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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禪和士燮的會面圓滿成功,
劉禪以大漢的名義封士燮為衛將軍、龍編侯、假節開府,并暫時保留他在交趾太守的位置上,準備日后選拔能臣赴交趾慢慢接下士燮的位置,保證交趾的運行。
就算新的太守來了,士燮也依然可以在龍編府保留自己的府邸和衛兵,
連帶南海合浦等地的鹽田,劉禪也決定采用購買的方式從士燮手中取得,利潤也會跟士家一起分潤。
士燮也徹底展現出大漢純臣的姿態,表示自己從今以后會完全遵從大漢的命令,在紅河三角洲廣種兩熟水稻,并積極派人開發湄公河三角洲,保證以后每年將大量的稻米運送到郁林、合浦、南海。
(這一年兩熟的占城稻本就原產于南三郡的九真、日南,只是士燮在任時并沒有將其發掘推廣)
同時,劉禪又寫信請諸葛亮再尋找一些探礦和冶煉的人才,抓緊利用交趾北部大量的鐵礦、煤礦,為大漢的工業發展提供助力。
“讓孫權守長江吧!我們的戰船可以隨時走海路襲擊他的沿海,讓他首尾不得兼顧!”
丁奉想不到交州有鹽有鐵,這糧食的產量也不低,想著未來的美好前景,他感覺胸中的狂熱都快壓抑不住。
現在孫劉兩家已經徹底翻臉,孫權派大將賀齊據守夏口,劉備軍之前的試探進攻已經被賀齊輕易打退,可現在占據了交州,漢軍可以選擇新的道路,可以選擇從沿海對孫權軍發動進攻。
這樣一來,孫權軍銅墻鐵壁的江防也將失去作用。
這絕對是一件大喜事。
劉禪手上早就得到了楚小瑛繪制的龍骨戰艦設計圖,
士家如此給力,劉禪也承諾以后會將這種大型戰船半賣半送交給士家,讓他們可以橫行南海,開發出大量的土地。
想到世界地圖上大海周圍還有這么多的國家和土地,士燮對自己的未來非常期待。
太子承諾,二百年之內新開發的島國都由我們士家自己繼承傳遞,雖然那些島國荒蠻且缺少文明,但那……
可是自己的土地啊。
只要有一塊屬于自己的土地,勤勞的大漢人民就會將那里一點點開發出來,逐漸建設的文明且富饒。
就像二百年前開發交趾時那樣。
交州士家在歷史上的結局非常悲慘,幾乎全家人都死在孫權和呂岱的手上,現在能給他們一條新的道路,想來他們也會盡力在更南邊的土地開發出新的篇章。
“太子,若是他們日后發展壯大,又來侵襲我等,該如何是好?”
丁奉看到這世界地圖靠南的地方居然有一片不輸給大漢的廣袤土地,已經開始擔心士士燮死后,士家的后繼者占領這么一大塊土地反攻大漢。
劉禪倒是絲毫不懼。
他看了看地圖上的位置,微笑道:
“士家篳路藍縷開發出來的地方如果比大漢還要強大,那只能說明大漢已經弱小到令人發指的程度。”
“這二百年里士家會努力開拓,大漢也會積極進取,
至于二百年以后又如何,就要看我們的子孫還能不能重現先輩的風光了。”
丁奉一陣恍惚,點頭道:
“也是。”
二百年前,光武大帝橫掃宇內,以違反常識的強大力量重新建立起了一個偉大的時代,
天知道二百年后大漢會變成什么樣子,這也只能期待后來人繼續開拓了。
遠征南國不是一件小事,大方向確定了,劉禪總得給士家一點準備的時間。
士燮妥協,劉禪也給他面子,全軍暫時退回了郁林,等待之后平穩接收交趾。
之前被士燮軟禁的士徽也終于被釋放,盡管劉禪表示士徽這一把年紀不用跑這么遠來感謝自己,
可十幾日后,這個已經被任命為日南太守的大漢純臣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居然晝夜兼程跑到郁林,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表示自己對大漢的感激之情,
并賭咒發誓,未來一定會在南國為大漢積極開疆拓土,做出自己的貢獻。
說到動情處,士徽眼淚橫流,比面對自己父親士燮還真情實意,讓劉禪看的哭笑不得。
“行了行了,我知道叔袆忠不可言,
我也不會立刻就把你們趕出三郡,如果有人不想走,依然可以在大漢為民,
你不是再也日南當太守嗎?
