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廟大門打開后,在場的專業考古隊員們紛紛行動起來,有人拿出鴿子、小兔子啥的,往門里放;也有感知專精的超凡者感知全開,并在一張測繪紙上寫寫畫畫;還有很多人把各種儀器設備往門口搬。
片刻后,那位感知專精的超凡者在測繪圖上畫出了一副簡單的內部結構圖,遞給了奧利安娜。
羅爾也一臉好奇的湊近過去,貼在奧利安娜身邊,一起看。
可莉也學著父親的樣子,從兩人中間探出小腦袋,好奇的看著測繪圖。
這畫面看上去頗為溫馨,很有點一家三口聚在一起看廣告海報的樣子。
當然,如果羅爾沒有帶面具,奧利安娜沒有穿盔甲的話,畫面看上去會更美一些。
從這副簡易結構圖上能看出,這神廟內部有足足十二層,地上六層,地下六層,大門所在的位置,正好是中間的第六層。
這設計有點6。
然后每一層,都呈一個標準的八邊形形狀,內部面積非常寬廣的大廳。
但有一點很容易讓強迫癥患者犯病,內里每一層都由六根立柱支撐,但立柱的布置很不整齊,每一層立柱的位置都不一樣,看上去有些古怪。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感知看不出來的布置,需要進去內部,用雙眼確認。
暫時沒有發現生物活動的跡象,而先前放進去的小兔子和鴿子也活著出來了,看起來也沒太大異樣,說明內里空氣充足并且無毒。
應該比較安全吧?
但奧利安娜卻皺起了眉頭。
內部空氣越是充足,氧化效應越是明顯,里面很多東西恐怕都沒法看了……
“那么,咱們進去看看吧?”
她有點失望的說道。
羅爾本來也想進去看看的,但仔細想了想,覺得還是算了,自己這種考古門外漢,跑進去了幫不上忙,還容易搞破壞。
他只好站在門邊,提醒道:
“你們小心點啊。”
“寶貝你先把那件盔甲穿上啊。”
“有什么危險記得大聲嚷嚷。”
接著,他又在門口等了一會,見到考古隊員把照明設備搬了進去魔導照明棒散發出的淡淡冷光逐漸照亮了整個大廳也照亮了正中間位置的一尊龐大雕像。
因為太過龐大的緣故,即使從羅爾所在的門口遠遠望去雕像的面容也清晰可見那是一位容貌俊朗,面相年輕頭戴權冠,有著尖尖長耳朵的男性精靈形象。
他身上穿著一套點綴著各種花紋和裝飾的長袍下擺墜在地上看上去華麗而莊重。
雖然已經過了上千年,但這尊雕像卻完全沒被時間所影響,沒有絲毫風化的跡象,看起來依舊栩栩如生結構完整就像才雕刻出來不久似的。
但真正讓人在意的是,那位男性精靈后面,還立著另一道等高的人影雕像,與前面的雕像呈現出一個巧妙的角度,看著既像是一道背后靈又有點像是影視宣傳照那種,側背對站立的樣子。
比起前面那位容貌清晰的雕像后面這個的容貌就模糊了很多,雖然頭上同樣帶著權冠但面部故意沒有雕刻出來。
“這就是雙子皇帝的由來嗎?”
奧利安娜在盯著雕像看了好久之后,低聲問了一句。
“可是為什么會是這樣的位置?這里面有什么特別的深意嗎?”
這些謎團只能等考古工作的繼續進展才能得到答案了。
羅爾在門外站了好一會,確定應該沒什么危險后,才回頭去忙自己的事了。
因為時間緊迫,害怕被敵國間諜騷擾的緣故,整個考古工程是全天候進行的,奧利安娜把人手分為三組,輪換著進去清理現場,發掘文物。
她和可莉這一組,一直忙到天黑才出來休息,然后回去羅爾的帳篷吃飯。
“這遺跡真的非常神奇,里面不管是壁畫還是各種瓶瓶罐罐一路的裝飾物,都保存得非常完整,除了被灰塵覆蓋之外,居然沒有風化和褪色……”
“就感覺,有什么無形的力量在庇護著這里一般。”
奧利安娜給羅爾介紹著里面的情況,可莉也從旁邊拿出幾幅她抄錄下來的壁畫。
“爸爸快看,這是我從墻上抄錄下來的,上面記載著那位雙子皇帝的故事。”
羅爾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接過畫紙,仔細看了起來。
因為時間有限,可莉能抄錄下來的內容并不多,看上去大概就是一位精靈少年在森林里出生,然后整個森林都在為之慶賀。
少年自由的追逐小鳥,勇敢的與豺狼搏斗,只用了兩三副畫面,就成了一位優秀的年輕人,從一位身形佝僂的老者手上接過了一根權杖。
這也許是雙子皇帝的年輕時代?
