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能夠和解,這也是好事。
雖說李權不怕洪屠戶一家人,但是遠親不如近鄰。
有著這么一個仇家天天當鄰居,終歸有些嗝應。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說句不好聽的,李權以后生了孩子,想讓孩子在暑假寒假回鄉下老家跟著爺爺奶奶住一陣子,他都不放心。
新聞報道上就有過類似的報道。
孩子被鄰居給殺了,或者被同村有仇怨的誰誰害死了。
現在是法治社會不假,法律可以約束很多人,讓他們不敢為惡。但是如果對方連死都不怕,就想要出口氣,把仇報了,那么法律已經很難約束對方。
洪屠戶是個殺豬的,心狠手辣。
從牢里出來,如果真的想不通,想要出口怨氣,還真有可能拉著李權一家人墊背。
“謝謝鐵柱大伯。”洪青風的臉上露出一絲喜悅的笑容。
到底是讀過書的人,他沒有被仇恨徹底蒙蔽心智,沒有鉆牛角尖。
這些灰暗的日子,在絕望中他想過很多很多。
有想過與李權一家同歸于盡,也有想過自己一死了之,最終,他發現只有主動與李權一家和解,這才是唯一的生機。
“吃過飯了嗎?要不坐下一起吃吧!”
李鐵柱終究是個心善的人。
選擇原諒后,他對洪青風的態度也有了根本性的改變。
“不了不了,我媽已經做好了飯,還在等我回去呢!這次能夠與你們一家和解,我相信我媽,還有我哥,我爸聽了都會感到高興。我走了,再見。”
洪青風臨走前,還特意看了李權一眼。
李權家里做主的人是李鐵柱,但是能夠決定洪青風命運的人是李權。
“洪青風,如果你真能放下仇恨,并且重新做人,我會給你一個發展事業的機會。”李權猶豫了一下,才開的這個口。
眼下他決定在家鄉建立一個藥草種植基地。
如果能夠有洪青風這樣的高學歷專業人才加入,試點的成功率將會提升不少。
因為鄉下人思想較為落后,而且只看眼前利益。
沒有一個有文化的人在這里盯著,難保有一些人會做出一些短視行為。
“你,你說的是真的?”洪青風的身體猛地一顫,然后回頭緊緊的盯著李權。
他的眼神中充滿希冀,臉上的神情卻又透著幾分緊張。
“我從不戲言。”
李權現在是什么身份?那可是惠爾醫院的院長,更有著多重榮譽加身。
他說出來的話,極具份量。
“謝謝!”
洪青風對著李權深深一輯。
可能覺得僅僅這樣還不夠。
他又表態道“我一定會加倍珍惜你給我的機會。”
李權點點頭。
“回家等著便是,到時候自會有人上門找你。”
“行行行,我一定在家中備好煙酒恭候。”洪青風到底是體制內混過的人,現在重新看到了希望,他又找回了一絲自信。
混跡官場的那一套也是搬了出來。
“煙酒就免了,你若真有心,到時候做事的時候多出些力,多上點心。”李權是個務實主義者,他不太喜歡官場上那套吃吃喝喝,送禮行賄。
洪青風走了以后,李鐵柱有些好奇的問道。
“娃兒,你準備給洪青風介紹一份什么工作?”李鐵柱平日里都是一口一個狗娃兒的稱呼李權。
現在因為兒媳婦在場,他多少得給兒子留點形像。
也就把狗字去掉了。
“村長不是找我幫忙,想要讓我給鄉親們謀一條致富的路子嗎?我找了一家制藥公司,人家答應過幾天派人過來考察。
到時候談成了的話,就在家鄉建一個藥材種植基地。
村民們負責種植藥草,制藥公司提供種子與種植技術,負責回收種成的藥材。
洪青風是個大學生,又是醫學專業的,有他在村里負責把關,督促鄉親們,我想會更穩妥一些。到時候,憑他的頭腦和學識,成為領頭的人那是早晚的事。”
李權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
“好家伙,這可真行吶!要是干成了,以后你將成為家鄉的名人,大家都會記著你的恩。我這臉上怕是要被貼滿金片子嘍。”