以后想回家鄉,終是有機會的。”
士徽抹了抹眼淚,又隨即換上了一副討好地笑容:
“若不是家父年紀大了,老臣還真想追隨太子一起北伐,共興漢室。”
說著,士徽又腆著臉笑道:
“太子賜給家父的仙丹,還有嗎?”
“啊?什么東西?”
“就是……就是,就是上次的仙丹啊……”
“藍色的那個?”
“對對對!”士徽兩樣放光,看的劉禪渾身一個哆嗦,
“家父一開始居然不相信那仙丹神妙,還讓老臣先服此藥。
老臣對太子忠心耿耿,自然不懼,吃下仙丹之后,頓覺神清氣爽,四肢百骸輕盈舒暢,似乎一下年輕了幾十歲,
家父這才悔之不及,所以想……想……”
劉禪:……
聽起來怪怪的啊,本來還想再買點送給父親和丞相,不過看士徽這貨一臉猥瑣的表情,還是考慮考慮再說吧。
嗯,下次得問清楚,這送給老年人吃的東西到底有什么作用。
“行,我下次再問昊天上帝要點。”劉禪隨口道。
“那我就替家父謝過太子了!”
士徽明明是自己想吃,還要打出士燮的名號,不愧是歷史上三兩家就坑死全家的人才。
不過這樣的高手好好培養一下,說不定又是一個常將軍這樣的精英,
想到這,劉禪心情又多少好了幾分。
“放心吧,不就是仙丹嗎,只要叔袆肯為大漢用心,這仙丹嘛……
昊天上帝每年都會賜下!”
士徽大喜過望,他直接長拜在地,咬著牙向劉禪發誓一定會將南海的珍惜之物和人口不斷運送到中土,只要劉禪肯賜他仙丹,他什么都愿意做。
怎么回事,這仙丹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說是這么說,可是有辦法暫時控制住士家這些牛鬼蛇神,劉禪還是蠻欣慰的,
欣慰之余,他也耐著性子指點這個有點不太正常的老頭。
劉禪告訴士徽,大漢是去開發南海,并不是去那里搶掠,不然豈不是落了下乘。
士家在那邊應該好好經營,一應貨物除了進貢,剩下的還可以跟大漢做貿易,這樣才能形成良性發展。
士徽沒口子地表示太子英明神武,自己萬萬不及,又眼巴巴地看著劉禪,劉禪萬般無奈,也只能表示先去求求昊天上帝,看看那邊有沒有現成的仙丹。
上次錢博從來的荔枝實在是太好吃了,可這東西不耐儲存,劉禪也只能含淚吃了,
錢博發現劉禪很喜歡吃這種水果,又立刻叫人從高涼送了一堆,
他的用意當然是討好劉禪,盡快去高涼當太守,可劉禪一時半會找不到合適的人擔任監軍,也就一直這么拖著他,觀察一下這個賊頭的反應。
這會兒他帶好了足夠的翡翠、黃金、荔枝,剛準備給自己泡一碗泡面,去千年之后拜訪戚金金,可還沒等他把開水燒好,韓龍在外面急匆匆地道:
“太子,有客求見。”
能有什么要緊的客人……
劉禪嘀咕一聲,橫豎去一趟未來在回來時間過不了太久,他索性道:
“讓他稍候,我先拜昊天上帝……”
韓龍點點頭,立刻轉身出門,劉禪也不以為意,安心等待水開,
可便是在這會兒,院門外又傳來一個少年的尖叫聲:
“放開我,放開我,我家世代忠良,我與太子自幼相識,我要見太子,我要見太子!”
“太子正忙,這位公子稍候……哎呀,混賬,你咬我,住手,不是,松口啊!”
劉禪:……
他帶兵以來,也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廝殺,可這樣出口傷人的還真是很少見。
無奈之下他也只能把燒開水的事情拋在一旁,整了整身上的儒袍,快步出門。
太守府的大門外,韓龍正跟一個少年拼死搏斗。
那個少年一身絳色錦袍,腰圍鑲白玉獸皮帶,身背一張軟弓,貴氣十足。
他身材矮小,面容俊俏,身形卻格外強壯,宛如一只胖熊貓一樣死死抓住韓龍的手臂,一口鐵齒狠狠咬住韓龍剛剛傷愈的胳膊,疼的韓龍哇哇大叫。
“我要見太子,我要見太子,
汝這壞人為何阻我,為何阻我!”
劉禪一看來人,頓時頭有三個大,顫聲道:
“阿,阿弋,你怎么來了?”
