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有戰馬踩空倒下,騎兵們也隨之滾倒。
而此時,那些早就伺機待發的“飛”字營出動了。
他們快速拍打著翅膀,急速向著人仰馬翻的騎兵陣掠去。
那些從戰馬上摔落的騎兵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空中飛掠而至的異化者們已經揮動著長劍沖到了他們面前。
“嚓!”
“嚓!”
“嚓!”
“嚓!”
無數鮮血迸濺。
許多尚未馬失前蹄的騎兵趕忙原地穩住戰馬,試圖用騎射弓向空中射擊。
但這些異化者非常巧妙地變幻著飛行線路,避開了騎兵的正面和側面。
騎兵人在上馬上,受身位限制,對側后方和后方的來襲難以實施準確有力的打擊。
但他們又不敢像往常一樣,驅動戰馬變幻路線和身位。
更讓他們難受的是,隱藏在地下的那些異化者,還在不斷擴充著地下陷阱。
哪怕已經全力把戰馬控制在原地不動,下一刻地面也會突然塌陷下去。
一旦戰馬陷落,空中的異化者就像是附骨之蛆,瞬間趕到。
“嚓!”
“嚓!”
“嚓!”
“嚓!”
陣形大亂的騎兵陣列頓時損傷無數。
剩余的騎兵感覺不妙,迅速跳下馬背,結成步戰陣形,一邊小心地觀察地面,一邊對空中的異化者進行反擊。
這時,那些“飛”字營的異化者們卻遠遠地飛開了。
對他們來說,破掉騎兵陣,解開對方的合圍之勢,就已經夠了。
只這一輪搶攻,騎兵陣就損失了近一半人,損傷的戰馬更是有一大半。
譚進忠看著這一切,雙眼被怒火燒得通紅。
戰馬是非常寶貴的作戰資源。
這一役折損的戰馬,都是傷在馬蹄,雖然并不致命,但恐怕很多都已經不能再重新投放進戰場。
“這幫家伙,居然鉆到了地下!”
想到對方竟然借著自己這邊合圍的時機,布下這般陰毒的地下陷阱,譚進忠就恨得咬牙切齒。
“恐怕還不止這些,命令弓箭手,放箭!”
鐵虎也察覺到莫塵的后手恐怕不是那么好對付。
現在騎兵陣雖然無法有效遏制圍困那些異化者,可被圍住的幾千異化者身后,都變成了一片溝壑之地,他們要退卻也一樣不容易。
所有弓箭手都已經箭上弓弦,只等一聲令下,便要開始射擊。
這時,一名弓箭手忽然發現,自己腳下的土地中,不知何時已經伸出一截金色的金屬圓管。
而其他的弓箭手也幾乎在同時,看到自己身邊同樣出現這樣的東西。
上千根圓管從地下探出。
還沒有等他們明白過來,金色的圓管中猛地噴出一股綠色的汁液。
“噗!”
這些綠色的汁液從金屬圓管中噴出,卻不是噴向某一個士兵,而是直接噴在空中,化作一片綠色的水霧。
上千處汁液同時噴發,綠色的水霧迅速布滿了整個陣列。
弓箭手們全都列隊整齊,此時根本沒有時間反應和躲避,臉上、眼睛、手上全都沾上了這些古怪的水霧,有的在慌亂之中,甚至還吸了幾口進去。
沾到這些東西的地方立即變得又癢又痛,眼睛更是無法睜開。
那些無意間吸進水霧的士兵頓時感覺到呼吸都極為困難。
“這些……有毒!”