李鐵柱這一高興,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爸,您少喝點,酒喝多了傷肝、腎。”李權趕緊勸自家老爹。
他還想要老爹多活幾年呢。
“哈哈,不礙事!我喝酒都喝了一輩子,少了它那活著還有個啥味呀!”李鐵柱紅光滿面。李權提到的建藥材基地這件事,似乎讓李鐵柱十分感興趣。
“娃兒,到時候種植藥草,我和你娘可不能落下,我們也想發揮點余熱。家里不是還有幾畝土地嘛,除了種一畝水稻供自家吃,其它的都可以種植藥材。”
李鐵柱這是給兒子打好招呼。
估計老爹是害怕名額有限,被別人全給搶了。
“爸,您和媽年紀大了,犯不著再吃那個苦。您和娘缺錢花,兒子每個月給你們寄回來。”李權哪舍得讓父母再受這份罪呀。
“你個臭小子,嫌你爹老了是不是?告訴你,我種了一輩子地,只要還有一口氣,只要還拿得動鋤頭,那就要一直勞動下去。不這你以后多有錢,我和你娘都得勞動,誰敢干涉,我跟誰急眼。”
李鐵柱借著酒勁,開始粗著脖子吼。
就差沒拍桌子。
“老頭子,說話注意點,兒媳婦還看著呢。”李權的母親拉了他一把。
李鐵柱這才老實了。
吃過晚飯,李權特意去了一趟村長家,談了足有一個多小時才回家。
臨走時,村長拉著李權的手不肯放。
瞧那份熱切勁,恨不得把女兒許配給李權才好。
從材長家出來,天色已經晚了,李權看著村子里一片漆黑寧靜,難免有些感慨。
與城市的喧囂熱鬧相比,鄉村太寧靜了。
主要是貧窮惹的禍。
村里沒有路燈,自然也就沒人愿意大晚上的跑到外面溜達。
再加上村里的年輕人基本上都外出打工去了,所以村子里也就顯得更加死寂。
希望下次回來的時候,村子里可以萬家燈火通明,熱鬧、喜氣。
第二天,李權一家子吃過早飯,把大門鎖好,李權準備返回魔都。
父母這次跟過去,主要就是與蘇菲的父母見個面,商量小兩口的婚事。這也是男方該有的態度與誠意。
李權還特意繞路去看望了那個癌癥死者的家人。
本來是準備做善事,資助那兩個孩子一直到成年。誰知見了那戶人家后,他才發現,癌癥死者的老婆不是盞省油的燈。
把娘家的兄弟接過來了,瞧那駕勢,應該是等著爭奪醫院給的巨額賠償。
只能說,這種貪婪無德的女人,真的很可怕。
李權趕緊找了個借口,帶著一家人溜了。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這樣的人家,就算再可憐也沒有資助的必要。
在醫院,李權見多了這樣的人。
你同情她,幫她,她不會有任何感激與感恩,而會把你當傻子。
開車到了縣城后,李權想要再去拜訪一下那位彭真前輩。
看看能否從彭真手中要到彭祖真正的原著。
結果,施貴告訴李權,彭真已經離開了縣城。
聽說準備去極西之地的大雪山,尋找一味特殊藥材。
至于尋那味藥材做什么用,施貴沒有說。
看來這次是沒機會再見到彭真前輩了,李權帶著家人繼續出發前往魔都。
魔都的惠爾醫院,盡管院長不在,但是各部門運行穩健,各司其職。
醫院的擴建工作也在緊張有序進行中。
李權不在醫院,最大的影響還是一些疑難病人沒辦法及時得到有效治療。
因為有些病人的病因復雜,想要憑主任醫生們的經驗,還有醫院的各種檢查儀器把病人的病因查明,根本不可能。
只是想想也對,如果那些病人的病因那么容易查明,他們也就沒必要舍近求遠,從外省趕到惠爾醫院求診。
正是因為其它大醫院治不好,他們看不到希望,這才想著到惠爾醫院碰碰運氣。
血液科的秦主任此刻緊鎖著眉頭,坐在辦公室內正在反復查閱著一位病人的檢查結果。
“這種血液疾病,我從醫數十年,從未遇見過。”
秦主任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下級醫生說的。
