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越來越怪異。
劉牧樵本來是進攻一方,但很快,他只能防守了。
“劉牧樵,你給我們太多的謎團了,你今天請我喝茶,是不是想幫我解惑啊?你要是真的當我是好朋友,你就幫我解釋一下,你是怎么成為專家的。”
劉牧樵突然啞了。
我是來干嘛的?
趙一霖的人生經歷遠不是劉牧樵可比的,很快,他只能痛苦地哼哼。
“主任,我今天來,就是向你解釋,我就知道這么多的知識,我還很貧乏,我還很淺薄,我還只是一個實習生……”
他噎住了。
最后的那句話,我只是一個實習生這句話,太損人了,太打擊人了。
果然,趙一霖說:“嗯,你只是一個實習生,我也告訴你,我是誰,我是一個還沒進化成人的猴子!”
劉牧樵痛苦地搖了搖頭,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除了這幾種病會治療,其他的,我和普通實習生沒什么區別。”
趙一霖也點點頭,說:“劉牧樵,我也告訴你,我,對婦產科,比實習生還差勁。”
劉牧樵只得又苦笑幾聲,“看來,今天我請你,想交心,傾訴一下,很難啊!”
趙一霖一愣,說:“你說吧,我聽。”
劉牧樵又試著說了幾句。
他只好搖頭,看來,再怎么溝通也是枉然的。
這不能怪趙一霖。
自己關鍵的事不能講,太多的迷,沒法解釋,放棄吧!還是放棄算了。
趙一霖也準備放棄了。
人家的秘密,何必追究,算了,別把他逼瘋了。
“劉牧樵,好了好了,我們就說到這里,我不問你的秘密,你也沒必要向我解釋,這樣很好。”
“也只能這樣了,很多事,講不清的,主任,我還是這句話,我知道的就這么多。”
“好的,我就當是真的好了。不過,哪天,你告訴我,你突然會做肝移植了,我一點也不會感到驚訝。”
劉牧樵嘿嘿兩聲,能說什么呢?
這種可能性真的難說,別說肝移植,來個心臟移植,也不見得是一定不可能。
不過,話說到這里,趙一霖的心情不壞,他最先擔心的是,劉牧樵可能遠走高飛,從剛才的交談中,他沒有半點這方面的詞句。
這很好。
別提醒他。
于是,趙一霖話題一轉,說:“神經精神中心大樓大致輪廓出來了,我昨天進去看了一下,還不錯,等正式裝修出來,很有可能,它是清江市最豪華的醫院了。”
劉牧樵突然想起什么事來,說:“你別說,我也去看了一下,有問題,與我們當初討論的不同,最起碼,里面的裝修材料打了馬虎,我正要向皮院長反應。我想,這件事,你去反映一下最好。”
“有這事?我估計,肯定與劉忠全有關系!”
趙一霖是個性急的人,哪里還坐得住?
趙一霖和劉牧樵起身,上車,回了醫院。
他們找到了皮院長,把情況說了一遍,皮院長趕緊打了一個電話給唐副院長,唐副院長很快就來了。
“趕緊調查!劉牧樵說,這裝飾材料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他去過滬市一院,你自己也去看看,有問題,不管是哪一級的,你盡快回復我。”
事情的進展很快。
第二天,就傳聞,劉忠全被帶走了。
新樓的裝修也戛然而止。
不過,到了第三天,劉忠全又在醫院晃悠,他可以說是大搖大擺,故意登臺亮相,與趙一霖插肩而過時,他還重重地“哼”了幾聲。
趙一霖驚訝地看著劉忠全。
你這廝就這么出來了?
劉忠全笑了。
不過這笑容,好像是譏笑,是示威,是警告。
“劉總你回來啦?”
“嗯,你難道還想讓我一輩子不回來?”
“回來了好,回來了好。”
“嗯,當然好啦,不過,有的人要小心了。”
說完,他大搖大擺去了辦公樓。
趙一霖不淡定了,徑直到了皮院長辦公室。
“劉忠全是怎么回事?”
“他的事,很快就查清楚了,他也坦白交待了,確實,裝飾材料是他采購的,以次充好,他和施工方達成了協議,他分包了一部分裝修。不過,未遂,只給了嚴重警告處分。”
趙一霖大聲說:“這樣也可以?”
皮院長揮揮手,“冷靜。劉忠全這些年,沒少交結朋友,你也知道,他是律師協會的會員,和一些什么人交上朋友了,不想你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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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怎么可以這樣呢?太輕了!”
“是輕。不過,我們也別一棍子打死人家。再說,幸虧你們發現及時,救了他一命,要是遲兩個月發現,那,處分就不同了。”
趙一霖嘆了幾口氣,離開了皮院長辦公室。
太氣憤了,就這么一點處分,等于是沒處分。
回到科室坐了一會,突然保安上來說,“趙主任,不好了,你的車子被人損壞了。”
趙主任猛然站了起來,第一個念頭,他就認定,必定是劉忠全。
來到地下車庫,一看,可惜了,車身兩邊,深深地劃了幾道刮痕,做一下漆,沒幾千根本做不到。
趙一霖又檢查了一遍,幸虧檢查了,原來,輪胎被劃了幾刀,還不是一個輪子,而是四個輪子。
“報警!”保安第一個反應。
“對,報警——不,算了,不報了,冤冤相報何時了,這一次就放過他吧。”趙一霖說。
“這是你的風格?”
“嗯?我什么風格?我一貫是遵紀守法,模范公民。”
“是,是,我知道,您是典型的模范公民,我是說,你應該會要求報警的。”
“算了,不報了。”
“你知道誰?”
“不知道哇。”
“既然不知道,他明天又割你的胎怎么辦?”
“我估計是不敢了。”
可是,事實上,第二天,趙一霖上班做完事,還沒到吃午飯時候,他就預感不對勁,趕緊到地下室一看,昨天的刮痕沒增加,輪子卻又被割壞了。
四條米其林的新輪胎呀!
三千多又沒了。
趙一霖心痛了好一會,也猶豫了好一會,然后,打了一個電話。
“楊老板,你好,老客戶,趙一霖。麻煩你再給我換四條輪胎,米其林的,在醫院地下車庫。”趙一霖有氣無力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