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禪看的時候感覺最恥辱的畫面就是劇中的自己無恥的投降后來到洛陽,司馬昭故意弄了一出蜀地的歌舞,然后陰陽怪氣地詢問劇中的自己如何。
而劇中的自己也非常無恥的附和說“此地好不思蜀”,比起孫皓被俘后的硬鋼,劇中的自己可謂是小丑中的小丑,怪不得能把司馬昭直接笑死。
劉禪還在琢磨攻破洛陽之后抓住司馬昭一定要讓他感受一下大漢鐵拳的力量。
可看著這個只有十三歲的少年哭的鼻涕泡亂飛,哀聲乞求自己救命,劉禪怎么也不能把他跟后世那個詭計多端的司馬昭聯系在一起。
還有比自己小一歲的少年司馬師……
“家父一心為大漢,生死之際,依然命我等好生讀書習武,他日為大漢效死,還請太子為我等做主啊。”
歷史上冷酷至極的著名鐵人司馬師現在只是個溫潤儒雅的少年,
他連連叩首,哀聲讓人不禁側目,連鄧銅和丁立都起了幾分不忍,在劉禪身邊聒噪道:
“太子,這魏狗竟如此殘忍,末將愿率軍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
司馬師和司馬昭是絕對的真情流露,
特別是他們說起司馬懿在逃跑時說出自己是大漢純臣的身份,還有徐庶作證的時候,劉禪幾乎以為自己在不經意間穿越到了阿姐說的那種平行世界。
難道這個世界的司馬懿真的是大漢純臣,這也太刺激了吧!
昊天軍入城,很快就找到了司馬懿被砍得血肉模糊的身體。
司馬懿生命的最后一刻應該還在努力向城門望去,可一刀下來還是斷絕了他所有的生息。
司馬昭抱著父親的尸體捶胸頓足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連聲咳嗽,而司馬師渾身不住的發抖,卻終究強忍住哀嚎,眼中露出一絲猙獰之色。
我們司馬家世代忠良,靠著軍武換來了如今的榮光,
當年曹操強征父親為吏,父親忍住寂寞和不解,潛伏在大魏的最核心,默默用自己的羽翼庇護大漢純臣,同時暗中謀劃為大漢打開洛陽。
可惜,就差一步!
大漢馬上就要入城,
父親卻功敗垂成,在最后時刻被這些魏狗……
想起司馬懿最后解開身份時臉上藏不住的驕傲和喜悅,司馬師心中悲切如漩渦般不斷地擴大,卻又不能如司馬昭一樣放聲啼哭。
“二弟,莫哭,大家都看著我們呢……”
父親在最后時刻驕傲地說起自己是漢臣,
“愿為太子麾下一小卒,追隨大漢橫掃兇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師也愿報殺父之仇,為大漢……蕩平曹魏!”
“呃……”
“父親一生為大漢辛勞,可惜無人正名,司馬師此生愿為大漢赴湯蹈火,雖死不懼!”
劉禪心中陣陣荒唐。
他抬頭四望,只見城中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奔走時匆匆扔下的雜物、木車,遠處還有不少房舍在緩緩起火冒煙,顯然是有人趁火打劫。
他攥緊拳頭,寒聲道:
“我軍既已收復洛陽,斷斷不允許再有賊人肆虐。
長金,汝率百人捉拿城中兇頑,安撫城中良善百姓,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鄧銅肅然道:
“遵太子諭令。”
劉禪緩緩頷首,見司馬師一臉期待,嘆道,“司馬兄今年十六?”
司馬師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元直叔父說過太子有昊天上帝襄助,果然不錯!”
劉禪已經很能習慣這種場面,他最后看了一眼司馬懿的尸體,頗為沉痛的道:
“司馬將軍斬殺偽帝,功勞著重,
兩位公子乃將軍之后,必是大漢忠良之人,孤日后必有重賞,如今,還是先厚葬司馬將軍吧!”
司馬師哽咽道:
“為人子者,父辱而不能報,是為大不孝。
曹賊不遠,師愿隨太子沖殺,不愿結廬守制,還請太子成全。”
父親在自己面前被斬殺,溫潤的司馬師如遭雷殛,這會兒已經被滿腔的仇恨沖昏了頭腦。
相信以父親對大漢的忠心,更愿意看到自己從軍殺敵,為大漢斬殺頑寇,不愿看到自己在墓前無能哭嚎。
今日哭明日哭,難道還能哭死魏臣?
“既然如此,司馬公子可隨我身邊——嗯,公子可有字號?”
“諱太子,臣不曾取字。”
“若是公子不棄,本太子為公子取字子元如何?”
雖然劉禪的只比司馬師大一歲,可劉禪的名聲著重,又是大漢太子,他愿意給司馬師賜字那真是天大的榮耀。
司馬師趕緊驚喜拜過,心中對報仇又多了幾分指望。
父親果然是大漢純臣,不然太子也不會如此青眼待我,
這些魏狗,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司馬師也不會放過他們,一定要把他們滿門斬殺,報仇雪恨。
特別是那個常雕!
司馬師和司馬昭逃回洛陽的時下意識的回頭,正好看見了常雕持刀緩緩向司馬懿逼近的場面。
此人不除,司馬師決不瞑目!
洛陽故都終于踩在腳下,劉禪心中感慨萬千。
建安二十四年自己出兵離開洛陽,經歷了五年的苦戰,多少戰士血灑沙場,終于換來了大漢重歸故土。
可看著城中一片狼藉,還不知道漢室還有多久的時間才能重歸復興。
他定定神,又招來司馬師,讓他抓緊打探徐庶的下落,
如果有人能找到徐庶,大漢一定有重賞!
