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真的嗎?”劉教授聞聽這個消息,眼睛猛地瞪大,臉上露出既驚喜,又擔憂的表情。“鶴真的背后有著一支看不見的大手在扶著他,你想對付他,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劉教授嚴肅的叮囑著愛徒。
“嗯,我會小心的。”李權的目中閃過鋒芒。
“紅雪,你去把保險柜內的那個系著紅繩的信封拿來。”
劉教授對妻子說道。
李權不知道老師這是想干嘛。
沒多久,師娘拿著一個很大的信封從房間內走了出來。
“把它交給小李吧!”
劉教授的語氣平靜中暗蘊雷霆。
“老師,您這是?”
李權一時不敢接。
如果劉教授資助他一筆錢的話,他不缺錢。
“這里面裝著江院助收受賄賂,違規提拔行賄人擔任要職的證據。還有醫院的一綜大型醫療設備采購,當時譚院長正好在京城參加學習培訓。讓江院助負責此事。江院助違規收受賄賂,選了一家沒有資質的醫療器械公司。
最終花了上千萬買回來的儀器連兩年時間都沒有用到,直接當了廢品。
僅憑這兩條鐵證,就足夠讓江院助蹲進監獄了。”
劉教授的手里居然還握有這樣的證據,李權感到震驚的同時,也記住了一句話。
千萬別惹老實人,更不要小看老實人。
劉教授平時在醫院,那是出了名的低調老實。不是特別重要的利益,他沒與人紅過臉。
誰能想到,他早已經暗中掌握著江院助的罪證。
如果只收集了江院助的一條罪證,或許可以理解為是意外獲得了江院助的罪證。
同時收集了兩條,而且一直藏在保險柜內,這要是說劉教授沒起那個殺心,誰信吶?
“有了老師提供的這些罪證,江院助將會判得更重。”
李權打開信封看了看,都是鐵證。
甚至還有著江院助親手簽名的一張收據。
以及張院助行賄時拍下的照片。
“這兩份罪證僅僅只是讓江院助判得更重一點,看來你做的準備很充分嘛!”劉教授倒也多次見識過愛徒的手段。
雖說有時候因為年輕,經驗不足,會有一些不足的地方。但是從沒有失手過。
“老師,這次應該能夠給您報仇血恨,讓江院助與鶴真兩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李權知道,老師心里有著一個疙瘩。
盡管劉教授沒有說,不過李權從老師的眉宇間仍然察覺出來了。看著自己辛苦一輩子創立的婦產科被鶴真弄得急速衰敗。愛徒創立的中醫科室更是名存實亡。
劉教授心里肯定不好過。
明天要是真能把鶴真、江院助拉下馬,應該可以解開劉教授的心結。
“小李,上次你得到米國專家的研究成果,把它們獻給國家這件事,老師對不住你。“
劉教授看著推拿得差不多了,示意妻子與李權把他扶了起來。
這件事,劉教授一直沒有再提起過。
李權也刻意避而不談。
因為這件事對劉教授的刺激最大。
李權很擔心再次引起劉教授的血壓升高,再出事。
“老師,您千萬別這么說。這件事是因為江院助當了內鬼,暗中幫助鶴真竊取了那些成果,與您沒有一丁點關系。”
李權不明白老師為什么一直說對不住自己?
“不!這件事情本來可以避免的。當時你向我匯報這件事情,我不應該第一時間匯報給譚院長,而應該直接通過人脈關系,匯報給省廳。現在木已成舟,無法更改了,是老師害了你哇……嗚嗚……”
劉教授說到這里,情緒果然再次變得激動。
甚至幾十歲的老人,當著李權與老伴的面,老淚縱橫。
臉上也是充滿自責與愧疚。
“老師,您千萬別再自責,明天您等著看好了,學生會親手奪回屬于我的一切。”
李權本來不準備提前透露這件事。
此刻看到恩師的鼻涕都哭出來了,他只得想盡辦法安撫。
“你,你說的是真的?”劉教授大驚。
他非常清楚省廳的嘉獎令下來以后,想要再更改,究竟有多難。
“千真萬確!”
