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還氣勢如虹的一隊黑衣人，現在已經盡數消失。
大地上，除了空氣依然灼熱，再也看不到他們的一絲痕跡，仿佛他們從來都不曾來過這個世界。
馮元程一個人呆呆站在地上，像一截沒有生氣的木頭樁子。
空中飛舞的浴火鳳凰身形變得越來越淡，慢慢的消失不見。
玄羽無雙輕輕抬起腳，緩步向馮元程走來。
“是你告訴我？”
“還是由我自己來？”
這句話，一開始，玄羽無雙就曾對他說過。
但是現在說出來，已經有了完全不同的味道。
在強大的實力支撐下，這句話已經沒有了一點威脅的意味。
只有比鮮血還要奪目的殺意，只有比生死還要沉重的威壓。
你說，與不說。
都是一樣。
沒有區別。
馮元程蒼白的臉上慘然一笑。
“成王敗寇，不外如是。”
“但魔門中人，豈是怕死之輩？”
猛地元氣突放，竟然就此原地自爆了。
玄羽無雙停住腳步，看著地上一灘血水，半晌無語。
紅瑰和紫芍這個時候才走上前來，紅瑰帶著嫌棄之色道：“這老頭居然如此不識實務，還玩自爆！”
紫芍也道：“就是，這老頭真是冥頑至極。”
但是馮元程自爆之后，玄羽無雙連搜魂術也沒有辦法用，許多信息也就無從知曉。
“哼！”
玄羽無雙終于冷哼一聲。
“就算他已經自爆了，也不代表沒有信息留下。”
“馮元程是五皇子派來的，他是魔門中人，五皇子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完全脫離得了干系。”
紅瑰問道：“公子是說，五皇子與魔門相通？”
玄羽無雙道：“這種可能性，其實很大。”
“據我所知，五皇子本身的勢力，本來就不如三太子。”
“太子已經是儲君，名份上更有優勢，何況三太子也不是蠢人，所以朝里朝外有更多的人依附于他，這并不奇怪。”
“這種情況下，五皇子要想在朝堂之上與三太子爭奪支持勢力，難度便會很大，而向外借助力量是一條可行的捷徑。”
“魔門這幾年也比較消沉，聽說魔皇重病，很多年都沒有露過面，也不知道死了沒有。”
“但是魔皇不現身，內部五大魔王也互不買賬，外部又備受修行界打壓，這些年在夾縫之中生存，也是撐得很難受。”
“所以魔門如果想借支持五皇子來獲取更大的生存空間，也非常符合情理。”
“兩邊都有各自的需求，走到一起便水道渠成了。”
紫芍道：“有沒有一種可能，是魔門自己潛入到五皇子身邊，意圖奪取洛家的玄境？而這一切其實與五皇子無關？”
玄羽無雙搖搖頭，道：“這個可能性有，但是不大。”
“因為洛家玄境已經是眾人覬覦的肥肉，魔門現在來參與爭搶，其實是一件得不償失的事情。”
“奪取了洛家的玄境，他們固然能獲得一筆豐厚的資源。”
“但搶下這一塊肥肉，魔門必然會立即成為天下公敵。”
“本來互相勾心斗角的各方勢力，這時很可能聯合起來，共同討伐魔門。”
“那他們可算是幫了修行界一個大忙了。”
“而且魔皇多年未現身，雖然沒有死訊傳出，但我推測境況已然不佳，在這個時候掀起修魔大戰，魔門根本沒有勝算，跟找死沒有區別。”
紅瑰有些明白地點頭道：“所以與其奪下玄境，成為天下公敵，不如幫助某位皇子奪取天下，這樣雖然沒有獲得可見的資源，但如果能獲得未來皇帝的支持，魔門的收益就遠比幾個玄境要大得多了。”
玄羽無雙微笑道：“沒錯。”
紅瑰又道：“那公子認為，昨天晚上客棧外那些人，跟今天這些人，是同一批人嗎？”
玄羽無雙搖頭道：“我覺得不是。”
“昨天那些人的身手，明顯沒有今天這批人更強。”
“而且那個被他們生擒的黑衣人，身上也沒有魔門氣息。”
“所以我推測，昨天晚上那批黑衣人，屬于另外一個勢力。”
紫芍道：“難道是三太子派來的？”
玄羽無雙道：“也不太像，因為據我得到的消息，洛正陽此次出關，似乎有意倒向三太子，所以三太子應該不大可能在這種時候，還畫蛇添足地使這種陰招。”
紅瑰有些意外道：“我記得從前洛家與三太子并不特別親近，為什么這次洛正陽一出關，會倒向他那邊呢？”
玄羽無雙淡然道：“這些世家，與誰親近，本就看利益而已。”
“更何況，五年前，洛正陽的夫人玉蓮香意外身死，很有可能是五皇子下的手。”
這個消息便是紅瑰和紫芍也沒有聽說過，當下更是驚奇，“公子說，五年前，玉蓮香那場意外，是五皇子策劃的？”
玄羽無雙點點頭道：“本來我還不能確認，但是今天看到馮元程居然是魔門中人，這才將此前的所有信息一一串聯起來，發現了這里面的許多關節。”
“當時玉蓮香死的時候，雖然現場看起來很像是一場意外，但實際上，是被人精心策劃的一場劫持。”
“只是劫持之人失了手，才造成玉蓮香身死玉殞。”
“雖然現場被清理得很干凈，但由于比較倉促，玉蓮香的手指間，仍然留下了一絲極淡的魔門氣息。”
紅瑰和紫芍這才恍然，道：“怪不得！
不由佩服道：“公子真是厲害，竟然連這些都知道。”
玄羽無雙道：“這些年我接觸的人何其廣泛，許多極其隱秘的秘辛，也有接觸，再經過分析串聯，有些事情便不難察覺端倪。”
紅瑰還是有所疑問，“既然如此，洛正陽為什么當時不直接投向三太子，然后扳倒五皇子，而要等上五年時間？”
玄羽無雙道：“洛正陽當時并不知道是誰指使魔門做的這件事，貿然行動只會對自己不利，所以他連兩個兒子都沒有告訴實情。”
“他這些年隱居不出，就是在暗中調查玉蓮香身死的真正幕后，而他非要等上五年，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他在等洛琪兒長大。”
紅瑰和紫芍又是一臉驚訝，“洛琪兒？為什么非要等洛琪兒長大？”
玄羽無雙微微笑道：“你們有所不知，玉蓮香的來歷極不簡單，她擁有上古玄女血脈，而洛琪兒，也是這一血脈的唯一傳人。”
“洛家的玄境密鑰，就是她們身上的血脈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