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塵正在高興中，突然聽到這個聲音，不由得“撲”地一下摔落在地上。
回頭一看，居然是慕容清月。
一襲靛藍道服，端坐著火紅的千焰飛羽，正木無表情地看著他。
“咦，你不是跟著洛琪兒先走了嗎？”
“怎么會在我的后面？”
慕容清月道：“我沒有在你后面，我在你的前面。”
莫塵拍拍身上的泥土，笑道：“你明明在我的身后，怎么說是在我的前面？”
慕容清月道：“我是在你的身后，但我也在你的前面。”
“因為剛才你飛反了方向。”
莫塵轉動腦袋細細看了一圈。
還真是！
自己專注于身體內部的控制，卻一不小心飛反了方向。
“噢，算了！”莫塵對慕容清月道：“你為什么會在這里出現？難道我已經追上你們了？”
慕容清月回答道：“你要追上洛琪兒他們還早得很，我是一個人出來的。”
莫塵有些奇怪，“你一個人？這么晚出來干什么？”
慕容清月伸手向他招了招，“先上來！”
莫塵哈哈笑道：“不急，我現在已經可以自己飛了！”
慕容清月一臉嫌棄，“就你剛才那個狗爬一樣的姿勢，離地不過三尺，那也叫飛？”
莫塵厚著臉皮道：“不要用這種否定的語氣打擊一個天才的嘗試。”
慕容清月居然很認真地想了一下，點點頭道：“不借助任何靈器，憑空起飛，也確實很不容易。”
莫塵一聽高興壞了，正準備再夸自己幾句，哪知道慕容清月又跟了一句，“但是姿勢也確實非常非常難看。”
莫塵一下蔫了氣。
爬上飛劍坐好，千焰飛羽刷地一下垂直上升近百丈。
“你需要飛得這么高嗎？”
莫塵有些不解。
“需要！”慕容清月淡然回道：“不飛高一點，會被發現的。”
會被發現？
被誰發現？
莫塵這才把心神放回到眼前的狀況來。
“講真，你這大晚上的駕著飛劍到處跑，是要做什么？”
慕容清月輕輕偏過腦袋，似是在感知什么。
清冷的側臉勾勒出近于完美的輪廓。
“我在跟蹤那個叫馮元程的老頭。”
“后來我感覺你在后面，所以過來看看，果然你真的在這里。”
莫塵的眉毛向上揚起，眼睛也開始睜大，“你，居然光憑感覺，就知道我在這里？”
慕容清月回過頭來瞧著他，“有什么問題？”
莫塵嘿嘿干笑幾聲，道：“沒有，沒有！”
心道這丫頭的感覺能力，簡直就是一個逆天的BUG。
要是誰將來娶了她，那后面的日子怕是有些難過。
出去三朋四友聚個會喝個酒，或是再去煙花柳巷撒個歡什么的，一個感覺就把位置給你定了。
簡直比隨身GPS還要恐怖。
連撒謊的余地都沒有。
莫塵一邊想著一邊腦補。
一個油膩男子正滿臉迷醉左擁右抱地從溫柔鄉中出來，一抬眼，自家媳婦兒已經手提火紅長劍滿身殺機在門口等他……
太嚇人，太驚悚了！
慕容清月偏頭感覺了一下，微微調整千焰飛羽的角度，徐徐向西南方向飛去。
“馮元程……”
莫塵記得客棧掌柜跟他說過，馮元程沒有跟其他人一起出發，而是推遲了大半天的時間。
所以現在馮元程也落在洛琪兒那一行人的后面。
“你跟蹤馮元程，是發現了他什么問題嗎？”
慕容清月道：“沒錯，我懷疑，這個馮元程，是魔門中人。”
“昨天晚上，幽羅引魂散的藥效褪去之后，馮元程就從客棧出去了。”
“當時我在房頂上，見到他行蹤詭異，就跟著他去了一下。”
“他行動的時候，非常小心，我也不敢跟得太緊。”
莫塵心想，以你的感知能力，還需要跟太緊嗎？
倒是你自己，大半夜不睡覺，老往房頂上跑，你這是有多精神？
慕容清月繼續道：“后來他進到了一處小院，我就沒有進去。”
“但是我在外圍轉了一圈，我感覺，那處地方，有一種淡淡的魔氣。”
說到這里，慕容清月停了一下，又道：“跟你身上的氣息有點相似。”
莫塵心頭忽地一跳。
上一次對付黑衣人的時候，自己不得已之下，只能全力施展金鋆魔功。
而且為了擾亂黑衣人的心神，還說出了金鋆魔功完整的功法要義。
那之后，自己修煉魔功的事情，洛琪兒和慕容清月已經是非常清楚了。
不過她倆似乎對此都沒有什么表示。
甚至連提都沒有提過一句。
她們不說，莫塵自己也不好意思談。
這事情就這么不咸不淡地過去了。
今天慕容清月突然提到，莫塵一時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額……你沒有想過，我也修煉魔功，會不會是魔門中人呢？”
慕容清月帶著詫異看著他，“你不是被那個黑衣人下了蠱蟲，被逼的嗎？”
莫塵有些期期艾艾道：“是這樣沒錯啦……只是，你就一點都沒有懷疑過嗎？”
“懷疑你是魔門中人嗎？”慕容清月眼里露出微微的笑意，透露著十足的自信，“沒有！”
莫塵撓撓腦袋。
這丫頭這種迷之自信，也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
看來洛琪兒也對慕容清月無比信賴，是以也從來沒有向莫塵問過這方面的事情。
唉……也好，省得自己還要費口舌去解釋。
“我在外面一直呆到第二天的中午，才看到馮元程從小院里出來。”
“而且出來之后，他明知道洛琪兒已經走了多時，卻沒有著急趕路的意思。”
“所以我一直跟著他，就是想知道，他這后面要做些什么。”
馮元程竟然和魔門有聯系？
聯想到馮元程的武修身份，莫塵隱隱覺得，他興許和自己一樣，武修的身份只是掩飾，實際上，他修煉的可能也是魔功。
這樣就比較有意思了。
馮元程是五皇子派來，專門保護洛琪兒的。
如果他是魔門中人，那究竟是刻意隱藏，混到五皇子手下，還是五皇子本身就和魔門有瓜葛呢？
聯想到四公主為了爭奪皇權，一手建立了酒樓這種組織。
五皇子為了增加自己的勢力，向魔門尋求助力，也不是不可能的。
照這個思路分析，五皇子所謂的保護，恐怕也是別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