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成子的道,一時半會難格徹底,重煉九天元陽尺也非一日之功。
趙佶在魔宮中盤桓幾日,便前去尋那女殃神鄭八姑。
對于掌握地脈之力的趙佶而言,在茫茫萬里的大雪山里尋人,雖然有點難度,但也不是太難。
三日后,就見到西南方火紅一片,倒并不是那輪朝陽,而是滔天火焰從一處山谷之中熊熊燃起。
大火直沖天際,將太陽都給壓制了下來。
這茫茫雪山,生火都難,更不要說是發生森林大火了。
根本不可能。
這是有人在施法控火!
趙佶嘴角帶著淺笑,施展縮地成寸的地脈神通,朝著那火焰騰起之地而去。
還未等接近,趙佶便感到那火焰氣浪帶來的燥熱,就如同沙漠中的高溫氣流,炙熱的黃沙鋪面。
只見那處大雪山兩山峽谷中,有一個一人多高的石洞,洞前是一塊平伸出去的巖石,上面坐著一個豹頭環眼、曲鼻闊口的蠻僧,穿著一件烈火袈裟,赤著一雙腳,身前立著一根禪杖,手中捧著一個金缽盂,腰后掛著一個火紅葫蘆,面前有一座香爐,里面插了三支大香,長有三尺,端端正正合掌坐在那里。
而山洞里面火光沖天,將周圍映照得通紅。
風中依稀飄來那蠻僧斷斷續續的聲音:“鄭八姑,休得冥頑不明,若是再不交出雪魂珠……叫你在我的黃沙魔火下魂飛魄散,死無葬身之地……”
趙佶一掐手指,通過魔種汲取毒龍尊者的念頭。
原來此蠻僧叫做雅各達,外號西方野魔。與滇西毒龍尊者是師兄弟,不過毒龍尊者門下弟子眾多,聲勢浩大;他只獨身一人,并不在九州中原活動,只在西域之地縱橫,知他底細的人甚少。
現在出現在這里顯然是貪圖異寶“雪魂珠”了!
趙佶看了看那火焰隔得遠遠也感覺到一股灼熱,顯然不是凡火而是毒煞異罡煉制而成的神通。
火中蘊含著一股西域沙漠黃沙的氣息應該是采自沙漠中的異火,這才修煉出來的魔火神通。
“惡僧我鄭八姑便是與雪魂珠一同煉成灰燼,你也休想得到……”
那魔火中傳出一道女聲聲音嘶啞難聽得很。
“哼,鄭八姑,何必逞強,我看你能撐到幾時?”
那西方野魔冷笑幾聲揮手之間黃沙魔火再次升高了幾丈。
趙佶大搖大擺緩步走出。
一副書生模樣,也無任何法力的波動。但在這大雪山深處,豈會出現普通人。
“來者何人?”西方野魔冷眼看著趙佶,手中法寶蠢蠢欲試。
他現在惱怒的很,本以為欺負一個肉身壞死的女流那雪魂珠豈不是手到擒來,但這一交手卻是一切都不順心。
在動手之前便見鄭八姑走火入魔,業已身軀半死欺她不能轉動,便和她明著強要。鄭八姑自然是不肯兩人言語失和動起手來各用法寶,互有損失。
西方野魔見雪魂珠未能到手,反被鄭八姑破了他兩樣心愛的寶貝,妖法又奈何她不得,惱羞成怒,便用魔火去煉,準備雪魂珠也不要了,將八姑煉成飛灰泄忿。
煉了多日,怒意越發難泄。
現在又見一中原書生模樣的人物出現,與他絕對不是一路人,心中怒氣沸反盈天。
頓時,也不待趙佶回話,便將左臂一振,臂上掛著的禪杖化成一條蛟龍般的東西,朝著趙佶的腦袋便打去。
趙佶伸出一指,點在那禪杖上,一道碰撞之聲響起。
就見那禪杖寸寸撕裂,破碎成凡鐵。
“這……”
惡僧頓時瞪大了眼睛,在震驚了幾個呼吸之后,這才準備將轉輪缽祭出。
不過,趙佶卻是一個縮地成寸,直接穿過數里空間,破開禁法,到了他的面前,一指點在了他的眉心。
也算是個人物的西方野魔,立時仰面倒去。
肉身、神魂,俱滅!
女殃神鄭八姑在魔火中看得分明,心中駭然,不禁暗道:此人,是何派的人物?竟然掌握如此強大的武道神通……恐怖!恐怖!
洞穴里,因為西方野魔身死,黃沙魔火成了無根之源,漸漸便也滅了。
但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那是何其強大的人物,他來做什么?
趙佶既然要降服了這位鄭八姑,自然不準備磨磨蹭蹭,等待了片刻,直接走進那殘余著毒火的洞窟,往前一看,石臺上坐著一個身穿黑衣的女子,長得和枯蠟一般,瘦得怕人,臉上連一絲血色都沒有。
艱難地微微張嘴,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前輩,恕鄭八姑參了枯禪,功行未滿,肉軀不能行動,也不能施禮。”
“無礙!”趙佶在旁邊找了個石座,大大方方坐下。
鄭八姑聞言,瘦骨嶙峋的臉上透出了一絲苦笑,她一眼便知這神秘人前來必有緣由。
“本座乃宋朝遺民趙佶,今見九州山河沉淪,民不聊生,中原大地為妖清竊取,欲聯合有志之士,驅逐韃虜,復我中華。我觀你也有些正氣,可有搏殺白山黑水間那些老妖之志?”
“驅逐韃虜,復我中華?擊殺滿族人供奉的那些老妖?”
鄭八姑有些懵,古往今來,修行人何曾參與王朝征伐?都懼王朝因果加身,千百年不得超脫!那些老妖雖然得到了王朝供奉,但也失去了得道的機緣,自錮其身,不得逍遙。當王朝氣運下跌,就是那些老妖身死之時。
至于現在,妖清氣運正盛,誰能斬之?
“我知你顧慮,但以你現在的模樣,可有得道的機緣。與其在此坐苦禪,不知何年何遠才能得脫苦難,不如放手一搏,或許還有些得道的可能。若你有此志,我立刻便助你恢復了肉身……”
說完,趙佶拿出了一顆龍元魔種。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誘之以利!
“嘶!”
龍元之力,何其精純,鄭八姑頓時深吸一口氣,那絲絲龍元沁入肉身,讓壞死的肌骨都感覺到了一股清涼之意。
抉擇,再次擺在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