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這個男人身材高大,目光平靜深邃,長相端正,雖然一身衣服鞋子加起來也不超過三千塊,但卻有一種奇特的氣質,讓從小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她居然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而另一邊的女子雖然一臉笑意,但從其容貌、衣著和氣質,都能看出這人并不是一個簡單之輩,不是大富大貴,養不出這樣的氣場,這是那些忽發橫財的暴發戶模仿不來的東西,是一種源自血脈和精神的熏陶。
作為蕪海上流社會的一員,蕪海的權貴她不敢說都認識,但至少眼熟,而這兩個人,許妍卻從來沒有印象。
那么就只有一個可能,這兩人本身就不是蕪海本地勢力的人,而從這個特殊的時間點,還有那個女人剛剛的話來看······
想到了一種可能,許妍的心中一凜。
“不好意思,我這表弟有點天然呆,給二位添麻煩了!”
許妍禮貌的對周元覺和李青璇笑了笑,然后拽著孫稻安就往后走。
孫稻安似乎也感覺到有點不對勁,這一次沒有多做反抗,就被許妍拉走了。
“什么情況?”
孫稻安好奇的繼續望向了周元覺和李青璇所在的方向。
“不知道,這兩人我都不認識,肯定不是蕪海這邊圈子里的人,不過身份肯定不簡單,而且聽那個女人的話,他們來參加這次儀式似乎另有目的,我們還是不要和他們產生交集的好。”
許妍皺著眉頭說道。
“來者不善?這里可是瀾海社的總部,全都是瀾海社的人,他們想干啥?鬧事?瘋了嗎?”
孫稻安皺著眉頭不解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瀾海社也就是在蕪海勢力很大,在其他市區并不是沒有敵手,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說不定就有人想做一些文章。”
“總之與我們無關,我們不要和他們走的太近,以免出了事情牽連我們,那就虧大了。”
許妍搖了搖頭說道。
“那要不要和瀾海社那邊先說一聲?”
孫稻安問道。
“不用,我們就當不知道,摻和進去沒好處,而且,我相信,不管是什么麻煩,瀾海社和嚴浩大師兄都能夠解決。”
許妍沉吟了一下說道,隨后兩人照常品嘗美食,只是目光還總是不經意的朝周元覺和李青璇的方向掃去,似乎在關注他們到底想要干些什么。
“倒是個很機敏的小姑娘。”
李青璇笑瞇瞇的朝著許妍和孫稻安的方向看去,露出了一幅有趣的神色。
周元覺倒是沒有在意這個小插曲,他的目光忽然看向了廣場的另一邊。
咚!!
下一刻,沉悶的鼓聲從廣場的一側響起,在場的眾人紛紛停下了交談,朝鼓聲響起處看去。
一個由瀾海社核心成員組成的隊伍正在緩緩的朝廣場中央走來。
隊伍領頭的是一個身穿瀾海社武道服的魁梧壯漢,他的身上掛著一個大鼓,手中的鼓槌有節奏的敲擊鼓面,勢大力沉,發出沉悶的聲響。
喝!!
在領頭壯漢的身后,六個僅穿著武道褲,露出健碩上身的瀾海社弟子緊跟在魁梧壯漢的身后,他們六人合力,將一尊三足圓形大鼎扛了起來,步調一致,每一步都顯得十分沉重。
而跟在這六人身后的,則是一個身材更加魁梧的男人。
一米九米以上的身高,幾乎和頭顱一樣粗的脖子,就算寬松的武道服也無法遮蓋的健碩肌肉,給人以一種極強的視覺震撼。
瀾海社大師兄,嚴浩。
而在嚴浩的身后,還跟著一群人,那是一群雖然已經滿頭白發,但身材依舊十分魁梧和健碩的老人,他們同樣身穿瀾海社的武道服,這些都是瀾海社真正的高層核心,為瀾海社的崛起立下過汗馬功勞,曾經都是一流的強手。
一行人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在沉悶的鼓聲之中緩緩前行,終于走上了廣場中心那個手臂雕塑所在的平臺。
咚!!