弓箭手們大驚失色,趕緊四下逃竄,想要逃離毒霧的范圍。
由于慌忙之中無法選擇方向,許多弓箭手徑直沖進了前面的重甲兵陣列之中。
但很快這些弓箭手就感到身體開始麻痹,手腳也變得不聽使喚,手中的符紋重弓和烈焰箭再也把持不穩,“當啷!”一下掉落地上。
烈焰箭的箭鏃一落地,立時觸發戰氣符紋,轟地一下生出一片熊熊烈火。
緊接著是第二支,第三支,第四支……
無數烈焰箭掉落地上,爆燃起團團烈焰。
這一下,不僅是弓箭手,連原本嚴陣以待與異化者們對峙不下的符紋重甲陣列也受到了波及。
火焰在人群中四處升騰,士兵們只能不斷移動以躲避火焰的灼燒。
這個時候,“猛”字營的眾異化者發出一陣大笑,提著巨錘向面前的盾墻走了過去。
盾手們很想像剛才一樣,持盾后退,繼續保持合圍之勢。
但是他們身后已經亂成一團,被毒霧和烈火驅趕的袍澤們擠住了他們后退的路線上,他們竟是半步也退不動,只能眼睜睜看著對面小山一樣的怪物嘎嘎大笑著逼近。
巨錘落下,重重砸在盾牌之上。
盾手只覺得手臂和肩膀像是要斷了一般。
又是幾下重擊,盾手噴出一口鮮血,手臂軟軟落下,盾牌嗵地一聲摔落地面。
盾墻一破,巨錘便突進了重甲兵的戰陣之中。
這一陣比之剛才更加慘烈。
由于受到烈焰與毒霧的影響,加之中毒的弓箭手夾雜其中,重甲兵再也無法像之前一樣保持嚴謹的作戰陣形。
身后的毒霧又讓他們退無可退,只能硬著頭皮與迎面而來的異化者們展開廝殺。
異化者們卻像剛才一樣,有條不紊地組織起攻勢。
巨錘一下下落在密集的人群中,幾乎不需要刻意找尋目標,一錘下去,便能砸中好幾名重甲兵。
而“勇”字營手持闊背重斧,緊跟其上,一路劈砍,勢如破竹。
此時,大衛國最精銳的軍隊之一,虎賁營,已經無法組織起有效的防御或是攻勢。
無數鮮血,浸染了大地。
莫塵再度看向督陣臺,“鐵虎,還不收手嗎?”
譚進忠臉色鐵青,霍地向鐵虎道:“大統領,請允許末將出陣。”
“我要挑戰莫塵!”
這些異化者應該都是受莫塵指揮,若是能將他擊敗,或許還有一線轉機。
鐵虎的臉上一片陰沉。
“這一陣,我們輸了!”
雖然難以接受,但鐵虎卻不得不面對這個結果。
“他領悟了空間法則,你恐怕不是他的對手。”
“虎嘯營很快就到了。”
“到時候,這些人氣勢已衰,體力下降,招數用盡,必然不可能再抵擋得住五萬虎嘯營將士的攻擊。”
但譚進忠眼見部下折損嚴重,心中無比郁憤,大聲道:“此人是對方陣中的關鍵,末將出陣與他戰上一回。”
“便是當真拿他不下,也要拼力將他擊傷,不能讓他如此猖狂。”
說罷,譚進忠從督陣臺上一掠而下,躍上一匹戰馬便直沖出去。
莫塵看著譚進忠一路飛馳,絕塵而來,眼神卻是一片淡然。
“你,不是我的對手!”
譚進忠雙目赤紅,全身爆出耀眼的戰芒,從馬背上一躍而起。
“是不是對手,那也要打過了才知道!”
一聲清越的嘯聲從莫塵的身后響起,火紅的飛劍倏地飛出。
半空中升起一輪滿月,天地間驟然寒意密布,皎皎月華之中,雪花漫天飛舞。
每一片雪花,都帶著凌厲無匹的劍意。
二品劍意。
月華落雪。
“想要和他動手,先要過我這一關!”
譚進忠手中戰刀一擺,帶著風雷之聲斬向慕容清月。
慕容清月長劍遞出,雪花飄飛,劍意鋒銳。
落在譚進忠身上的每一片雪花,都像一柄利劍。
“哧!”
“哧!”
“哧!”
譚進忠身上的襟袍裂出數道口子。
臉上,手上都有被劍意割傷的血口。
譚進忠狂吼一聲,戰刀迸出三尺戰芒,全力向慕容清月攻去。
慕容清月手中長劍輕靈飄忽,雪花紛落,譚進忠身上又添血口。
“你不是我的對手。”
慕容清月淡然道:“要么讓你的人罷手,要么,讓那個鐵虎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