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與醫學有關的商業項目例外。
如什么“治療儀”，什么“元氣袋”，什么“針”，不是技術，是商業，或者說根本與醫療搭不上邊。
譬如某些保健品，或者保健床，保健腰帶，什么磁場治療、微波治療、量子技術，等等，號稱能治療癌癥，治療百病，這不是發明，這是胡扯。
真正的技術都是免費的。
例如心臟介入技術，技術本身是沒有專利的，誰都可以學，誰都可以用。
再譬如，劉牧樵他們的微創穿刺技術，也不能申請專利，誰學誰用，免費使用。
當然，設備那是另一回事，設備只是實現技術的載體，這個載體是需要與經濟掛鉤的。
滬市醫科大學神經精神病醫院并不拒絕劉牧樵的技術，他們也想學。
雖然微創穿刺治療癲癇，會讓他們開顱治療癲癇的教學手術陷入尷尬。但是，他們還是有的人提出來，允許劉牧樵開展新技術。
不過，更多的人反對。
反對的人理由很充分。
不成熟的技術，不能拿出來做教學用。
這條理由很有說服力。
劉牧樵和郝教授這門技術，除了他們自己，誰見過？
萬一失敗了呢？
醫療事故責任誰來承擔？
很快，反對的聲音占了，既然郝教授提出來做教學手術，那他們應該是有把握的，人家郝教授也是成名人物，他不會拿自己的聲譽打賭的，他一定有很足的把握才提出這個要求的。
反對的人則說，誰知道呢？利令智昏的人還少嗎？
在醫學界，冒險激進的人還不少，甚至大名人，大醫學家也有弄虛作假的。
爭論還沒有結束。
郝教授和劉牧樵只能等待。
郝教授到別的學術廳又去聽了一堂學術講座。
劉牧樵沒興趣。
他走出希爾頓大酒店，在外面看海景，一個人走在沙灘上，一點也不感到寂寞。
劉牧樵在分析今晚的手術，做的可能性非常小。
因為，這不僅僅是科學方面的爭論，彭千龍上次明確說了，要求劉牧樵不能弄出太大的動靜。
他應該到了現場。
就在此時，彭千龍真的到了滬市，他就站在劉牧樵背后。
“劉博士，在想什么心事呢？”
聲音傳來，劉牧樵嚇了一跳。
“哦，你呀。”
“沒想到我會來滬市吧？”
“沒想到。因為我？”
“是，也不是。”
“怎講？”
“我來滬市，當然是來攪局的。不過，也不完全是，你可能不知道，我們其實也是贊助商之一。你們送人的u盤，就是我們送的。u盤里，并不是空的，里面有很多的資料。”
劉牧樵吃驚不已，他們真是無處不在啊。
“看來，你的計劃成功了。”劉牧樵苦笑。
“那當然，我的計劃怎么可以不成功呢？”彭千龍干笑。
“嘿嘿，你很自信啊。”劉牧樵冷笑了一下。
“自信，那是必須的，誰叫我們本身太強大了呢。”彭千龍笑得有些夸張。
“好吧，走著瞧吧。”劉牧樵冷冷說了一句。
“沒問題，你每一次進步，我們都會關注的。”
和彭千龍的談話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幾分鐘后，劉牧樵離開了海邊，回到賓館。
他沒有去聽癲癇的學術講座。
沒意思。
非常沒意思。
心情不好。
再說，癲癇的診斷并不難，關鍵是治療。
治療一是用藥物，二是手術。
臨床上，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用第一種辦法，長期的藥物治療。
對于藥物治療，已經研究幾十年了，劉牧樵根本提不起興趣，他覺得，根治才有意義。
根治做得最好的是滬市和京城的幾所大醫院，他們開顱，摘除病灶，已經探索了很多年了。
今晚，做手術的是滬市醫科大學神經精神醫院的一個有名的團隊，他們開展這種方法已經有10年的歷史，每年要做幾百臺手術，已經為幾千病人解除了痛苦。
他們的成功率很高，達到了世界先進水平，66的成功率，在國內位于第一梯隊。
劉牧樵也承認，用盲穿法治療癲癇，并不好推廣。
但是，他現在的研究還是有意義的，克服兩個問題就有推廣價值了。
一是定位問題，培養一些核磁共振專家，專門辨認腦部病變，發現、鎖定病變部位。
二是穿刺。
穿刺其實也不是說必須盲穿，不用盲穿，也可以通過ct引導，只是麻煩一點而已。
所以，劉牧樵覺得，自己的研究方向沒有錯。
當然，今天很可能不能進行教學手術了。
不過沒問題，回去，和郝教授，帶領一群人，教會他們在ct引導下進行微創治療。
問題是附屬醫院有沒有大師級水平的核磁共振醫生。
沒有的話，得為他們培養一個。
劉牧樵現在是宗師級的影像學專家，感覺有些寂寞，得培養幾個大師級別的影像學醫師。
他坐在大廳胡思亂想。
他已經不在乎今晚能不能手術了，要是不能做，那就干脆看一臺別人的手術，倒要看看開顱手術治療癲癇有多殘酷。
正想著，有個50多歲的男子走了過來，說：“你是劉博士對吧？”
劉牧樵點頭，“嗯，是的。”
“我剛才聽了郝教授的講座，深受啟發。我想問你，你和郝教授合作研究這個課題，最初是從哪里受到啟發的？”
劉牧樵推了一下眼鏡，說：“很簡單，受繼發癲癇手術的啟發。”
“哦，繼發癲癇，我們都知道，它有一個明顯的病灶，有疤痕，可是，原發性癲癇，我們是看不到病灶的呀。”
“您貴姓？”
“免貴姓李。我是滬市醫科大學神經精神醫院癲癇2科的教授，我過去看過你的手術，繼發癲癇穿刺根治術。”
“哦，李教授，你好。我告訴你啊，原發癲癇，和繼發癲癇是一回事，都有一個誘發點，而這個點，都是疤痕。只是，原發性癲癇的病灶比較難辨認而已，只要找到了病灶，根治就比較簡單了。”
李教授遲疑了一下，“你能辨別原發性癲癇病灶？”。
劉牧樵微微一笑，說：“是的，其實這也是我所占有的優勢。”
“我這里有一張核磁共振片，你能找到病變部位嗎？”李教授打開手機，手機上，有一張核磁共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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