扛著三足圓形大鼎的六人將手中的大鼎放下,整個廣場的地面都為之一震,在場眾人的臉色有些駭然。
這尊鼎到底有多重?
嚴浩轉過身,朝身后的瀾海社前輩和師長鞠了一躬,隨后看向了站在最前方的一個頭發花白,皮膚卻十分緊致飽滿的老者。
這名鶴發童顏的魁梧老者,就是嚴浩的師父,現任瀾海社社長,賈力鳴。
賈力鳴看著在自己面前鞠躬的魁梧男人,眼中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神色。
他這輩子最滿意的事情,就是收下了嚴浩這個徒弟。
龍象不動流,只有他自己知道這門武學究竟有多么困難。
這門武學,不是有毅力、有悟性、能吃苦就能夠有所成就的。
這是一門極其看重天賦的武學,而且,看重的是身體的天賦。
從小就需要用極其嚴苛甚至殘酷的訓練方式進行身體鍛煉,即使有秘傳藥物的輔佐,沒有足夠的身體天賦,很多人連最初筑基的那一關都過不去,強行去練,只會虧空身體,累死或者重傷暴斃。
因此即使到了現在物資爆炸的時代,五代以來,瀾海社仍舊沒有人能夠將這門武學修煉至大成。
而嚴浩,天生體格健碩,根骨絕佳,十歲就能單手提起數十斤的石鎖,在賈力鳴見到他之時,嚴浩十五歲,已經能在公園之中將五十公斤重的石鎖扔著玩,他一眼就認定這將會是自己的衣缽傳人,是瀾海社未來的希望。
嚴浩也沒有辜負他的期待,他的身體天賦與龍象不動流極其契合,無論多么嚴苛的操練,他第二天又能夠生龍活虎地投入到新的訓練之中。
十年修行,嚴浩的龍象不動流終于達到了大成境界,舉手投足之間力大無窮,仿佛有龍象之力,并且身體皮膜、肌肉和骨骼極其健碩,他肌肉的恐怖厚度,短一點的水果小刀即使整根沒入,也難以傷及他的內臟,棍棒甚至是稍微鈍一些的刀槍,都難以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毫不夸張的說,嚴浩的身上,覆蓋的就是一層筋肉鎧甲。
“浩兒,為師已經老了,從今天起,瀾海社就交到你的手里,希望你能夠將瀾海社扛起來,戒驕戒躁,也希望你能夠登上那不可思議的境界,攀登上武道的高峰,將我瀾海社的武道發揚光大。”
賈力鳴沉聲對著嚴浩說道。
“弟子謹記。”
嚴浩臉色平靜的微微鞠躬。
賈力鳴點了點頭,邁步走向了臺前,站在了那尊三足圓鼎的旁邊,面向著廣場上的眾人,開口說道:
“感謝諸位賞光,閑話我也不多說,嚴浩是我最滿意的弟子,也是瀾海社的大師兄,當之無愧的瀾海社第一人,如今我年過七十,已經老了,精力不足以管理這偌大的瀾海社,所以今天將諸位請來,做個見證,這個儀式之后,嚴浩就將正式接任我的位置,成為瀾海社社長!”
“來吧,浩兒,此鼎重八百一十二斤,按照規矩,只要你能讓此鼎離地,那么瀾海社社長的位置就是你的了,當年為師能將此鼎抱起,可惜終究不能高舉過頂,歷史上,也僅有幾位流派中龍象不動流大成的先輩能夠將大鼎高舉過頂,我相信,你也可以辦到。”
賈力鳴轉頭對嚴浩說道。
“我處在超越前人的時代,擁有超越前人的天賦,要達到前人未曾達到的境界,光舉起這鼎,不夠!”
嚴浩臉色平靜的說道,聲音如同洪鐘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