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雪站在搖晃的地鐵上,早高峰的地鐵,想要坐到座位,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在上瀘市的地鐵線路比較發達,上班的騰訊娛樂公司,也不是設在扎堆的市中心,倒也不至于人群太過擁擠。
不過歐陽雪抬頭看了一眼,邊上抓著欄桿站著的“吳瓊”,此時“吳瓊”正在四處張望,異常警惕。
這當然不是武稚第一次坐地鐵,其實他剛穿越來的第一天,就已經被吳星星拉著坐過一次地鐵了,回想起當時坐地鐵時候的經歷,那只能叫一個驚恐。
洶涌的人群,感覺隨時都有可能從人群中刺出來一把帶毒的匕首,更別說地鐵這種高科技玩意,對于武稚的震撼了,那種如同飛起來一般的速度。
就差那么一點點,武稚就以為自己來了仙界了。
上一次是吳星星幫忙買票帶進站的,而這一次,武稚是拿卡,讓歐陽雪幫忙刷卡的。
乘車卡當然是吳瓊自己辦的,考慮到以信件的方式,告訴武稚如何刷卡進站,實在是太復雜的一件事情,所以吳瓊直接讓武稚,緊盯著歐陽雪,看她是怎么樣進站的,有樣學樣就好了。
所以在這一路上,武稚幾乎沒說什么話,全程盯著歐陽雪,目光如炬,如同鷹眼一般!
而被盯著的歐陽雪一開始還能神色如常,找點話題,但一直被盯著之后,歐陽雪已經忍不住默默地低下了頭。
他怎么還在看我?我今天頭發亂嗎?是衣服穿得不好看嗎?不對,吳瓊不會是喜歡我吧?果然昨天晚上說的是真的,他和那個日本女人沒關系的啊。
歐陽雪心里面有些紛亂,至于她喜歡不喜歡吳瓊?她感覺應該算不上喜歡,只能說是欣賞,但也絕對不討厭,起碼被一直盯著看,歐陽雪覺得,還是有點高興的。
而這樣子一直被盯著看的狀態,直到武稚跟著她下了地鐵,拿著卡,有模有樣的刷了一下,然后在滴的一聲之后走出來,武稚就沒有再盯著歐陽雪了。
因為信里吳瓊寫的很清楚,進站刷一次,出站刷一次,然后就不用跟歐陽雪學了,之后就到公司了。
但這對于歐陽雪來說,就有點難受了!全程都在盯著自己看的“吳瓊”,那種仿佛要霸占自己,要把自己當做所有物的那種霸道的眼神,在出站之后,就沒了!
不僅如此,“吳瓊”有恢復到了原先那樣風輕云淡的氣勢里去了,歐陽雪試著找了一些話題,“吳瓊”也只是隨意的點了點頭,甚至連說話都比較少,更別說看她了!
沒錯,“吳瓊”在后面的路上,一眼都沒有看她!直到了公司,“吳瓊”走進了電梯之后,從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了三張紙,看了一眼,然后才對著她說道:
“麻煩……按一下六樓,謝謝。”
隨后,“吳瓊”走下了電梯,對著她揮了揮手,毫不顧忌邊上都是同事們的注視,說道:
“我們下班見。”
然后又看了一下那三張紙,隨后說道:
“拜拜。”
還是第四聲的……
望著“吳瓊”離開的背影,還有緩緩關上的電梯門,周圍的同事們,紛紛對著歐陽雪投來了異樣的眼神。
歐陽雪在同事們的目光中,低下了頭。
讓人誤會了啊……
武稚拿著吳瓊寫的信,上班這個巨大的挑戰,已經安然度過,現在她已經來到了,信里所說的的,名為公司的地方了。
下一個挑戰——上班打卡!
武稚拿起了手里的一張卡,上面有吳瓊的照片,還有一些字,貼著一張字條:職員卡
按照信件里說的那樣,就和刷地鐵是一樣的,進門后左手邊的閃爍著紅燈的機器。
武稚走進了掛著項目企劃部牌子的辦公室,然后看向了左手邊,一個巨大的透明的桶子,里面裝滿水,這個水桶上還貼著字條:謝同事不殺之恩。
下面一個白色的長方體的東西,閃爍著紅色的燈還有綠色的燈。紅色的燈下面,還有一個突出來的東西,紅燈下面寫著熱水。
“把職員卡放到紅燈下面一點點貼一下,像地鐵進出站一樣。”
武稚自言自語著,然后將職員卡拿了出來,貼了上去,在停頓了三秒之后,武稚直起了身子,笑了起來。
“很簡單嘛,也不是什么難事。”
她收起了職員卡,然后朝著貼了吳瓊兩個字的座位走去,而在那一小片的辦公區域里,各種東西上面,也都同樣貼滿了紙條。
分為兩類:別碰還有千萬千萬別碰。
武稚皺著眉頭看了一圈,除了貼了喝水的幾個透明的水瓶之外,就只有座椅上貼了請坐兩個字。
“朕還是會坐椅子的……”
武稚坐了下來,然后看了下信件,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發呆,等下班。
魏忠是騰訊娛樂公司項目企劃部的部門主管,因為名字實在是太像明朝著名九千歲,所以在同事之間,私底下都喊他魏忠賢,部門內部喊他總管大人。
當然這種話,是不可能傳到他耳朵里去了,也只是同事們閑來無事給領導取外號,而且也只是小圈子里傳播,可不敢張揚出去。
魏忠雖然被稱呼為總管大人,但他本人其實并不是像太監總管一樣,啥事都管。
身為項目企劃部的部門主管,他手里負責的都是騰訊娛樂公司的IP項目,本人也是搞創作出身,早年是小說作者,也有點成績,所以他很清楚,搞劇本創作,那就需要一個寬松舒適的環境,才能夠激發靈感。
成千上萬,打賞更是盟主打底,那寫出來的作品,不說超越莎士比亞,超越他那個名字里缺士少亞的親戚還是沒太大問題的。
所以魏忠向來不怎么管屬下的人,只要按時交稿就可以了。
但每天按時打卡上班還是要的,畢竟員工全勤,跟他這個主管也是有關聯的啊。
所以當魏忠端著自己的咖啡,美滋滋的“哈”的喝一口坐在了老板椅上,打算打開騰訊新聞,卻突然發現自己屬下的一個叫做吳瓊的員工,居然沒有打卡上班的時候。
魏忠有點坐不住了,他站了起來,背著手走了出去,他要看看,吳瓊來了沒。
當魏忠走出了辦公室的時候,辦公室內,一眾人等紛紛埋頭或是冥思苦想,或是奮筆疾書,或者鍵盤敲打啪啪啪的不停,總之沒有一個人閑著的。
視野掃過一片,魏忠看到了人群里的“吳瓊”。
他,正在發呆。
(這一發,就是二十四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