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缺以一口劍表明了態度,驕傲如他,沒有細說,但一切已在不言之中。
握住了九韶定音劍,就等于是繼承了謝玄的意志,那是守衛漢人的意志,百折無悔。這是宋缺對趙佶的期望,也是他畢生的心愿。
宋缺的刀桎梏于一家一族之間,但他的刀也成長于此,這就是他的道。拋棄了家國天下,他宋缺就不是天刀了。
一個人的強大與否,要看他的意志和信念,掛逼除外。
同樣,他獻出了九韶定音劍,也等于在向趙佶效忠,就像他的先祖宋悲風那般,一輩子恪守著諾言。
宋缺的驕傲讓他難以用言語來表達效忠的意圖,所以才有了今天這一幕。
這是一個局!
趙佶細細回想,不免露出了笑意。
但大宋與宋氏之間的聯系,似乎還差上最重要的一環,一個橋梁,一個紐帶。
趙佶不是好色之輩,也不貪戀美色,但聯姻,自古以來都是兩個勢力聯合的必要條件之一。
有了這種親屬間的聯系,似乎才更能得到雙方的信任。
趙佶自然是信任宋缺的,但宋家要融入大宋帝國中去,光憑這種信任似乎不夠,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國丈這個身份,就是最好的選擇。
這次前來郁林,宋家給了趙佶最高的禮儀,名列武林十大勝境之一的槐園,就作為大宋天子下榻的行宮。
趙佶與宋缺會晤之后,接下來,雙方勢力還有很多需要溝通的地方,不過,這并不需要趙佶親自去談,派去雞要秘書沈落雁沈婕妤,全權處理。
嶺南之地,多險山秀水,景色宜人。
趙佶在這種景色里小住幾日,也是舒坦得很。人一舒服了,神清氣爽,連帶武學都有精進。
天上白云冉冉,左下方大江沖奔而來,江水粼粼,對岸的山巒反映著日光,右方土地開闊平坦,一片小村莊點綴其上,阡陌交錯,被翠色濃重的群山環繞作襯。
在一片恬靜中惟只江水滔滔,澎湃奔流。
趙佶在山頂打坐許久,輕撫膝上九韶定音劍,謝玄的劍意已經掌握,甚至仰仗氣運向前推演了一大步。
當你能輕松進入的時候,你就該明白,不是你厲害,只是有很多前輩替你解開了重重關卡。
趙佶向來喜歡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前行。
音道與劍道的結合,著實強大,但格出的至理,卻是振動,聲音不過是表象,強大只是附帶的力量。
一口神秘材料鍛造而成的九韶定音劍,一道兩百年前的絕世高手的劍意,再加上千余點氣運的悟道,讓趙佶窺視到了“振動”的武學力量。
音道,終于在趙佶面前敞開了真正的大門。
當然,要得大道,還很遙遠,前方有重重關卡阻擋。
而當前進受到了阻礙,然后一舉擊破,才會得到成功的喜悅和快感!若是一開始就是寬闊大道,那將得不到任何成就感!
拄劍而立,趙佶俯瞰蒼穹,心中模擬謝玄與慕容垂一戰,同樣的劍道,他現在有信心一劍破其護體真元,將其重傷。
突然,他耳朵微動,有人躡手躡腳來了。
聲音通過空氣的振動傳遞到他的腦中,勾勒出一幅幅畫面,聽其落腳之聲,就知來者是個女人,而且不是熟悉的女人。
“宋氏槐園,防衛重重,可不是誰都能摸進來的,以你的功夫,走不到這里。”
那戴著兜帽,全身籠罩在黑袍里的人影突然停下了腳步。
遲疑了三秒鐘,那女人抬起腦袋,說道:“我想看看,父親急迫地讓我從中原趕回來,讓我嫁的人究竟是何方人杰?”
“宋玉致?!”
“正是我,你出招吧!”
“你讓我出手?”趙佶笑了,緩緩的轉過身。
宋玉致看到趙佶那張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臉,感受著他那厚重如山、高大若天的氣度,頓時愣住。
良久,這才咬著下嘴唇,說道:“宋玉致不才,請教趙公子絕學。”
隋末天下未定,大宋雖然在嶺南開辟了偌大的基業,但趙佶深諳茍道,并未對外稱王稱帝,依舊以趙公子身份對外。
只了了幾人知道趙佶天子身份。
顯然,宋缺、宋智沒有對宋玉致公開趙佶的真正信息。
說完,宋玉致手往腰間一抽,一條丈許長的軟鞭呼嘯而至。
但她那一鞭子未觸碰到任何實物,眼前一花,趙佶已經來到了宋玉致身畔,湊到她充滿剛健美態的俏臉旁,熱呼呼的呼吸輕輕觸著她毫無瑕疵的臉肌,柔聲道:“宋小姐,你敗了!”
宋玉致的瞳孔頓時收縮,連呼吸都急促起來,倏地轉身,玉掌閃電般出手。
“哎!”趙佶一聲輕嘆。
宋玉致俏臉忽明忽暗,秀眸滿是掙扎的痛苦,旋又為更復雜的神色所替代。
趙佶硬接了她那柔柔的一掌,震得玉手生痛,然后順勢一把揭掉她的兜帽,撕去了她的黑袍。
霎時間,如云的秀發瀑布般散瀉在幽靜的林間,斑駁的光下,她的眸子像寶石般閃爍著精光。
這個破瓜年紀的少女,乍看似乎不是太美,這或者是因為她的輪廓有點陽剛的味道,可是她那皮膚雪白里透出健康的粉紅色,氣質高貴典雅,腿長腰細,身高比沈秘書尚要高出兩寸,明眸皓齒……
所有這些曼妙的條件配合起來,竟將沈落雁給比了下去,形成非常獨特的氣質。
“你……”
宋玉致頓時蹲下,將嬌軀縮成一團,黑白分明的美眸凝望著趙佶,惡狠狠道:“登徒子,我宋玉致就是餓死,死外邊,從這里跳下去,也不會嫁給你……你休想……”
趙佶帶著意味深長的淺笑,深深地瞧著她豹子般美感的身軀,說道:“到時候,可就真香了!”
將手里破碎的黑袍一扔,正正好掩蓋了她的嬌軀。
宋玉致緊咬著牙關,烏黑放亮的眸子里,眼淚在打轉。
“你轉過去!”
趙佶撇撇嘴,也很無奈,嶺南這個時節,天氣真的很熱,所以,穿得少也正常不過。
話又說回來,你又掄鞭子,又出掌,我不過撕去了你的黑袍,看了幾眼純白的褻衣,你又不會少塊肉。
趙佶朝著遠方看了看,身體一動,化為一道殘影消失在可憐兮兮的宋玉致眼中。
槐園密林深處,傳來了人聲。
宋玉致立刻將黑袍穿好,掩蓋了撕裂的部位,狠狠地跺了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