端著杯子,有些落寞。
忽然想起自己剛來平京時,參加精英會就是這個感覺。
忙走過去,和盛天成聊天。
看到蘇清越走過來,盛天成笑道:“聽說你買了房子,什么時候請我過去認認門啊?”
蘇清越說道:“好啊,就在錦繡之春。”他說:“我找人做了一個茶臺,等裝修好了請你,我給你泡功夫茶。”
“好。”盛天成笑著說,環視四周,像是若有所思,片刻發起感慨:“兄弟,說實話我很羨慕你們。甭管是你,還是陳總,還是正尚。”
聽他說,蘇清越保持沉默。
盛天成又繼續:“你看看大家一個個的進步,對行業的理解,明顯都已經站到了一個高度。而我現在還在東方網里,爭那么小鍋里面的飯菜。格局方向,照著你們差得遠了。”
“東方網現在如日沖天。更何況以成哥的能力,只要你想,完全可以獨當一面。”蘇清越趕忙勸他,覺得其實只是走的路不一樣。
“再大也不是自己的,能力這種東西,不提升就會慢慢退化。”他說:“清越,以后我要和你多學習了。”
聽出來盛天成的意思,蘇清越立刻說道:“沒問題,您到時候有什么想法,隨時找我。”他語罷,笑起來。
盛天成連聲道謝,可這一聲謝中卻有無限落寞。
蘇清越能理解,但他對盛天成的能力堅信不疑。
這時,圍著陳峰、江吉明的人走得差不多了。
蘇清越插了個空走過去,和陳峰、江吉明告別。
大家互相握手。
管宏建沒有過來,只是和蘇清越簡單揮了一下手。
不管怎么樣,成年人的體面還是要顧及的。
除非矛盾不可調和。
或者另有目的。
接著往外走,侯麗麗送他出來。
一推門,冷風吹得人直打顫,回頭發現侯麗麗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職業裝,忙勸道:“侯總,您快回去吧。這個容易感冒。”語罷,往回讓侯麗麗并且再次致謝,感謝招待。
簡單說兩句話,侯麗麗轉身回去。
看著她的背影,忽然覺得今天侯麗麗一直在忙前跑后,像個熱情的管家。
猛地想起峰麗科技。
他一開始以為只是美麗前途的意思,現在看來可能還有別的意思。
沒再多想,往回走。
現在上下班高峰,路已經開始堵起來。蘇清越決定索性走一段路,最近因為工作的原因,他確實是缺乏鍛煉了。過了馬路,一側是工地,又是一棟高樓正在聳起。
心里想著剛才陳峰在酒會上的話。
似乎還是有一些東西的。
比如這個行業的問題,比如新的空間。
這些空間毫無疑問是留給發現問題并且解決問題的人。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有些時候身處其中,認為方案盡善盡美了,卻不知誤區也已經形成。
無數行業后來者彎道超車,靠的就是這種“誤區”外的新思維。
更何況自己還不是行業巨擘,固化思維尤不可取。
那現在的方式還有什么進化的空間?
陳峰的信心來自何處?
街邊有人遞給他廣告單子,指給他旁邊的飯店。
蘇清越只是笑笑,接過來,但沒有準備進去。
拐彎的時候,天色漸漸暗淡下來。
他算了算,自從過年回來他一次都沒有給阿眸做過飯。過幾天就要內測,緊接著公測,肯定沒時間了。擇日不如撞日,立刻給阿眸撥電話,問她:“晚上想吃什么?我給你做。”
“啊?”聽到他這么說,電話里阿眸一怔。
蘇清越又道:“今天好不容易閑一些,準備去超市買點,然后回去做了。”
“真得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阿眸在電話那頭笑起來,想了想,說了自己想吃的,又問:“我過幾天就要考駕照的理論課了,你什么時候能考啊?我跟駕校說一下,你插個隊……”
“我最近是真的沒有時間。”
“什么沒有時間?蘇清越,我算是看出來,你就是準備把我當司機唄……”阿眸說,能聽出來并不是真的生氣,而是有點撒嬌,她又道:“反正我和你說,這個車可不能光我一個人開。”
“你放心吧。”蘇清越笑起來。
總算是掛了電話,心情大好,步速也加快了。
路過海淀劇院,看到巨大的硬件廠商牌子,忽然想起邱新軍。自從上次那件事之后,這家伙又消失了,也不知道他和趙趙到底怎么樣了。
忙給他撥出電話。
聽筒內傳來兩聲長音,接著邱新軍接起電話。
蘇清越說:“老黑,你消失了啊?”
“什么消失了,我都快被捆起來了,還消失呢!”電話里邱新軍的聲音,帶著無奈,蘇清越又聽他說:“現在是真甩不掉。前幾天她媽回來了,我和她媽聊了一會兒,旁敲側擊吧……”
“然后呢?”
“她媽媽還算明事理,至少沒覺得都是我的錯,只是說女孩子就得出去自己上班。”她說,不過背過我,無奈搖頭,自言自語了一句:“還是出事了,能怎么辦?”
“什么意思?”沒太明白,蘇清越問。
“見怪不怪啊。”邱新軍電話里說。
蘇清越吐了一口氣。
接著兩人又聊了兩句。
蘇清越意識到,邱新軍這事沒一年半載恐怕是處理不好的。
待到掛了電話,去了天客隆超市。
選了阿眸剛才點的菜,按菜譜買了配料。
到家時已經快七點了。
趕忙動手準備。
八點不到,阿眸回來,正好幫忙端菜。
兩人吃飯。
阿眸夸獎他的手藝見長。
接著他們聊起來裝修的進展。
阿眸像忽然想起來什么,問他:“對了,今天你見姜正尚了嗎?”
“見了啊。”
“他理你了嗎?”
“沒說話,他走得很早。”
“哼,我們單位同事說見他了,結果陳峰沒講完話他就跑了。”她說。
知道阿眸因為上一件事一直生氣。
蘇清越沒說話。
阿眸又道:“蘇哥哥,三國準備得怎么樣了?”
“沒什么問題了,”他說:“馬上要內測了。”
“希望你能成功,爭一口氣。”她氣哼哼地說,“讓他知道知道,他沒什么了不起。看他那趾高氣昂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聽她說,蘇清越笑。
知曉大戰在即,可他發現自己竟然一點都不緊張。
甚至還很放松。
不由得笑起來,最后說:“等著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