李權這時候多說反而無益,這種言簡意骸,語氣堅定而自信,反而能夠安撫劉教授。
“好,好……”
劉教授的情緒慢慢變得穩定。
李權擔心再刺激到老師,趕緊起身告辭。
從劉教授家里出來后,他撥通了閔副院長的電話。
“閔院長,現在說話方便嗎?”
“嗯,方便!我在家里。”
“上次讓您暗中調查譚院長是否被人下藥一事,您明天上午八點報案。”
李權知道閔副院長做事一向謹慎小心,特別穩重。
所以罪證的事情根本不用他操心。
當時李權本來也只是覺得譚院長好好的一個人,怎么突然就出現了心血管疾病?而且一下子病得那么重。
結果在離職的那天,把這事跟閔副院長說了一嘴,閔副院長本來就掌控著醫院的后勤總務。
監控錄像什么的,很容易就能調出來。
而且還能不打草驚蛇。
過了兩天的樣子,閔副院長果然查到了一段可疑視頻。
江院助幫譚院長倒水的時候,似乎從口袋里掏出來一小包粉末。然后倒進了譚院長的水杯內。
當時,院長辦公室內就只有他與譚院長兩人,他用身體遮擋住了譚院長的視線。
可說是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譚院長也正是喝了那杯水以后,第二天就發病了。
所以,江院助暗中對譚院長下毒的事情,應該錯不了。
這件事情,李權一直讓閔副院長暫時瞞著譚院長。
因為江院助對譚院長非常‘關心’,每天都要去看望譚院長好幾次。
如果把這事告訴譚院長,很容易打草驚蛇。
萬一譚院長憤怒之下,直接報警,那就打亂了李權的反擊計劃。
因為李權要收拾的人可不僅僅只是一個江院助。
而是要把鶴真,乃至背后的江氏骨科醫院全給收拾了。
“這是要動手了嗎?”
聽得李權讓他明天報案,閔副院長精神大振。
“不錯,準備動手了。明天閔院長可以放手施為,把那些壓箱底的東西全部亮出來。”李權殺氣騰騰道。
“即便搜到了證據,你仍然等了這么久才出手,與你小子為敵,讓人膽寒吶。”閔副院長感慨良深。
每一名優秀的獵人,都是耐心十足。
李權絕對是優秀獵手中的佼佼者。
他能夠養成這種好的戰斗素養,還得感謝老爹從小就帶著他上山打獵。
有時候為了能夠捕捉到一只野兔、獾子,往往需要一動不動的蹲守好幾個小時。有一次,為了獵捕一只狐貍,李權更是趴在草叢里一動不動,整整守了一天一夜。
每次當他要放棄時,都咬著牙堅持下來。
直到接近凌晨五點多的樣子,露水早就把他的頭發打濕了。那只狐貍也終于出現,李權待它走進伏擊點,猛地收網。
最終成功獵獲了那只狡猾、謹慎的狐貍。
也正是那次獵狐經驗,讓他懂得了要成事,必須先沉住氣。
與閔副院長打過招呼后,李權回家該干嘛干嘛。
保持著良好的心態。
第二天,早上八點的樣子,李權提著一袋水果前往惠爾醫院。
今天,他是專程去看望譚院長的。
當李權出現在醫院,以前的同事們都認出了他。
不過沒人敢與他打招呼。
李權徑直前往譚院長住院的內科心血管住院病房。具體病房號,閔副院長早就發給他了。
不過他一直沒有來過。
從離職那天起,李權就沒有再來過惠爾醫院。
時隔一個半月,李權再次重臨舊地,他感慨萬千。
上次,他是戰敗者,黯然離場。
這次,他王者歸來,馬上就會在惠爾醫院掀起滔天巨浪,摘星拿月,逆轉乾坤,要把失去的一切全部奪回來。
“哎哎哎,找誰呢?那里是特護病房,不許外人探視。”
一名長得像母夜叉的女護士快步走了過來,攔住李權。
“我來看望譚院長。”李權早就聽閔副院長說過,鶴真與江院助派了專人守在譚院長的病房外。
不許外人輕易進去探視。
甚至就連家屬探視,有時候都會被擋。
擋人的借口就不必說了,直接說病人現在的情況不能被打擾,就能把探視者拒之門外。
這其實有點類似于把譚院長軟禁。
不過現在畢竟是法制社會,明著軟禁肯定不行。
怎么辦呢?
