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被成功岔開了,兩個女孩總算能在一方不尷尬的情況下,進行正常的聊天了。
聊到興頭上,妮朵還豪邁得拍了拍與可莉不相伯仲的胸口,說道:
“等我回家了,就請學姐你出去好好玩一玩,到時候我們……”
話說到一半,她卻說不下去了,原本忽閃忽閃的眼眸,也暗淡了下來。
是呀,自己不是已經決定要自力更生,不回家了嗎?
反正媽媽有了新的男人,也不需要我這個多余的女兒了。
可莉注意到她的情緒突然低落,連忙問道:
“怎么了?”
先前管家只是簡單說妮朵家里有事,需要暫住幾天,并未說得太詳細,因為他其實也不知道詳情,只是把安雅的話轉達過來。
不過妮朵并不打算和初次見面的學姐說家里的事,連忙搖了搖頭,強行打起精神,繼續說道:
“沒……沒什么大不了的……”
“就是我想要在外面打工,要自己養活自己,不能總靠家里。”
“我要靠自己的努力,去讀書,去斷刃劍士團學劍術!”
可莉聽罷,笑了起來,點了點頭,說道:
“很好喲,我支持你!”
因為不知道具體詳情,她單純的以為妮朵是想自力更生。
她當然會支持,因為羅爾就經常教育她‘你已經是個成熟的大姑娘了,要學會自己養活自己’‘做父親的,要學會放手’
所以她很認同妮朵這樣的理念。
而且自己不也是這樣的嗎?雖然有著安雅姐的幫助,但還是靠著自己的本事,賺來了一份薪水和福利待遇。
她那個存錢的小熊挎包里,裝了好多存單和存折!
就算爸爸以后不想努力了,搬來帝都住,也足夠父女倆以后過上富足的日子。
妮朵得到了學姐的鼓舞,也打起了精神,臉上洋溢著對未來的期待和憧憬,繼續說道:
“我已經拜托安雅殿下幫我安排份工作了,入學的事之前也都安排妥當。”
“剩下的,就是不知道斷刃劍士團好不好進,他們可是帝都最出名的劍士團,聽說標準極其嚴格……”
可莉聽罷,不由得一臉得意的揚起小腦袋。
“這事簡單,就包在我身上吧!”
“我爸爸就是斷刃劍士團出來的,那里的教官都是他當年的老戰友!”
“真的?!”
妮朵開心的跳了起來,終于等來自己期待已久的機會了!
“如果我能順利加入劍士團,等我拿到第一份薪水,就請學姐和羅爾叔叔吃大餐!”
可莉點點頭,又跟著說道:
“嗯嗯,等我爸爸晚上回來,我就和他說說這事。”
妮朵心里的期待不由得又多了幾分。
真的好想快些見到學姐口中那位英俊帥氣的羅爾叔叔呢!
羅爾此時倒是不知道自己又被美少女惦記上了,他正忙著盯梢依芙雅。
干員松露也是老特務了,雖然實力不行,只是四階精英級的超凡者,但卻是一名上過位戰場的,經驗豐富,還立過戰功的精銳偵察兵,直到膝蓋中了一劍,才換上義肢,退下來當了灰色幽靈。
所以羅爾并沒有主動去指揮他,只是默默的跟著他,并偷偷學習著一些盯梢的細節和技巧。
兩人混在人群里,看著就像正常的看熱鬧群眾,只是目光一直盯著坐在臺上,花枝招展的依芙雅。
“這場慈善募捐,來的可都是社會名流啊。”
干員松露低聲感慨道。
似乎只是普通的感慨,但其實話里有話,是在詢問羅爾的意思:
貓頭鷹會不會混在其中?
好在羅爾當年在地球上的時候,經常當乙方,沒少伺候那些謎語人甲方,這種程度的謎語還是難不住他的。
于是他想了想,答道:
“人太多了,眾目睽睽,應該不至于。”
“但也難說,誰知道衣褶光鮮之下,是不是藏污納垢?只是我們也管不著這些事。”
灰色幽靈的職權僅限于調查學者會和配合其他部門的國內安保,確實管不著臺上的社會名流。
盯梢過程非常無聊,乏善可陳,羅爾兩人在下面看了會,又去旁邊的咖啡館搶了個座位,續了第三杯的時候,才聽見現場主持人激動的宣布,這場募捐到現在,已經募集到了八十萬伊斯特!