但壁畫上只有這么一個角色,并未提及他背后那道人影。
而且這種山野少年的人設,和皇帝又有什么關系?
這個問題現在肯定得不到答案了,羅爾也不急,把畫還給女兒,還鼓勵道:
“畫得很棒哦!想不到我女兒居然也有繪畫方面的天賦,真不愧是我女兒啊!從我身上繼承了滿滿的文藝氣質。”
雖然女兒之前沒進行過任何美術方面的訓練,但似乎在素描上非常有天賦,抄錄下來的壁畫有模有樣的。
羅爾腦中不由得浮現出女兒嬌小可愛的身體趴在地上,小腳一翹一翹的,小手握住鉛筆,在紙上認真畫畫的樣子。
雖然沒有親眼目睹,但肯定非常可愛。
“對啊對啊,可莉真是位優秀的孩子!”
一旁的奧利安娜也跟著說道。
看上去,就像是父女一起夸獎女兒的優異表現一般。
只不過對于擁有感知,又對自身有很強控制的高位超凡者來說,抄錄點壁畫這種事,其實就和白金之星復印機一樣簡單。
見著羅爾夸獎可莉,奧利安娜眨了眨眼睛,也希望他能夸獎夸獎自己,于是拿出一張嶄新的筆記本,翻開來,說道:
“我也順手抄錄了一些墻上的各種文字,只不過暫時還沒有翻譯,翻譯員似乎正在忙別的事。”
羅爾扭頭看了一眼她筆記本上一大片看不懂的字符,笑道:
“巧了,我們這趟正好帶了個隨行翻譯。”
說著,他便找奧利安娜借過筆記本,鉆出帳篷,找上了就住在隔壁帳篷的依芙雅。
片刻后,他便帶著翻譯好的內容回到女兒身邊。
“這上面的文字先是說,在萬年常青,被世界所鐘愛和庇護的永恒樹海中,出生了一位注定偉大的少年,但他降生時,整個森林都在低語著他的名字……”
“呃……因為精靈語和我們的語言不同,這貨的名字可以讀作‘拉’也可以讀作‘阿’……”
“這位少年無憂無慮的成長著,走上了他傳奇史詩般的道路……”
“而此時的他,還并未意識到自己的偉大與肩負的責任……”
羅爾把翻譯的內容大概讀了一下,又接著說道:
“看起來和壁畫上的內容差不多,但我奇怪的是,這位叫‘拉’的少年,應該就是后來的雙子皇帝,但他并非皇族出生啊?”
奧利安娜想了想,答道:
“其實之前一直有一部分史學家認為,精靈王朝當時的制度,帝位很可能并非世襲制,而是更先進的禪讓制或者選舉制……”
“依據是精靈的壽命太漫長了,如果是人類的世襲制,那位皇儲會得等發瘋吧?”
“之前這番說法只是猜測,現在看來,很可能這才是正確答案呢。”
羅爾聽罷,不由得笑了笑。
七十年的太子都能讓人抓狂了,放精靈這里,怕是七百年起步?
“不得不說,考古還還真是有趣啊。”
他低聲感慨了一句。
雖然很有趣,但同時也很辛苦,進展還很慢,比追更小說還累。
奧利安娜和可莉也沒在羅爾這里久留,她們得回去整理記錄今天的所得,然后抓緊時間休息,明天一大早就得去輪班。
這一趟出門,沒誰是來郊游的。
除了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和容貌的考古隊員以外。
他這會正撇開所有人的視線,一個人徘徊在更高一層的大廳里,這里暫時還沒有其他人上來,四周沒有照明,一起漆黑,看起來陰森森的。
但這人卻像是在逛自家后花園一般,閑庭信步,黑暗似乎完全沒有阻礙他的視線。
“時隔千年,故地重游,你就沒什么感觸嗎?”