就只能想辦法讓譚院長一直住在醫院。病情也是不斷反復。
譚院長這陣子估計吃足了苦頭。
鶴真與江院助用這種辦法軟禁譚院長,估計也是做賊心虛,擔心事情敗露。同時也是為了讓鶴真有著足夠的時間坐穩院長的位子,把那些反對他的人統統給打壓了。
如果把譚院長放出去,只要有著十幾個科室主任聯合找到譚院長,就可以動搖鶴真的位子。
“今天譚院長的血壓有些不穩,不能被打擾,你改天再來吧!”女護士長得又胖又高大,把袖子擼起來,手臂上的汗毛比男人還旺盛。
真有那么點兇悍逼人。
“你是欺負我不懂醫嗎?血壓不穩怎么就不能被打擾了?”李權真有點懷疑這個女護士到底是不是護士。
起碼的醫學常識都不懂。
“我說不能打擾就是不能。你走不走?不走我叫保安了。”
女護士的柳眉倒豎,眼神比狼還兇惡。
“你只管叫好了,我探視病人,只要病人自己不反對,我就有這個權力。你一個假護士,攔在這里不讓人探視,到底是幾個意思?”
李權向前逼迫了一步。
“誰是假護士?你眼瞎是不是?這是我的工作證!”女護士似乎被李權戳中了心虛之處,她勃然大怒。
“哼,是不是假護士,可不是一塊工作牌就能證明的。首先,你得懂醫學常識。”
李權一臉冷笑。
“我問你,口口聲聲說譚院長現在不能被打擾。譚院長現在的情況是病情危重,還是得了什么厲害的傳染病?”
“這,這……”女護士被李權問得結結巴巴。
爭辯這種專業的醫學常識,她一個冒牌貨,自然不是李權的對手。
“讓開!想當護士,先去好好把醫學基本知識與護理知識學一遍。”李權一聲怒喝,伸手一撥,直接把這個彪悍的女護士撥到了一邊。
他打開門,走進了病房內。
“打人啦,打護士啦……保安,保安……”
女護士通過剛才短暫的交手,知道李權的力量遠大于她。吃了虧,只是在后面使用潑婦慣用的伎倆,大喊大鬧。
她沒敢追上來跟李權動手。
李權進得病房內,看到病床上躺著一個人,正是近兩個月沒見過的譚院長。
現在的譚院長,與兩個月前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現在變得身形消瘦,臉色蒼白,精神萎靡。
就連雙眼都沒什么光彩了。
兩個月前,這位男人還是掌控著一座好幾千職工的風云人物。
“小李……”譚院長看到李權提著一代水果走進病房,他有些黯淡的眼睛,立刻變得明亮了幾分。臉上也是有了一絲神采。
掙扎著就要坐起來迎接李權。
“院長,您別動。我一直想來看看您,可是條件不允許。您的身體還好嗎?”李權趕緊上前把譚院長扶住。
“就是病情老是反復,而且沒什么食欲。唉,我這個病,怕是好不了啦。”
譚院長的話中全是頹廢與消極。
“我給您把把脈。”
李權搭在譚院長的腕脈上,細細查辨脈象。
“心虛少血,氣滯血淤,毒攻腑臟,怪不得您沒什么食欲。”李權把完脈以后,更加肯定譚院長是中毒,而不是自然得病。
現在,譚院長的體內仍有中毒跡象。
“毒攻腑臟?這是什么意思?”譚院長的表情微變。
“您可能被人下毒了。而且是反復被人下毒。”
李權壓低聲音道。
“啊……”譚院長大驚,同時又感到極度憤怒,還有著恐懼。“你,你說的是真的嗎?我不想死,不想死啊,你快幫我打我家人的電話,讓他們來救我……”
譚院長與以前的沉穩睿智相比,此刻更像是一個落難的囚徒。
早就亂了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