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教授看到了希望,一個屬于他自己的希望。
他要拜劉牧樵為師,成為國內的第一流頸椎外科專家。
過去,他主要關注的是椎體的支撐問題,而劉牧樵,更主要是側重于修復神經。
眾所周知,頸椎脊髓出了問題,最核心、最本質的治療就是修復神經,修復了神經才可能從輪椅上站起來。
當年體操運動員某蘭頸椎受傷,至今還在輪椅上,要是能夠在劉牧樵手里治療,就有希望重新站起來。
可惜那個時候最頂尖的專家,也沒有現在劉牧樵的水平。
昌西醫院手術室里,手術進行得還順利。
手術在顯微鏡下做了很長時間了,劉牧樵很認真,但是手速很快,幾十束的神經,他一束一束縫合起來。
何教授也被分到了三束,他用了三個小時,才完成了三束的縫合,其中還有一束被劉牧樵推翻了,他重新來過。
手術做了11個小時。
終于,縫合了最后一針。
“叫病人不能焦慮,肢體恢復功能要從三個月開始,一直到三年。三年之內都需要進行功能鍛煉。”
這是劉牧樵對李主任的交代,很多病人在這個時期會出現焦慮,只有給了他明確的恢復時間,他才會配合訓練。
“我要做第二臺手術去了。”劉牧樵說。
“我還可以做一助嗎?”何教授興奮地說。
剛才這臺手術,對何教授的幫助是很大的,這樣的手術要是能夠跟十臺八臺,自己的技能來一個飛躍絕對不是問題。
誰知劉牧樵有些驚疑,問何教授:“你能做一助嗎?這一臺手術是神經外科的,你會做神經外科手術嗎?”
這次又輪到何教授吃驚了,“你還會做神經外科手術?”
劉牧樵把手術衣丟進簍子里,手套也丟進了污物桶里。
“會的。”
“你又是主刀?”
“是啊。”
“你是三個學科的專家?”
何教授簡直不可思議,一個外科醫生,你怎么可以在三個學科上都成為專家?
何教授追問:“這三門學科,頸椎、胰腺、顱腦是互相沒有聯系的學科,你是怎么做到的?”
劉牧樵就很難回答這個問題。
他也沒有多解釋,隨便敷衍一下,說:“我吧,愛好比較廣泛而已。”
顯然,這樣的解釋沒有說服力,也沒有邏輯性。
劉牧樵走了,何教授只好與蘇雅娟匯合,在賓館里等候劉牧樵。
“蘇雅娟,我問你,劉牧樵是怎樣成為三個學科專家的?”
蘇雅娟正在喝茶。
他們在賓館一樓的咖啡廳里等劉牧樵回來。
“他不止是三個學科的專家。”
“啊!那還有別的專長?”何教授很吃驚。
蘇雅娟抿了一口茶,說:“他在外科方面,達到頂級專家水平的有胰腺外科、肝臟外科、腸道外科、神經外科,脊椎外科,骨科的無痛正骨法,還有特殊傷口的處理。在內科系統方面,他的神經學科,兒科學,中醫學,針灸推拿都有很深的造詣。他還有很多方面的特長,譬如影像學,影像學專家一般也不是它的對手,心血管的介入治療,他的手法也是獨一無二的……”
何教授越聽越是心驚。
當他聽到蘇雅娟介紹說,劉牧樵用微創治療原發性和繼發性癲癇的時候,他再也不能無動于衷了。
“我想跳槽。”
“你們附屬醫院有好幾個跳槽過來的,朱亞光,就是你們大學附屬神經精神醫院的,他帶了幾個人過來了。等一會,你就可以見到他了。”
“朱亞光?我認識啊,他是附屬神經精神醫院的一顆新秀,比我還小,名氣卻不小,他來了多久了?”
“才半年多吧。他是我們醫院神經外科主任。”
今天,劉牧樵和朱亞光會師了,朱亞光的手術從上午就開始了,最關鍵的部位,就等劉牧樵來主刀。
這幾天,劉牧樵所做的手術都是非常有難度的,就譬如今天這臺顱腦外科的手術,手術部位接近腦干。
一根鐵絲穿透進了腦袋,今天是第二次手術。
第一次是取鐵絲,清創不徹底,留下了雜物,出現了顱內感染。
要不是接近腦干,朱亞光也不至于要等劉牧樵上臺。
劉牧樵和朱亞光都在顯微鏡下操作,他們幾乎是在毫米級范圍內做手術,連喘氣都要很小心。
劉牧樵由于有宗師級的穿刺水平,所以他在顯微鏡下操作時,幾乎是沒有顫抖的,絲毫不動。
朱亞光可就沒有這么幸運了,他的手也很穩,但是在顯微鏡下看,這種顫抖
全文免費閱讀就在我的書城
可就不是一點點了。
他想不通,劉牧樵怎么可以做到一絲都沒顫抖。
這是教不來的。
朱亞光只能在顫動的情況下做縫合。
其實,他做得很出色了,也已經是很穩了,只是相對于劉牧樵來說,差得太遠了。
毫不夸張,劉牧樵的手,等同于機械手。
朱光亞知道,在神經外科,要超越劉牧樵是沒有任何希望的,他能做的是盡量把后面的追兵甩開。
“下面,就是腦干。你來完成,動作要輕,要柔,別去碰腦干的神經纖維,你試著把左邊的壞死組織清除,這是很關鍵的一步,要清除干凈。”
劉牧樵停止了手術,他讓朱亞光練手。
顯微鏡下,朱亞光的手陡然顫抖得更厲害了。
“平常心,平常心!”劉牧樵安慰他。
平常心,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朱亞光努力控制情緒,努力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別的事,也許你想怎么樣就能怎么樣,但就是這“冷靜”兩字,你想冷靜,卻偏偏冷靜不了。
劉牧樵也知道這種心理,干脆就算了,不多說話,任由朱亞光自己做。
不過,他的眼睛始終注視著顯微鏡下,生怕朱亞光有失誤。
果然,朱亞光的刀片猛然向腦干伸過去,眼見就要割向腦干纖維了,連朱亞光自己也失望了。
突然,朱亞光發現,刀鋒被擋了,被劉牧樵手上的鑷子攔住了去路。
恰到好處的阻攔,消除了一場事故。
不是巧合,是劉牧樵有意的,他一直就在準備這朱亞光犯錯。
“你大膽做下去,我在給你保駕護航呢!”劉牧樵說。
朱亞光剛才出了一身冷汗。
好了,他現在才知道,劉牧樵一直在保護他。
接下來,朱亞光不再畏手畏腳了,而是反而大膽了。
做風險比較大,又需要精密操作的手術,越是認真謹慎,越容易出錯,反倒是你放開手腳,出錯率反而就降低了。
朱亞光放開了手腳,他的手不再那樣顫抖了。
“漂亮!”
當朱亞光完成最后一塊壞死組織切除后,劉牧樵贊美了一句。
這不是一句隨意的贊美,而是一句是有意義的驚呼,因為,劉牧樵心里明白,朱亞光的神經外科技能,又進入了新的境界。
他踏進了一流醫生的行列,假如此時回滬市醫科大學神經精神醫院,他算得上半個大佬了。
“謝謝。”
朱亞光真心地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