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們把最棘手的那只意料之外的將級天魔降伏了,所以雖然有些波折,但最后我們還是成功的把島上的天魔趕跑了,只是有些可惜,另外一名將級天魔最后舍棄了肉身,帶著部分天魔逃離了海沙島,沒能夠將他們全都留在海沙島上。”
“現在,海沙島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不僅已經暴露在了天眾組織的視野之中,而且也受到了周邊國家的關注,這段時間恐怕不會很太平。”
呂振搖了搖頭有些遺憾的說到。
“這樣么?格斗賽的情況如何?”
周元覺問道。
“兩天前比賽就已經重新開始了,不過這場比賽對于現在的你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吧?”
呂振說道。
周元覺聞言點了點頭。
確實,他參加這次格斗大賽的初衷,就是為了以戰激熱血,升華自己的身體和心靈,以求突破圣覺之境界。
而現在,他已經到達了這個境界,格斗賽對他來說確實已經失去了吸引力和作用。
之后的賽程,他也不會繼續參加了,因為自己比之其他武道家已經超出了一個層級,這種對決對于他來說已經毫無意義。
圣覺……
周元覺抬頭,看向了天花板,此時此刻,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這個世界和原來的是如此不同。
“秘察署南方區域的負責人現在在廣浦么?我想見一見他。”
片刻之后,他重新將目光投向了呂振問道。
現在,也只有和他同等級的存在,才能夠給他以新的啟發。
畢竟如今,他對圣覺這個境界的了解極其有限,前面的路要怎么走,前人又已經走到了哪里,他都一無所知。
“署長現在就在廣浦,他也想要見一見你。”
呂振點了點頭說道。
“可以,什么時候?在哪?”
周元覺點了點頭說道。
“現在,陵園。”
廣浦市南郊,秘察署南方總部,烈士陵園。
在烈士陵園中央,有著一塊三米高的石碑,石碑是大理石質地,上面沒有任何文字,在石碑的后方,是一片墳土,在墳土之前,立著一個個小小的墓碑,墓碑之上,刻著一個個名字,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一片。
當呂振帶著周元覺趕到陵園的時候,葬禮已經進行到了最后的階段,數十個身穿莊嚴肅穆的黑色秘察署制服的男男女女正站在烈士碑前,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站在隊伍的最前方,他的身體立得筆直,就像是出鞘的利劍,在周元覺眼中,那股強大的氣機,仿佛要沖破天際。
在這個中年男人的身后,立著十二個秘察署成員,在他們每一個人的手上,都端了一套秘察署制服。
縱使這些衣服經過了精心的折疊,卻還是顯得破爛不堪,能夠從黑色的布料上隱約看到結塊的血跡,沾染著大量的灰塵。
在每一套衣服之上,都擺放著一張證件,和一塊工作牌。
這些,都是一名名犧牲在了海沙島一戰之中的秘察署調查員的遺物。
當初救下周元覺和姜九善的唐晨的遺物,也在其中。
在中年男人的帶領下,眾人對著紀念碑敬了一個軍禮,然后那十二名秘察署成員端著手中的衣物,走到了紀念碑后事先挖好的衣冠冢前,將手中的衣物緩緩放下,輕輕用小鏟子蓋上了土壤。
“他們的真正遺體都已經火化交還給了他們的家人,埋在這里的,都只是他們最后穿著的制服,但外界,埋葬的僅僅只是他們已經腐朽的肉體,而在這里,則是埋藏著他們永遠不朽的英靈。”
“看到那塊紀念碑了么?知道上面為什么沒有任何一個文字和悼詞么?因為我們這些從事秘密工作的人員,就算到死,外界也不會知道我們究竟干了什么,究竟為了什么而死。”
“沒有名望,也沒有能公開的榮譽,不像其他英雄一樣生榮死哀,就連他們的家人,也無法知道他們真正的死因,比如救下你們的唐晨,他對外公開的身份也只不過是一名廣浦市的海上緝私隊員,他家里人知道他的死因,是在一次緝私行動之中犧牲。”
“那塊紀念碑,不需要祭詞,因為一切都被我們記在了心里。不僅僅是他們,這次海沙島一戰,還有許多輔助人員英勇犧牲,他們都沒有留下名字,除了我們,也沒有人會知道他們究竟為什么而死。”
“但這世界上,有些事情總需要有人去做,這個世界其實并不光明,但正因為有人愿意背負黑暗,我們的親人,我們的同胞,才能夠沐浴陽光,為此,我愿和他們一樣,付出一切,如果有一天,我能夠和他們一樣躺在那里,那會是我的榮幸,我的靈魂會和他們一起,永遠面朝著這片大海,守衛著祖國的邊疆。”
呂振站在周元覺的身旁,聲音平靜的說道,但周元覺不用回頭,都已經知道,此時這名身材魁梧的大漢,早已經淚流滿面。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情處。
“這是值得讓人尊敬的意志。”
周元覺注視著遠方參加葬禮的人群,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唐晨飛身而上,硬扛著將級天魔的精神攻擊,救下了他們的情景。
他的力量雖然并不強大,但如果沒有了他的犧牲,周元覺和姜九善恐怕活不到現在,也無法突破那層冥冥之中的界限,拼死將那只將級天魔的身體毀去,而海沙島的戰局,也極有可能因此而改變。
即使是一個普通人,懷著堅定不移的信念,所發揮出的力量,仍舊有可能改變這個世界。
圣覺,就在每一個人的心中。
他低下了自己的頭顱,躬起了自己不會被任何強敵和壓迫所折彎的脊梁,對著陵園的方向,緩緩鞠了一躬。
“他們的犧牲是值得的,海沙島我們守住了,從此之后,東華又多了一名圣覺。”
呂振笑著說道。
就在這時,葬禮已經接近結束,人群之中,領頭的那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轉過了身,緩緩的朝周元覺所在的方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