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把胸口的攝像紐扣收好,姜秋以心滿意足的收起自己的攝像機。
等今天回家整理一下素材,稍一剪輯,就是一期寵物類的vlog。
外婆剛又宰了只雞,陳聞就好奇的在旁邊觀望,看外婆處理瀕死尖叫的雞,想著一會兒是烤還是煲湯。
他出生的晚,生出來的時候家境就已經這么好了。
不像他大哥二姐,從小是在農村長大,后來才跟著爸媽去了城市。
所以陳聞雖然每年過年都會回鄉下,但這種新奇體驗還是很少碰到的。
包括殺雞,也包括趕鵝趕鴨之類的事情,都挺有新鮮感。
雞是給陳聞和姜秋以宰的,也是給大黃準備的。
大黃現在正是需要產奶的時候,得多吃些補充營養的東西,才能保障小狗崽們的健康。
“我們今天就能帶狗狗回去嗎?”姜秋以從屋里出來,偷摸到陳聞身后,探頭問道。
“肯定不行。”陳聞瞥她一眼,伸手把她摟進懷里抱住,一起看外婆拔雞毛,“還沒斷奶,至少再過段時間才行。”
“哦”姜秋以屁股頂開他,小跑到外婆對面,“外婆,讓我試試好不好?還沒拔過雞毛呢。”
外婆嫌臟不讓她碰,但在撒嬌攻勢下還是松了手,教姜秋以拔雞毛。
陳聞拿出手機幫她倆錄下來。
陽光下,幫外婆干活的姜秋以比其他任何時候都更甜美些。
中午吃飯的時候,陳聞先給大黃舀了碗新鮮的雞湯端過去,然后把外婆剁好的雞胸肉送去,繼續給大黃補充營養。
徐雪靜和姜秋以親手下廚做了幾個小菜,從青菜土豆到蘿卜大蔥,都是從魚塘的地里自家拔的,純天然無污染。
等陳聞從大黃那兒回來,就看著這對母女坐在一起,正把玩著陳聞的求婚戒指。
兩個女人坐一起說說笑笑的,然后外婆也坐過去。
三個女人了。
餐桌上立馬成了一臺戲。
陳聞頓時覺得這個世界貌似不需要他。
“你倆有打算什么時候去領證嗎?”徐雪靜過了半天,總算問出自己想問的東西。
平常自己也為此著急的姜秋以,這會兒倒是矜持下來,低下腦袋一副溫順的小模樣,“我都聽陳聞的。”
陳聞:“?”
之前在床上,逼著他到了七月七號就立馬去領證的是哪位啊?
“哦?”徐雪靜目光投射過來,“聞聞怎么說?”
“我還沒滿22……”
陳聞已經不記得自己說了幾遍這句話了。
這時候對著老媽說出口,感覺就好像在說“我還是個寶寶”似的,總覺得味道怪怪的。
“噢”徐雪靜恍然點頭,旋即繼續追問,“然后呢?”
“等下個月我生日就去。”陳聞看向姜秋以偷偷在那兒笑嘻嘻的小臉,給了她一個無語的眼神。
徐雪靜滿意了,起身去盛飯,一人一碗分好后再坐下,接著又問道:“那到時候我跟你爸要跟去不?”
“……這就不用了吧?”陳聞再次看向姜秋以,這次給了個求助的眼神。
“徐姨,領證我們自己去就好了。”姜秋以往徐雪靜身邊湊湊,姿態親昵,露出可愛的小表情討好道,“那個……人多了我有點不好意思……”
其實是陳聞自己不好意思。
姜秋以是巴不得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不過誰讓她是最最最貼心的女朋友呢?
這肯定是向著自家男友的。
徐雪靜也就沒再強求,只讓他倆領證錄下來之后,把視頻提前給她看看。
陳聞吃飯很快,吧唧吧唧就吃了兩碗飯,然后干坐著聽這仨女人一邊慢條斯理的吃飯,一邊東西南北的聊天。
聊著聊著就聊到婚禮的籌辦上。
“徐姨我給你看。”聊到這個姜秋以可就不困了,說著就要摸手機。
陳聞伸手拍拍她,一邊掏出自己的手機一天說道:“你好好吃飯,要看什么我有。”
“就之前發過你的,那兩套婚禮套餐。”姜秋以撅撅嘴示意他,“讓徐姨跟外婆也看看。”
“我瞅瞅。”徐雪靜好奇看向陳聞的手機。
陳聞便把那個西式花園和明制婚禮的兩套方案打開來,劃著手機給老媽跟外婆欣賞,“我倆覺得都可以,看你們的意見了。”
“挺好,挺好。”徐雪靜拿過他手機上上下下看了兩遍,腦海里已經有倆孩子結婚時候的畫面,但她卻沒多說,反而問道,“秋秋爸媽看過沒?”