旁邊站著的坐診醫生正在等著秦主任幫忙拿個主意。
“秦主任,要不這位病人咱們就別接了。找個借口,讓她去其它醫院看看。”
坐診醫生見得這個病人的病情連秦主任都被難住了,她不由打起了退堂鼓。當醫生的,大多數都是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
“先別急,我打個電話向李院長請示一下。”秦主任非常清楚,李權當初為了壯大血液科的業務,付出了很多汗水與努力。
拒診一位病人容易,但是也會砸自己的招牌。
每勸走一位搞不定的病人,都意味著醫院的口碑被削弱。
秦主任當即撥通了李權的手機。
她與李權的關系,一直保持得不錯。
“李院長,現在有一位血液病人非常特殊,我診斷不出病因,沒有把握,特意向您請示一下。這位女病人三十二歲,于兩個月前身體出現不適癥狀,感到整個人特別容易疲乏。上個月,她有一天突然暈倒了……”
電話接通后,秦主任也不廢話,趕緊把事情說了一遍。
李權聽了后,沒有立刻表態。
血液不屬于任何器官,但是它比任何一個器官都重要。
當我們失血過多時,便會休克,甚至死亡。
還有,自古以來,人們說的都是血脈相傳,而不是基因相傳。
血液既是人體能量的載體,又是傳承的重要參與者。
“給病人做過血常規之類的檢查嗎?”李權問道。
“該做的檢查全都做了。包括血檢與篩查,還有心血管造影CT、核磁共振,都沒能查出病因。”
像這種突然泛力,甚至暈倒的病人,在查不出明顯病因的情況下,就要懷疑她是不是心血管有堵塞之類。
心血管瘤屬于常見疾病。
“嗯,要不這樣吧,你先安撫好病人,讓她明天來取結果,然后再做進一步檢查。我估計最遲明天早上可以趕回魔都。”
李權在電話里也沒辦法給病人做診斷。
不過要他把病人輕易往外推,這不是他的行事風格。
病人從幾千里遠的外省趕過來求診,那就必須盡全力查明病人的病因,不辜負病人的這份信任。
凌晨三點多,李權終于趕回了魔都。
父母的年紀到底有些大,他們坐在后面早就睡著了。
李權先把蘇菲送回家,然后帶著父母暫時住進了出租屋內。
雖然已經買了別墅,而且裝修好了,但是時間很緊迫的情況下,李權還是挺喜歡住在離醫院只有幾分鐘路程的出租房。
把父母安頓好,李權也是累得夠嗆。
連洗漱都顧不上,直接躺床上呼呼大睡。
第二天一早,他給父母買了早餐后,又領著父母在小區附近轉了一圈。
讓他們熟悉一下環境,這才匆匆趕去醫院上班。
與蘇菲的父母商量婚禮的事情,恐怕只能等到中午或者晚上。
李權趕到醫院,看到門診大樓的掛號機前,導診臺前,都是排著長長的隊伍。
全是求醫的患者。
惠爾醫院在李權的帶領下,業務確實做起來了。
現在很可能成為了魔都最火爆的一家醫院。
“院長早!”
“院長好!”
一路上,不時有醫院的員工認出了李權,然后趕緊讓到路邊,恭敬的向李權打招呼。
李權全程保持著高冷,點頭回應,或者嗯一聲。
身為醫院的院長,必須保持足夠的威嚴。
只有這樣,別人才會怕你。
有什么命令公布下去,才能順利推行。
不然,很多醫院的老職工,全都是老油子。他們要是不怕你,那就真敢陰奉陽違。
“院長,您這么早就啦!”當李權出現在秦主任的辦公室,剛換好工作服的秦主任,感到極為驚訝。
“昨天那位病人在哪?”李權笑著問道。
“我沒敢把她收治住院,讓她今天再過來拿檢查結果。要不我打電話讓她現在就過來吧?”秦主任說道。
“嗯,讓她過來也行。我先給她看看,到底是什么病?”李權點頭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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