看來募捐進行得很順利,在這些社會名流的帶領和鼓動下,下面的圍觀群眾紛紛慷慨解囊,排起了長隊。
但羅爾一直在悄悄算著,臺上那些人,其實加起來只捐了三十多萬,依芙雅捐了八萬,就已經是臺上第二大方的人了。
真正大方的,還是下面的熱心市民們。
他們才是真正高尚的人,真正無私的捐贈,只希望自己的城市能快些恢復過來。
這讓羅爾不由得想起那個豪紳和百姓的故事。
“像這樣的募捐,一般歸誰管?又由誰監督?”
他突然問了一句。
他不想看見‘百姓的錢三七分賬,豪紳的錢如數奉還’這種丑陋的故事。
干員松露卻搖了搖頭,答道:
“這我還真不清楚……如果您感興趣的話,我可以幫您打聽打聽。”
羅爾點了點頭:
“嗯,這不是我們該管的事,打聽打聽就好。”
“回頭,我也可以問問依芙雅。”
正說著,臺上的名流們開始陸續退場,羅爾主動結了賬,帶著干員松露走出了咖啡館。
主動買單只是一個小小的細節,卻讓松露心頭不由得一暖,對羅爾的觀感又好了幾分。
接下來,依芙雅去了自家的手工坊,查看了一下新工匠的招募情況,又去了名下的工藝品店,查看復工情況。
等她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飯點了。
羅爾一路跟著,并未注意到她和什么人接頭,與下屬的對話,也都處在正常范疇。
看來今天的魚兒沒有咬鉤,要當空軍了。
在依芙雅的工藝品店里,羅爾還順手買了個最便宜的空包裝盒,等回去后,便讓干員松露扮成管家,提著那個空的包裝盒,兩人裝作正常的鄰里來往一般,去依芙雅的別墅登門拜訪。
前來應門的還是兩位熟人,已經安插進去的女干員起司和蛋撻。
羅爾在盯梢的時候,阿福秘書那邊也緊鑼密鼓的安排好了其他事。
看來這個組織真正認真起來的話,效率也不差嘛。
羅爾心里小小的夸獎了一句,便帶著干員松露去了二樓的客廳,等依芙雅揮退下人后,才開口問道:
“你女兒是怎么回事?”
依芙雅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如實答道:
“她誤會了我與您的關系,賭氣離家出走了。”
“她一直思念著自己的父親,這么多年也沒能介懷,所以很反感我與男性的往來。”
原來如此……
羅爾點了點頭,看來自己先前是多心了,還以為是依芙雅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把小丫頭嚇跑了。
結果就這?
妮朵的心態倒也不難理解,單親家庭的常見問題,就像自己,如果哪天真的想找個女人,可莉肯定也是極力抵觸。
羅爾放下心來,又低聲說道:
“既然是你們的家務事,我也不便多管,正好能讓她以一個合理的借口離開這里,不被牽連。”
依芙雅連忙一臉感激的說道:
“謝謝您的理解與寬容,您比我想象中要仁慈許多。”
“好了,說正事吧,貓頭鷹聯絡你了嗎?”
羅爾又繼續問道。
他原本都以為今天要走空了,結果卻看見依芙雅緩緩的點了點頭,然后從身旁的挎包里拿出一頁紙。
那上面是一位工匠的檔案,來自旁邊的城市,有六年的工作經驗,手藝精湛。
看上去沒什么異常的樣子?
但羅爾又仔細看了看,發現這份油墨印出來的檔案上面,好幾處字符有些模糊。
咋一看,似乎只是常見的油墨未干形成的模糊,但羅爾還是試著把那些字符組合了一下:
“3006,木馬在泳池邊高歌,刻刀留下精致的形狀?”
依芙雅連忙點了點頭,說道:
“不愧是您,一眼就看穿了我們聯絡的方式。”
接著,她撩開裙擺,微微張開雙腿,從私密部位的貼身口袋里拿出一個小小的薄本,那是他們聯絡的密碼本。
依芙雅本來就很美,今天又是精心打扮過的,穿了條胸口很低的長裙,腿上還穿著黑色吊帶襪和銀色的高跟鞋,以至于她取出密碼本的動作,看上去非常誘惑,也非常糟糕。
羅爾別開視線,沒多看,也沒去接那個密碼本,而是要依芙雅把暗語翻譯出來:
“風聲緊,匯報狀況,貝克街5號垃圾桶,明日。”
這番話就很好理解了,意思是讓依芙雅明天把情報放進貝克街5號的垃圾桶里。
“能查到這份檔案的來源嗎?”
羅爾問道。
一旁的干員松露搖了搖頭。
“這是從人力市場找來的檔案,那里人員極其復雜,很難進行排查,還容易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