昊天軍的人數不多,但是各個精銳。
鄧銅一出兵,那些趁火打劫的強人紛紛灰飛煙滅,有幾個搶來財物急的紅了眼,還想憑著自己勇力抵抗一番,等昊天軍進展神勇,眨眼間就把一伙強人殺的人頭滾滾。
自古兵禍倒霉的都是百姓,侯音當年在宛城反抗曹魏的時候,曹仁收復宛城,還不忘縱兵搶掠洗劫一番。
這固然是因為曹仁殘暴急躁,更多的原因則是為了讓士卒好好發泄一下戰爭中的負面情緒,也算是給士兵發福利。
城里的百姓又怎么樣,大刀片子一砍難道他們還能復活不成?
劉備軍一直保持著良好的作風,這讓他們的洛陽接收工作也非常順利。
那些城中的魏軍見曹魏的宗室都已經退走,也都紛紛出來向劉禪投降,基層的官吏也都紛紛出來穩定秩序,數百人迅速平定一座城的奇觀結結實實出現在了洛陽城內。
那些備受兵禍折磨的達官顯貴也都紛紛簞食壺漿、抬著香案,在街上迎接漢軍。
大魏吏部侍郎許允是這次兵禍的最大受益者之一,
他的夫人早早識破了魏軍準備收服鮮卑和匈奴向北邊遷移的計劃。
阮氏認為此事曹叡肯定沒有跟朝臣商量,不然也不至于這么偷偷摸摸的進行,事情暴露肯定有不少人堅決反對,洛陽的世族龐大,之前也不服曹叡,很有可能會發動兵諫。
她及時將自己家的家財轉移到洛陽城郊,并迅速開挖了幾個地窖藏人,秘密將家里的錢財、食物都藏進城中,在首陽陵之變開始時就掩護了大量的顯貴。
在常雕入城后,好多人以為一切安然無恙,還準備出去,但阮氏通過堂弟阮籍送來的消息,判斷此戰絕對沒有這么容易結束。
她堅持讓眾人繼續躲藏,果斷躲過了皇帝謀反和之后的重大兵變。
這會兒許允一家簡直是城中顯貴的救世主,再加上他們之前不是重臣,沒資格出現在勸進表上,現在眾人一致推舉許允為首,恭迎劉禪入城。
嘿嘿,嘿嘿嘿嘿。
許允沒想到自己人生的高光居然這么快就來了,
他率領一眾文武,歡快地來到劉禪面前稽首行禮,模樣讓劉禪非常無語。
“卿等可知道徐元直的下落?”劉禪焦急地問。
許允來之前,夫人已經交代過,太子肯定會先勉勵他們一番,也不會提什么太過分的要求。
不管太子問什么,都要如實回答,如果實在不知道的,就說抓緊去做、去了解,這樣才能在太子面前留下好印象。
許允當然知道徐庶乃一等一的大漢純臣,當下拍胸口道:
“臣不知……”
“我知道!”
還不等許允慷慨激昂地說起后面的內容,跟著許允一起來的阮籍就已經迫不及待跳出來,認真地道:
“臣雖然不知徐元直在何處,卻知道劉曄和匈奴人所在,
久聞徐元直被其藏匿,說不定就在那里!”
劉禪精神一振,激動地道:
“不知足下高姓大名?”
平時面對一群名士時沉默少言的阮籍眸子里滿是精芒,歡喜地道:
“臣,阮籍,白身。”
阮籍啊……
竹林七賢的名聲在后世如雷貫耳,可劉禪身邊如雷貫耳的人也太多了,阮籍的名號也不過是讓劉禪稍稍點頭。
嗯,反正比許允在歷史上的名氣大多了,雖然他在歷史上怪怪的,但司馬師和司馬昭都是大漢純臣,這些在歷史上為了表達不滿才放浪形骸的人都轉化成大漢純臣應該也不是什么太難的問題。
劉禪當機立斷,朗聲道:
“嗣宗帶路,我等抓緊去尋找匈奴人所在。”
阮籍一時沒反應過來嗣宗是在喊誰,他愣了愣,遲疑地道:
“太子是說我?”
“是的,嗣宗不是你的字嗎?”
“呃,臣并未取字。”
“嗯,這是昊天上帝說過的你的字,以后……跟我們一起匡扶漢室吧!”
匈奴單于呼廚泉進城之后一直沒有出去,他天天跟劉曄混在一起,兩人保持著密切的合作,外人也不知道他們在做什么。
劉禪心中惴惴,下令不許眾人跟隨,只帶昊天軍一百多人當先,其他昊天軍的士卒負責維持秩序,朝可能有毒蠱藏匿的地區前進。
漢軍沒什么防備生化戰的經驗,也只能根據預防傳染病的原則,穿上輕便卻能遮蓋全身的儒袍,帶上大家閨秀出門保持神秘色彩用的帷帽——在沒有口罩的時候劉禪也想不出別的更好的方法了。
韓龍本來說什么都不愿讓劉禪親自冒險,但劉禪說他有昊天上帝的秘法,根本不懼毒蠱,韓龍萬般無奈,也只能跟著劉禪繼續行動,讓劉禪千萬小心。
劉禪在心中已經把自己這個族叔不知道罵了多少遍,若是徐庶有什么三長兩短,他就算不顧仁德之名也得把劉曄的皮扒了。
這會兒匈奴住宿的大院安靜非常,韓龍讓劉禪稍等,自己緩步來到門前,輕輕一堆,看見里面的場面,忍不住啊地一聲叫出來。
院中,一個中年文士坐在胡床上微微喘息,見有人開門,他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