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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一輩子不會變,
比如劉封,經歷了上次這么大的事情,劉封居然一點不吸取教訓,還跟之前一樣肆意妄為。
而有的人特別擅長吸取教訓做出改變,甚至能把自己完全變成另一個人。
比如馬謖。
在敲定了出祁山的計劃之后,漢軍的偏師在趙云和陽群的率領下向斜谷集合,擺出一副要出斜谷,直接進攻關中的套路。
當然,趙云的這支疑兵比他歷史上帶的人數要多得多。
劉禪足足給了他兩萬人的部隊,大旗無數,就算真的對上了魏軍也能好好打上一場。
臨行前,劉禪拉住趙云的手,叫這位叔父一定要謹慎小心。
“不管如何,還請叔父保重,休要太過奔波勞苦。”
趙云微笑著點點頭,眼角的皺紋里都滿是欣慰。
“好好好,我聽到了。”
當年被自己從長坂坡亂軍中救出來的少年已經成了大漢頂天立地的股肱柱石,這一定就是天命。
我趙云也年紀不小了,不能給這位侄兒拖后腿啊。
其實之前劉禪有點想把馬謖留下,讓馬謖幫趙云參謀一下,但趙云和陽群都對馬謖感到頗為畏懼,
萬般無奈之下,劉禪只好自己帶著馬謖上路。
沒辦法,馬謖這幾天簡直像犯病一樣,軍中大小事只要到他耳朵里就沒有小事,
他認真研究士兵負糧和行軍速度之間的關系,有仔細檢查軍器的保管維護情況,甚至連箭矢都仔細檢查。
“注意防火,安營扎寨時要注意取細沙,一旦發現火情要立刻撲滅!”
“一定要注意馱獸,寧可人不吃,也一定要馱獸吃好!”
“小心蚊蟲虎狼,這一路上……”
“幼平啊!”丁奉無奈地道,“這么冷的天,真的會有蚊蟲嗎?”
馬謖呆了呆,肅然道:
“小心無大錯!”
丁奉:“……”
不行了,什么軍神馬謖,也就是在孫權那能算是軍神。
跟這種人一起打仗,我老丁是絕對不肯的。
劉禪軍帳下所有人中只有王平覺得馬謖說的很有道理,還經常跟馬謖一起交流軍事。
王平認為用兵小心謹慎,正是兵家正道,
而馬謖經過和王平的攀談,居然發現這個板盾蠻出身的漢子是天生的軍事家。
兩人一見如故,這幾天互相折磨,四周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緣分啊。
劉禪在南鄭沒有找到去往千年后的大門,不禁微微有些失望。
不過他很快把這不快拋在腦后。
大敵當前,自己得好好用兵才是,哪能再想著玩鬧之事,
等戰事結束,再回漢中仔細搜索,說不定會有收獲。
這幾天來,他率領的漢軍主力從南鄭來到西邊的沔陽縣(今勉縣),就此駐扎等待疑兵那邊的消息。
趙云那邊暫時沒有進展,劉禪倒是收到快馬送來的消息,說關羽張飛已經展開對新野的圍攻,
而東吳那邊,孫權居然一反常態,開始調集大軍北上。
只是他到底沒有敢再去打合肥,這次的目標又換成了廣陵郡。
不管打哪里,這對孫權來說只是一小步,對大漢的事業來說卻是一次重大的飛躍。
劉禪對取得作戰的全勝更有信心。
唔,這次北伐兄長又跟孟達一路,但愿兄長這次能好好收斂一下脾氣,
不然一次能運氣好逃過,后面總會有出事的時候。
不過兄長也一把年紀了,應該有自己的造化,我這個弟弟再勸他也沒有用。
目前最重要的,還是把眼下的戰斗打好。
現在就看叔父那一路的疑兵能不能將魏軍的主力吸引過來了。
大軍暫時駐扎不動的時候大家的精神就特別放松。
虞翻脫離軍務太久,一直也沒什么好插手的,
他非常無聊的時候就想找個人噴一下活躍活躍氣氛,
可現在軍中大家都忙忙碌碌,噴不熟的人怕引起糾紛破壞現在的氣氛,
熟人中陽群跟著趙云出兵,丁奉的情商特別高沒有噴點,虞翻又不想跟馬謖聊天,
琢磨半天,他決定去會會同樣是老噴子的廖立。
他之前聽說廖立曾經酒后狂歌,狠狠陰陽劉禪,一直想找個借口狠狠修理一頓廖立。
這會兒見廖立在一群士卒的簇擁下面色鐵青的抓耳撓腮,虞翻陰笑著湊過去,寒聲道:
“廖神醫,在看病啊?”