“之前給我媽發過,她說都好。”姜秋以吧唧著嘴吃飯飯,“徐姨覺得呢?”
“那還是你倆自己定吧。”徐雪靜搖搖頭,笑著看向自家未來的兒媳婦,怎么看怎么喜歡,“反正又不是我結婚,你們自己喜歡的話,辦兩場都行。”
陳聞收回手機,不想再陪著她們聊這些話題了,干脆起身走到屋外,再去看看大黃和它的狗兒子們。
唔……還不知道狗崽子們是公的母的。
陳聞這么想著,來到大黃的紙板窩旁,往里頭瞅了瞅。
不知道是不是剛喂完奶,大黃有點疲累,側躺著靠在紙板邊緣休憩。
聽到動靜,大黃睜眼瞅了瞅,見是陳聞,也就放心了。
狗子的記性還是可以的,雖說剛開始沒認出來陳聞,但舔過手掌確認過氣味后,就又認出來了,這會兒也就隨他看。
哪怕陳聞把小狗子拎起來,翻來翻去往下面瞅,大黃都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由自家娃兒在賊人手里唔呀唔呀的叫。
然后陳聞就確認了,姜秋以挑的這只黃色的小狗是母的。
“叫你什么呢?”陳聞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把它放回紙板箱里,看著五只小狗崽子在窩里爬來爬去。
家里的貓取名就不太正常,狗狗肯定也不能走尋常路。
兩個都不正常就等于兩個都正常了。
手指撥弄著小狗的身子,結果被它軟乎乎的小爪子抱住,粉紅色的小舌頭一舔一舔的。
小狗剛出生的時候還睜不開眼睛,得等一兩周時間才行。
而且整張臉包括鼻子嘴巴眼睛這一大塊,都是黑乎乎的一片,如果不是很小只的看上去挺可愛,否則實在說不上好看。
等以后臉長開了就好。
“明明是我要來看小狗狗的,結果變成你在這兒偷偷玩?”姜秋以氣鼓鼓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下一秒,陳聞就感覺背上沉重了一些,壓上了兩座小山。
“吃好了?”
“嗯,外婆要睡午覺,我跟徐姨洗好碗就出來了。”
“沒多聊會兒?”
“再聊下去你孫子都有啦!”
“……不是聊結婚的事兒嗎?”
“然后聊著聊著就聊到小孩了啊。”姜秋以捏住陳聞的耳朵,低頭咬了一口他的耳垂,“人家還是小孩子呢,結果就要有小孩子的小孩子了。”
陳聞的耳朵本就敏感,下意識扭頭捂住,免得再被她撩撥:“你這話晚上床上的時候再說。”
“那你不是犯法了?”
陳聞:“?”
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陳聞蹲著,姜秋以就半趴在他背上,跟他一起伸手摸小狗狗。
“這只是母的?”
“對。”
“那其他幾只呢?”
“我看看。”
陳聞很順手的拎起另外幾只一一看過去。
“你好流氓誒。”
“……你問我才看的。”
“所以是公的母的?”
“應該都是公的。”
“那我很厲害誒?一選就選中這窩的小公主?”
“嗯,厲害。”陳聞附和。
“這說明咱們跟它有緣分”姜秋以開心的笑起來,“要叫它什么比較好?小黃?”
“你這有點隨便了。”陳聞蹲著有點腿麻,拍拍她的大腿示意起身,然后兩人便重新站起來,在狗窩前就像兩尊巨人。
姜秋以又蹲下去,一邊摸小狗狗一邊不服氣道:“大黃不是叫大黃嘛?”
“我們村里叫大黃的沒有十條也有八條。”
“哼。”姜秋以沒嘴硬了,本來她就沒打算取小黃的,“那你說?”
“來呀?”
“啊?”
“我說來呀。”
“啊?”
“來呀。”陳聞又蹲下去,輕拍了拍小黃狗的腦袋,小聲問候道,“來呀你好。”
小黃狗奶聲奶氣的應了一聲,仰起頭舔舔陳聞的手指頭。
“???”姜秋以這時候才反應過來,頓時一臉懵逼,“什么鬼就叫來呀?你怎么不說滾啊?”
