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劍道大會三年一屆,一直主持下去那就只有像秋月真人一樣連莊了。
不過袁寶兒年紀輕輕就已經七十年功力了,真要連莊只怕二十屆都擋不住……
袁寶兒一口咬定:“師尊放心,弟子一定竭盡所能!”
“好孩子,”秋月真人跟潘陽要過了九宮神劍,鄭重其事雙手交給袁寶兒:
“接劍!”
袁寶兒:“師尊,這是您的隨身信物……”
“這是鎮派神劍,理當掌門所有!”秋月真人告訴袁寶兒:“這也代表責任!”
袁寶兒只能雙手接過:“多謝師尊賜劍!”
秋月真人看向紀風花,紀風花微微一怔,旋即領會到了秋月真人的精神。
紀風花就招呼潘陽:“潘劍仙,借一步說話!”
說著紀風花就當先走出了秋月草堂,潘陽心領神會的跟著她一起出去了。
等紀風花和潘陽離開,秋月真人這才用傳音入密的方式告訴袁寶兒:“鎮派神劍其實內藏著一個驚天大秘密,只有掌門才有資格知道這個秘密……”
……
走到了秋月草堂之外,潘陽一看余得水還老老實實的盤膝閉目假裝閉關呢。
當然,也可能真的在閉關……
一臉古怪的瞥了一眼余得水,紀風花壓低聲音問潘陽:“你和掌門多久了?”
潘陽瞇著眼睛回憶了下:“從幼兒園開始的……到現在差不多快二十年了。”
這么久了嗎,真羨慕呀……紀風花覺得袁寶兒真的是天命嬌女,幾乎沒怎么正經練過武就當了峨眉派掌門,有能為了她自廢武功的父親,有能為她對抗全世界的男友,還有生死關頭把畢生功力都傳給她的師父……
“真好……”紀風花向前幾步,走到了懸崖邊上,眺望著峨眉大好河山:
“我就沒有師妹這么好運氣了,我是個孤兒,五歲的時候我被人殺了全家。
“是武道中人殺的,就在我眼前。
“只因為我爸賭石撿了個漏,開出了帝王綠,那些武道中人就殺我全家。
“幸好師尊追殺邪道妖人路過撣邦,出手救下了我。
“我被師尊帶回了峨眉山,收為弟子,從此我就在師尊身邊學劍,不離左右。
“我天資平平,即便我已經很努力了,還是比不上那些天才。師尊座下弟子之中資質最好的是三師弟,學劍最快的是二師妹,悟性最高的是四師妹。同樣是學劍,二師妹一炷香就學會的東西,我需要一個時辰。
“二師妹練了一炷香,會了,跑去玩兒了,我就繼續加練,練兩個時辰、三個時辰、四個時辰……只有如此,我才能在師尊的弟子中武功最高。
“即便這么努力,我也花了整整三十年方才劍道大成,得到師父允許下山。
“下山之后我就去了撣邦,找到殺我全家的武道中人,他們已經都老了……
“但我還是殺了他們。
“而且我覺得這還不夠,他們殺了我全家,我也要殺他們全家報仇雪恨!
“于是我找到了他們的家,他們的家里也有老人,也有女人,也有孩子……
“我心軟了。
“如果我殺了他們家里的老人、女人、孩子,那我和他們又有什么分別?
“可是不殺,難消我心頭之恨。
“提著劍,我在他們家門口站了許久,從白天到晚上,又從天黑到天明……
“天明下起了雨,女人送孩子去上學,看到我站在雨里,女人回去給我取了一把傘。我看得出來她害怕我手里的劍,但還是取了一把傘給我。
“她跟我說,女人淋雨很傷身體的。
“我把劍插回了鞘里,接過她遞給我的傘,我看著她背著孩子蹚水走了。
“我知道,我的劍殺不了人了。
“決定放棄之后我整個人都輕松了,轉過身,我看到師尊從樹后走出來。
“師尊對我含笑點頭,我才知道,我在那里站了多久,師尊就等了多久……
“師尊牽著我的手回了峨眉,就好像三十年前一樣,只是三十年前我很怕……
“三十年后,峨眉就是我的家。”
不知不覺紀風花已經是淚流滿面,潘陽嘆了口氣:“很感人,可是大師姐……”
“我告訴你這些不是要你同情我,而是請你不必擔心,”紀風花頭也不回的說:“我是很羨慕小師妹,但我不會和她搶。我要的其實并不多——
“能陪伴在師尊身邊,就夠了。
“他們都覺得我笨,我也覺得我不聰明,需要動腦子的事情我總是做不好。
“四師妹就做得很好,所以我喜歡有什么事就問四師妹,她總能給我答案。
“以后,我也會問小師妹。
“那些需要動腦子的事兒就讓她們聰明人去做吧,簡簡單單的活著挺好的。
“潘劍仙,我得先去天皇臺維護秩序,師尊和掌門這里就交給您了,失陪。”
紀風花背對著潘陽拭去淚水,轉過身時笑靨如花:“潘劍仙,讓您見笑了。”
說罷也不等潘陽回答,紀風花向潘陽拱了拱手,轉身向著山崖縱身躍下!
當然不是跳崖自盡,紀風花施展金頂飛仙輕功,凌空虛渡去了天皇臺。
望著云霧繚繞的山崖,潘陽若有所思,忽聽不遠處傳來一個猥瑣的聲音:
“太師叔祖,她說的是真的!”
潘陽嘴角隱蔽地抽搐了兩下:“你不是在閉關么?”
“咳咳,我不小心聽到了……”余得水陪著笑臉小跑過來:“太師叔祖,那紀風花心狠手辣,嫉惡如仇,江湖傳聞就是因為她小時候被滅滿門……
“不過她確實不太聰明的亞子,平時有什么事都問白風雅,或者袁風平……
“她應該不會和太師叔祖母爭峨眉掌門之位,要不然也輪不到白風雅作妖……”
潘陽點了點頭,又皺眉呵斥:“別胡說八道,寶兒和我是哥們兒,鐵哥們兒!”
這么漂亮的女孩兒你居然把她當哥們兒?余得水一臉古怪:“是,弟子明白……”
就在這時袁寶兒和秋月真人從堂內出來了,袁寶兒就像一只歡快的小鳥兒沖過來,借著沖勁兒一下子跳上了潘陽的背,雙臂從后面摟住了潘陽的脖子,潘陽也熟練的雙手托住了底盤,余得水的臉色就更古怪了:
為什么你會這么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