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在見到羅爾的一瞬間,臉上露出一副見了鬼的表情,手上更是一哆嗦,差點把東西丟掉。
這一剎那,他腦中閃過了很多很多念頭。
羅爾先生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他一路在跟蹤我們?
那他已經知道我們在合伙騙他了?
強者的尊嚴不容冒犯,羅爾先生的心里肯定很生氣……
但可莉小姐是他女兒,安雅殿下又出身高貴,他可能不會追究,但我只是個普通的小角色……
而且我之前已經三番兩次的試探他的底細,已經冒犯了他,在被警告的情況下,還在欺騙他……
完了,我的人生,完了!
遺產是要留給我的前妻?還是現在的情人?
羅爾看著管家臉上的神情一陣閃爍,也是有些納悶,連忙問道:
“管家先生?怎么見到我就和見了鬼似的?”
我或許……馬上就要見到鬼了吧?
管家心里苦笑著,連忙挺直了腰,管理好臉上的表情,還在試圖進行著解釋:
“很抱歉,這段時間沒怎么休息好,見到您太過激動,難免有些失態。”
“這樣啊?一定是我女兒又給您添麻煩了,真是不好意思。”
羅爾連忙說道。
明明是一番簡單的客套話,卻又引起了管家的一番遐想:
這番話,僅僅是普通的寒暄?還是某種暗示?
肯定是后者!羅爾先生這樣的神秘強者,沒理由說出這種無意義的客套話才對。
他一定是在暗示,他知道了先前戰斗中我與可莉小姐并肩戰斗的事,并認可了我的表現。
不愧是我,以我豐富的閱歷和經驗在那個時間點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這樣的話,羅爾先生應該不會為難我什么了,他真的是一位溫和且隨和的強者啊!
管家一番腦補后,心態隨之緩和了下來,與羅爾隨便寒暄了兩句,在得知他打算四處逛逛后,便打算安排兩名女仆過來作陪。
羅爾連連擺手拒絕,表示自己一個人隨便逛逛就好,不用那么麻煩。
說罷,他就真的自己一個人走了。
管家這才捧著手中的紙袋上樓,與奧利安娜招呼了一聲,便把紙袋放在了三人面前的桌子上。
這里面裝的,是他一大早從城衛軍那邊要來的資料,里面詳細記載了一個多月前魔物大舉入侵時,各地方的遇襲、反擊等等狀況。
“這種東西,他們居然現在才給你們?”
奧利安娜看著桌上的一份份報告,有些疑惑的問道。
羅爾已經走遠了,他們不需要再用手語,直接交流即可。
面對奧利安娜的疑問,安雅不由得苦笑著答道:
“我們之前就向他們索要過,可他們以戰局已經趨于穩定,資料繁多,需要時間整理等理由一直推脫……”
“如果不是奧利安娜教授您及時出面,他們可能還會繼續推脫下去。”
奧利安娜嘴角微微翹了翹,有點像是譏諷和嘲笑的樣子,點評道:
“典型的地方做派。”
可莉的這趟紐林之行,對她來說或許只是簡單的打打小怪獸,但其實背后,涉及到了一些復雜的利益糾紛,中央與地方之間的,權貴與權貴之間的。
簡單來說就是,這趟能賺資歷和軍工,又能攢人脈和資源的肥差,該由哪些人來賺的問題。
名義上,八階以上的超凡者都由帝國統一管控,并會提供諸如變形盔甲,空間儲物袋,各類圣物等一系列福利,但這點東西顯然是不夠的,想從傳說晉級圣者,還需要消耗大量的資源。
所以饒是八階強者,也不可避免的要選邊站隊,依附于其他勢力或者權貴,自然會被連帶著卷進更多利益糾紛中。
而這趟肥差,本來應該由紐林這邊掌控的超凡者自行解決的,但安雅那位當護國公的父親橫插一腳,硬生生給可莉提供了一個機會。
那不可避免的會遇見些許阻礙。
也就是突然冒出來一個米糕人,殺害了一位紐林那邊的八階強者,引來圣者奧利安娜的介入,他們才突然轉變了態度。
不過這些事,可莉一向是不用操心的,都是安雅在幫她考慮。
四人在桌旁一齊翻看著資料記錄,想從中找到米糕人的相關線索。
這玩意,無疑也是頭邪神子嗣,危險度極高,而且行為非常怪異。
正常的邪神子嗣,除了各種各樣的奇怪能力,最具威脅的就是它們的精神污染。
而這個米糕人,居然不主動使用這項大殺器,轉而像人類一樣用劍進行肉搏戰,甚至還有點不像暴露自己邪神子嗣的身份。
按照之前那項秘密實驗的結論,它這就等同于放棄了從認知和恐懼中汲取到的那份力量,相當于束手束腳的在和可莉戰斗。
整個戰斗過程中,它似乎也沒有使出全力,更像是在練習和試探一般。
遇見戰況不利的時候,還會像普通魔物一樣直接開溜,并且輕松的擺脫了奧利安娜的追捕。
這是迄今為止從未出現的狀況,船新版本的敵人。
資料很快就被大概瀏覽了一遍,四人對視了一番,并沒有發現什么明顯的線索。
這個古怪的米糕人,還真是突然冒出來的。
“說說我個人的看法吧,我覺得它在進行某種模仿,模仿我們人類的行為和舉止。”
奧利安娜開口說道,又順手從桌上拿起一瓶牛奶,插入吸管,把奶瓶架在胸口,呼哧呼哧的吸著,手上則整理著面前凌亂的資料。
可莉和安雅見狀,忍不住低頭看了一眼。
安雅還好,屬于正常范疇。
可莉那就是一覽無遺,視線毫無阻礙了……
兩個人加起來再乘個平方都比不過奧利安娜。
管家倒是在認真討論著,問道:
“可它為什么要模仿人類?對于它們而言,我們人類不應該是螻蟻一般的東西嗎?”
奧利安娜幾口把牛奶吸完,又重新抱起小奶貓,繼續說道:
“那就說明,即使是我們這樣的螻蟻,也有值得它們在意的地方。”
“小可莉,你與它交過手,你覺得它是在模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