來人正是當年劉備手下大將霍峻的獨子、劉禪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霍弋。
霍弋比劉禪稍小幾天,因為父親的卓越戰功,劉備一直對其寵愛有加,養在自己的府上。
劉禪出兵以來,霍弋就一直嚷嚷著要跟劉禪并肩廝殺,可他沒有經歷過戰陣,也沒有劉禪這樣的奇遇,上陣還不是白給。
所以不管霍弋怎么請求,劉禪都絕不聽從,后來干脆給他安排了在府上養大熊貓的任務,希望能讓他稍微冷靜冷靜。
嘶,怎么阿弋現在如此雄壯,還真有大將之姿了?!
霍弋見劉禪到來,干脆一下甩開韓龍,猛地朝劉禪撲去。
可韓龍反應神速,忍著胳膊的劇痛一把抓住霍弋的后領,硬是將他提了起來,霍弋記得哇哇大叫,不住地罵道:
“惡賊,速速放開我,汝可知我父是誰,汝可知我父是誰!”
霍弋雖然強壯,可韓龍要想殺他都不用第二招,
看著小兒被自己提在半空張牙舞爪的樣子,韓龍不屑地冷哼一聲,
你父親是誰跟我有什么關系。
我只要誓死保護太子,就絕對不錯,
也不知……我父親現在可好……
劉禪見霍弋如此胡鬧,也只能干咳一聲,嘆道:
“勞煩韓兄把阿弋放下!”
韓龍點點頭,隨即一松手,霍弋立刻重重摔在地上,
可他宛如沒事人一樣騰的一下跳起來,齜牙咧嘴地大喊道:
“你敢摔我,你可知我父乃天子愛將?
你可知太子乃我兄!
你不過是一護衛,焉敢傷我!”
霍峻當年英勇善戰,為了劉備的大業耗盡心力,他病逝時,劉備格外悲傷,帶領群臣一起參加了他的葬禮,并親自把年幼的霍弋抱在懷中,發誓日后一定要好好照顧這個孩兒。
霍弋從小跟劉禪一起長大,兩人年紀相仿,共同語言很多,跟劉禪的關系比劉永、劉理還好。
劉禪只比自己稍大,就已經能統帥一方,霍弋相信自己也肯定沒問題。
他這次好不容易通過了諸葛亮的考試,就等著來劉禪面前一展身手,沿著先輩的榮光創造出更大的事業,沒想到韓龍區區一個護衛就敢一個勁阻止自己見太子,還敢當著太子的面把自己提起來。
年幼的霍弋自然不能忍,他張牙舞爪地指著韓龍大罵。
韓龍面色陰沉,卻終究不敢如何。
霍弋罵了半天,已經想不出什么新的詞匯,又轉頭拜在劉禪面前,笑嘻嘻地道:
“太子,我……”
“爾乃何人?”劉禪面無表情地問。
霍弋一怔,順手撓撓頭,憨笑道:
“太子開玩笑了,我是……”
他見劉禪面如寒霜,這才發現自己闖了禍,趕緊恭敬地拜倒在地,顫聲道:
“臣霍弋,參見太子。”
劉禪只比霍弋稍大,兩人從小一起玩鬧,從來沒有分過君臣,可劉禪現在領兵許久,氣質早就大變,他面無表情地站在那里,竟像極了發怒時的劉備,讓霍弋心中的惶恐從腳心直沖腦門,嚇得他全然不知所措。
“霍弋是誰?”劉禪冷笑道。
“臣……臣霍弋乃,乃故梓潼太守,霍將軍諱峻之子。”
“是嗎?”劉禪緩緩蹲下,嘆息道,
“建安十七年,霍公仲邈率數百人堅守葭萌關,劉璋大軍萬人一年不能克。
當時劉璋軍日夜攻城,霍公與近親衛士歃血為盟,同甘共苦,雖萬箭加身而不稍退,士卒各個拼死奮戰,戰后軍中無上下,唯手足。
孤那幼弟霍弋自幼乖巧伶俐,素知疾苦,怎會出言不遜,辱我手足弟兄,
孤不認得你,從哪里來,就回哪里去吧!”
霍弋如遭雷殛,他趕緊起身一把抱住劉禪,顫聲道:
“阿兄莫惱,阿兄莫惱,霍弋知錯,霍弋知錯了!”
不用劉禪說,霍弋趕緊面向韓龍拜倒:
“還請韓兄責罰,還請韓兄責罰!”
劉禪嘿了一聲,嘆道:
“韓兄怎么愿跟汝這孺子一般見識,
自己掌嘴,什么時候孤叫停,才能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