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王世充重新落座下去以后,王通也不由得暗暗長松了一口氣,這王世充能夠在朝堂之上爬到現在的位置,果然也是個知情識趣的妙人。
隨即,王通亦是緩緩落座到了右側的座位上面。
望著北側尊位上的三人,場中其他賓客紛紛議論了起來,他們大多說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周辰的身上,暗自猜測著周辰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過這些議論卻是并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因為主要賓客都已經到齊入列了,那么這壽宴自然是應該開始了。
只見一位中年男子緩緩走到了會客廳的中央,他乃是王通的長子王福畤。
現如今這么多賓客前來參加王通的壽宴,身為王家下一任家主繼承人的王福畤自然是要上來致辭感謝一番。
一通簡潔明了的開場過后,壽宴終于是正式開始了。
伴隨著王福畤走下臺去,只見一位身著藍色印花長裙,身姿婀娜妙曼的蒙面女子,款款邁著蓮步走上了前來。
她烏黑柔軟的秀發在頭上結了個簡單的發髻,以玉簪固定,隨意得有小撮發絲散垂下來,另有一種獨特的韻味。
一支青玉短蕭捧于手心,這正是整個天下都為之傾慕不已的蕭音之出處。
眼見得這蒙面女子的瞬間,整個會客廳頓時間便再一次人聲鼎沸了起來,無數人紛紛驚呼出聲道。
“是石大家!”
“王老先生居然真的將青璇大家給請來了!”
“不虛此行,能夠聽得青璇大家吹奏一曲,當真是不虛此行啊!”
哪怕是王世充這個見過無數佳人的朝廷要員,他在看到石青璇出現以后當即便下意識地坐直了身軀,雙目一眨不眨地死死盯著石青璇。
即便是周辰,他亦是不由得開口出聲贊嘆了一句說道:“好一個鐘靈神秀的女子。”
雖然不曾見得石青璇的真正面目,但是遍數周辰所見過的女子當中,她卻仍舊是氣質作為出眾的那一個。
“青璇恭祝師伯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行至會客廳中央,石青璇緩緩站定,她朝著二樓北側的尊位處微微欠身,聲音淡然清冷的說道。
耳中聽得石青璇的聲音,王通面容之上的神色也不禁有了一絲恍惚,他好似開始追憶起了什么那般。
幾許時間過后,王通這才回過神來,緩緩地座位上面站了起來。
雙目深處泛起了一絲晶瑩,王通聲音有些悲愴地出聲說道:“青璇能夠前來,伯伯心里甚是高興啊!”
石青璇再次微微欠身,她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輕輕地抬起了手中的青玉短蕭,開始靜靜地吹奏了起來。
蕭音清脆,繞梁不絕,聲聲極度內斂的熱情透過明亮勺稱的音符綻放開來,仿佛輕柔地細訴著每一個人心內的故事。
一時之間,場中賓客的心里面盡數感受到了一股喜悅之情,這是石青璇通過蕭聲在想王通表示壽辰的祝福。
近乎所有賓客都沉迷在了婉轉動聽的蕭音當中,哪怕是蕭音漸漸地停歇,石青璇悄然無聲地退去以后,場中大部分賓客都未曾清醒過來。
好半晌時間過去,這些賓客方才徹底地清醒過來,他們當即便交頭接耳的議論了起來。
“青璇大家的蕭藝當真是天下一絕,余音繞梁,天籟之音不外如是!”
這是頗有些學識之人的贊賞。
“好聽,好聽,石大家吹得曲子真好聽!”
這是那些莽漢子的夸獎。
“青璇的蕭藝傳自于她娘親,不過卻是已經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了,老朽拜服啊!”
甚至就連王通這位大儒都連連出聲感慨贊賞道。
在王通的眼眸深處,還不禁閃過了濃濃地追憶神色,向來是在思念往昔的舊人吧。
耳中聽得王通的話音,坐在另一邊的王世充亦是合掌一拍,連連點頭贊同道:“是極!是極!青璇大家的蕭藝之高深,放眼整個天下間怕是都無人能出其右者。”
說到這里,王世充不禁話鋒一轉,他看著周辰恭維道:“就如同周公子一般,都是天下間難得的翹楚俊杰。”
王世充這家伙不愧為是在朝堂之上廝混的妙人,這都能夠順勢捧上一捧周辰。
耳中聞得此言,周辰亦是頗有些哭笑不得,他連連擺了擺手謙聲說道:“哪里哪里,王大人謬贊了。”
“非也!非也!”
王世充笑著搖了搖頭,他繼續出聲恭維道:“周公子您這就太過謙虛了,您可是……”
然而還未等王世充口中的話音落下,會客廳之外卻是突然間傳來了一陣打斗聲。
王世充可是好不容易找到時機與周辰搭上話茬,他正準備借此機會好好地結交結交周辰這位絕巔宗師呢。
可是誰曾想到竟然有打斷了他的話音,這頓時便讓他的面容之上閃現過了無比陰沉的憤怒神色。
驀然轉過頭去,王世充冷冷地朝著會客廳門口望了過去,他到是要好好地看一看,究竟是什么人吃了雄心豹子膽,居然膽敢攪和他的好事。
比王世充更為憤怒的乃是王通,今天可是他過壽辰的大好日子,結果竟然有人不開眼地在這個時候打上了門來。
這又讓王通如何能夠接受得了?即便是他的涵養再好,脾氣再溫和,現如今他的心里面亦是泛起了無盡的殺意來。
與此同時,場中的其他賓客亦是被外面的打斗聲吸引了過去,所有人盡數將目光轉向了會客廳的門口處。
“哐當!”
伴隨著一道沉悶無比的聲音響起,一道身影迅速無比地從門外砸了進來,當即便將門口處的一張席位砸的四分五裂了開來。
廳內眾人定睛望去,發現那道身影乃是守護在會客廳外面的王家侍衛之一,他竟然被人從外面給硬生生地轟擊到會客廳里面來了。
緊接著,只見一男一女兩道身影聯袂踏步走進了會客廳當中,將場中所有人的目光盡數都吸引了過去。
雖然是被數百人緊緊地盯著看,不過那倆人面容之上的神色卻是從容至極,仿佛根本不曾將場中眾人放在心里面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