廖立渾身打了個哆嗦,一臉不爽地看著來找事的虞翻,冷笑道:
“怎么,虞長史也有難言之隱?”
來了來了,這才是虞翻喜歡的對噴節奏。
“有勞神醫關心,翻自幼就喜歡醫卜之術,聽聞神醫學究天人,一直想跟神醫請教一番。
不過看神醫今天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來果然是醫者不能自醫啊!”
廖立最恨的就是被人叫神醫。
他對醫學根本沒有絲毫的興趣,前面繁復的病理更是根本看不懂,
但這本書妙在介紹了很多急救、正骨、止血、心肺復蘇之法,
尤其是綁腿的應用更是幫軍隊減少了在戰爭中奔波疲憊,所以現在廖立在軍中的人氣非常高。
幾個軍士見虞翻居然陰陽廖立,都露出憤憤不平之色,
還有幾個人索性擼起袖子,高聲道:
“虞長史,汝若是再跟廖神醫為難,休怪我等下手無情了!”
虞翻倒是沒想到廖立居然還有這樣高的人氣,
他討了個沒趣,也只能哼了一聲,調頭就走。
廖立見虞翻走遠,這才吐出一口濁氣,繼續低頭給周圍的軍士照本宣科,講述急救之法。
這些軍士大多沒什么文化,廖立怎么說,他們就怎么聽,
廖立是死記硬背下來,他們也就死記硬背,再找幾個受傷的軍士稍微演練一下也就是了。
可偏偏軍中有一個人問題特別多,而且每每直指靈魂。
“廖神醫,我讀過您的醫書,這白細胞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還有這骨折急救之法雖然神妙,可這書中的神經又是什么,還請廖神醫示下!”
“對了對了,還有……”
我什么都不懂啊,這書又不是我編的!
廖立很想這么吐槽,但是人在屋檐下,又不得不低頭。
他只能哼哼一聲,道:
“這些東西,等你懂醫術了,再來問我不遲!”
“在下略懂啊。”那人歡喜地站起來,
“在下是山陽王熙,從江東來,一直就想見廖神醫一面,
今日終于得見,還請廖神醫為我解惑啊!”
廖立:……
太子什么時候才能打下雍州啊,
我不想當神醫,我想當雍州刺史啊。
趙云率領的疑兵出現在斜谷的時候立刻引起了魏軍的警惕。
指揮部仍在長安的曹真下意識地認為這就是劉禪的主攻方向,打算親自率領大軍前往阻擊。
但他很快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不對。
劉禪的用兵跟他父親截然不同。
大家都知道,此子喜歡用計,喜歡大范圍包抄敵后,胃口特別大。
曹真琢磨一番,還是不敢把所有的部隊都集結在一起。
一人計短,我還是抓緊叫人來好好商議一番。
曹真的助手團隊非常豪華,
除了張郃、郭淮是在真三國無雙里有出場的能人,
剛剛和張既一起平定酒泉之亂的費曜、前不久勸諫曹丕不要打獵而差點被弄死的戴陵也加入了曹真軍團,一起出謀劃策。
“諸君,那劉阿斗奸滑狡詐,此番出兵來襲,不知該如何應付?”
曹真手下四人之中地位最高的肯定是張郃。
張郃也當仁不讓,拈須微笑道:
“劉阿斗生性狡詐,從不敢用正兵,
我料其必不敢走斜谷攻關中——
蜀軍主力,不在駱谷,便在……祁山!”
郭淮等人素來佩服張郃的妙計,
他們一起點頭,都認為張郃所料不錯。
曹真也點點頭,道:
“諸君所言不錯,本將也是這么認為。
劉禪小兒素來狡詐,哪有膽子真刀真槍跟我等較量。
我已經命令駱谷小心守備,倒是祁山那邊……”
長安離祁山的距離遙遠,說起來那邊的兵力也不算充足,
特別是天水太守馬遵在曹真的印象里完全就是一個不懂打仗,而且特別無用的鄙夫,
他完全是因為家世才混上了太守,原來在天水放著到也是人畜無害,但如果天水變成了前線,就不能讓這個人繼續蹲在那里了。
“伯濟啊,”曹真吩咐剛剛上任的雍州刺史郭淮,
“我給汝一萬人馬,速速趕赴上邽,接掌天水軍事。
若是蜀軍到來,汝需竭盡全力嚴防死守,不可浪戰。
若是馬遵不服,盡管拿下!”
之前當過曹真長史的郭淮恭敬地道:
“謹遵將軍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