神秘考古隊員,也就是村民阿大微笑著,對著身旁的空氣問道。
那里的空氣在黑暗中傳出些微細小的波動,隱約勾勒出一個模糊的人型,正是處在隱身狀態下的阿二。
這無疑是種非常高端的隱身技巧,騙過了奧利安娜和羅爾,沒人能注意到現場多了一個人。
依靠著這個,還有那枚金色懷表的幫助,他們在羅爾眼皮底下,回到了自己的神廟。
阿二依舊沒有開口,用完全看不見的眼神與阿大完成了交流。
阿大臉上的笑容隨即露出些許的苦澀,低聲感慨道:
“是的,你說的不錯,這里是我們已經拋棄的東西,確實不應該有什么感觸。”
一邊說著,他一邊踱步到一根立柱下方,身上輕輕摸了摸表面上依舊完整的花紋,然后詢問道:
“就藏在這里吧?”
說話間,立柱表面很神奇的出現了一塊凹槽。
阿大接著又從懷里摸出甜心果鄰居送他的會發出綠光的種子。
把種子小心翼翼的放入凹槽后,立柱表面頓時又恢復原狀,看上去毫無異樣。
“會不會太不明顯了,要是他們找不到怎么辦?”
阿大又有些擔心的自語了一句,再伸手把種子從立柱中拿了出來,重新調整了一下凹槽的位置,讓它變得更淺一些,重新把種子放了進去。
把立柱恢復原狀后,他還伸手摸了摸立柱表面,讓上面的花紋出現些許破損,與周圍形成顯著區別。
如果不是不太合適,他甚至想在這里畫個大紅叉。
接著,他又來到更上一層,以同樣的手法把另一件借來的祭品藏在地板下面。
如法炮制了兩次后,他又覺得這樣搞好像有點不對,各方面的不對。
他這便遠程聯絡了一下村民們,征求他們的意見:
“有人有過遺跡尋寶的經驗嗎?我要怎么布置這些藏品,才能顯得自然貼切不做作?”
甜心果鄰居第一個回復道:
“啊?你以前難道沒有進行過尋寶一類的活動?”
阿大則笑道:
“還真沒有,這是我人生的一大遺憾。”
種土豆的鄰居則跟著說道:
“你和我說這個,那我可就來精神了啊,就讓我這個人類歷史上最傳奇的冒險家,給你提供一些專業性的意見吧!”
“首先,探尋最精髓的是什么?是的,最后的收獲其實并不重要,最精髓的體驗,其實是在危機與緊張中,發掘到寶物那一瞬間的驚喜與刺激,這是一種能讓人為之著迷的美妙感覺……”
“所以你想要給村長來一場真實的冒險,那就一定不能放過這個重要的精髓和靈魂。”
“冒險的結果和收獲,其實并不重要,每位探險家所享受的,其實是這其中的過程。”
阿大聽罷,點了點頭,答道:
“是的,我能體會到你描述的這種感覺,可問題在于……”
“誰能給村長制造出危機和緊張感?”
對方頓時安靜了下來。
其他村民也沒敢插嘴。
這個問題,真得有點難好吧……
片刻后,土豆鄰居才咳嗽兩聲,用略顯尷尬的口吻說道:
“咳咳,算了算了,咱們進行一點技術性調整,我們稍微簡化一下過程……”
“總之,你需要額外準備一些寶物,讓這場冒險的收獲變得豐厚起來,而不是孤零零的幾件祭品,這些東西,你神廟里還有嗎?”
阿大看了看這個略顯空曠的大廳,頓時覺得有些寒酸。
這里還真沒多少東西……
雖然當初建成的時候,里面還是有不少好東西的,可神廟又不是墳墓,儀式結束被廢棄后,很多東西自然也被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