“那就是罵人的話了,不禮貌。”
“不行!難聽死了!”姜秋以猛烈搖頭,氣鼓鼓的兩手叉腰瞪他。
因為是蹲著的,這姿勢看著就毫無氣勢,反而憨態可掬,陳聞完全沒法產生怕的情緒,只想伸手捏捏她鼓起來的臉頰。
“來呀。”陳聞這么想也這么做,空著的那只手就摸了摸姜秋以的小臉,然后朝小黃狗又喊了一聲。
呀唔汪
尖聲細氣的奶音從小黃狗嘴里冒出來。
被摸著小臉的姜秋以卻感覺陳聞在喊自己似的,頓時牙口一張就咬在了陳聞虎口上。
“你比小狗還小狗了。”陳聞收回手,撓撓小黃狗的下巴,“你看它都應我的。”
“……所以你怎么想到這名兒的?”姜秋以甘拜下風,白了他一眼,很好奇自家男朋友的腦回路。
“有種來呀。”
陳聞很順嘴的說了四個字。
姜秋以:“?”
“很方便吧?”陳聞問道,“一次叫兩個。”
“呵、呵呵……”姜秋以一臉無語的看著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喜歡這家伙。
明明就笨得要死,還傻乎乎的。
“我現在拒絕求婚還來得及不?”
“有點晚了。”
“它要是知道自己名字來的這么隨便,以后肯定咬死你了。”
“不會的。”陳聞摸摸姜秋以的腦袋,“你別咬死我就好。”
“你想得美呢,誰要咬你。”
小狗崽們睡覺了,兩個人也不繼續打擾它們,起身牽著手在魚塘里瞎逛游。
竹林里的雞鴨受驚,撲騰著翅膀四下飛逃。
陳聞和姜秋以就跟兩個惡霸過街似的,掀起這里的一陣驚濤。
“我媽跟你聊孩子聊到什么了?”
“沒什么啊,就問我倆打算什么時候生小孩嘛。”
“然后呢?”
“什么然后?”
“你怎么打算?”陳聞牽著她的小手捏一捏,目光瞥向魚塘里的大白鵝問道,“結婚之后就要嗎?”
“不要吧?”姜秋以有點小猶豫,“我還想跟你多玩幾年呢”
“那就先不生。”
“徐姨會不高興嗎?”
“她高不高興跟我們生不生小孩沒關系。”
“但是……徐姨不是還沒孫子嘛……”
“糟粕思想少一點,你又不是給她生的小孩。”陳聞有些哭笑不得,“生下來是我倆的,又不是別人的。”
“那你喜歡男孩女孩?”
“我只喜歡你。”
姜秋以眨眨眼,扭過頭不看他了,咬著嘴唇輕哼了一聲:“你這是故意轉移話題。”
“沒有。”陳聞拉著她停住,從她身后摟住整個柔軟的身子,探頭在她耳邊認真說道,“我只喜歡姜秋以,所以也只喜歡姜秋以生的小孩,男的女的沒區別。”
“陳聞”姜秋以轉過身來,靈巧纖細的雙臂摟住了陳聞的脖頸,整個身子都貼了上來,“你最近進步好快哦”
陳聞低頭,就看到懷里姜秋以泛著秋水波瀾起伏的眼睛,然后是穿過竹林落在鼻尖的陽光,和陽光下紅潤柔嫩的唇瓣。
情到深處,不能自已。
親吻和擁抱,和竹葉輕舞相配,午后陽光落下的光斑點點,將溫度點燃。
明明已經親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但女孩子的嘴唇總是親不夠的。
大概是上癮了,而且得花一輩子來戒。
屋里,外婆午睡半小時醒來,從大麻袋里裝了半桶糧食出來,慢吞吞朝這邊走過來。
結果剛到竹林邊,要往雞鴨的糧盆里倒上今天的糧食,就一眼瞅見竹林里頭倆小年輕擱那兒親熱。
笑的皺起了臉,外婆一邊倒糧食一邊用手敲擊塑料桶,嘴上喊著號子,把之前四散零落的雞鴨們喚來吃飯。
陳聞和姜秋以嚇了一跳,刷的分開來。
扭頭再看過去的時候,外婆已經拎著空的塑料桶往回走了。
“都是你啦!肯定被外婆看到啦!”
“你不是也很喜歡嗎?”
“才沒有!唔……等……”
“沒事,外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