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點鐘。
安泰醫院在寧靜中迎來了新的一天。
手術室里的人并沒有意識到天已經亮了。
劉牧樵嚴肅的臉孔終于輕松了許多。
手術，終于接近尾聲。
又是一個通宵。
和往常一樣，劉牧樵做一個通宵也不需要吃多少回氣丸，他精力就有這樣好。
“手術，你們年輕的接著做。”劉牧樵沒有發覺這句話的毛病，他把主刀位置讓給了蔣薇薇和趙毅。
蔣薇薇今年33歲，趙毅32歲，確實年輕，但和劉牧樵比，大了幾歲，這才是事實。
劉牧樵把手術交給他們兩個，他和杜小平下臺了。
關鍵的做完，給年輕人一個機會。
昨晚的手術很具有挑戰性，一個把腹腔炸得稀爛的患者，劉牧樵幾乎是幫他重新修復了整個腹部。
腹腔里的臟器很多，一般的臟器修復起來并不太難，只有胰腺比較復雜，他把杜小平叫起來了，有他做幫手，手術就簡單很多。
患者所有的腹腔器官都受到了損害，其中，脾臟損傷較大，劉牧樵毫不猶豫就把脾臟切下來了。
脾臟是體內可有可無的器官，切除脾臟，對人體幾乎沒有太大的影響。
“老杜，不好意思，你昨天才從西亞回來，就讓你加了一個通宵的夜班，你老婆不會有意見吧？”
劉牧樵一邊洗手一邊說。
“到了我這個年紀，除了賺錢，別的什么用處都沒有了，老婆哪里還會有意見？我們都已經分床睡了。劉牧樵，你，我倒是規勸你，你都已經27歲了，春宵一刻值千金，還不正式談朋友，大好年華就這樣白白浪費，你不覺得可惜？”
杜小平說的話，劉牧樵只是半懂半不懂。
“你這個月出去了幾次了？”劉牧樵是問他的飛刀。
“3次，兩次單飛，1次和滕策搭手。”
杜小平的市場主要在西亞，那邊的人舍得出錢，10萬美金的價格，沒有人還價。
滕策還是拼命老錢，他幾乎是大部分時間在國外，他和杜小平的手術量大約是3比1，但是，有一個現象，他也是無可奈何的。
就是有錢人更相信劉牧樵，所以，能走的，都會去安泰醫院，不能走的，留在國內，也會要求請杜小平一起手術。
這就形成了杜小平單飛，和滕策合作做手術兩種情況。
杜小平也不需要太多的飛刀機會，一個月4次是比較好的一個頻率，多了，時間上安排不下來。
“滕策還是那樣瘋狂？”劉牧樵7步洗手法已經成為習慣，洗手從來不馬虎。
“他一個月只有四分一的時間回到自己單位，其他時候就是在外做飛刀。不過，歐洲，他一直打不開市場。”杜小平說。
劉牧樵笑了笑。
歐洲那邊的人，優越感時間已經很長了，除了白人，其他人都不相信。
雖然滕策曾經被認為世界第一高手，但歐洲人并不認可，他們寧愿相信沒有名氣的白人，也不相信滕策這個黃皮膚的人。
“劉牧樵，吃早餐去。”杜小平已經洗完了手，他相對馬虎一些，洗完了，擦干手就把洗手衣脫了。
“吃面條去。洪水師父的面條，你吃過嗎？”
“沒有，很有名嗎？”
“你不會還不知道我引進來了一個面條大師傅吧？”
“聽說了，聽說你高價請了一個叫洪水的人，專門來安泰醫院做面條。只是，我在想，面條再好吃，也就是面條。”
“走，試試，我敢保證，今后，你一定會經常去吃面。”
自從洪師傅來了之后，劉牧樵已經在那里吃了十幾次面條了，雖然沒有他師父老王做的好吃，但是，很不錯了，搶走了不少林老板的下鍋粉生意。
杜小平和劉牧樵來到了食堂。
“咦？王師傅！你怎么也來了？”劉牧樵一驚，黔省附屬醫院的面條大王王師傅正在忙著做面條。
“喲！劉教授，又見面了，沒想到我會來投奔你吧？我那邊已經退休，把攤子交給了大徒弟。今后，我就賴在你這里了，不管你收不收留，反正，我準備在清江市養老。”王師傅大聲說。
“你這是把一家老小都搬過來了？”劉牧樵有些吃驚。
“我哪里有什么一家老小？就愛人跟著我。還有一個女兒，嫁給花市的一個本地人，手里有兩棟房子出租。沒有正式的工作。”王師傅說。
“房東？”杜小平說。
“是呀，做房東。”王師傅說。
“嘖嘖，有錢人那！”杜小平羨慕不已。
“嘿嘿，一般般吧。”王師傅謙虛。
“一般般？”
“錢倒是有幾個，據說，那邊的房東整天就是喝喝茶，聊聊天，還打幾手牌，生活過得十分的悠閑。”
“是的，有一部分房東確實是很悠閑。不過，也有不少的房東忙得很，自己做買賣，收房租都要在晚上來收。”
“王師傅，你真的不準備走了？”
劉牧樵問，他這個年紀了，換一個城市生活不一定習慣，關鍵是熟人，親戚沒了，會比較孤獨的。
“不走了。”王師傅很干脆。
“那你的熟人朋友你舍得？”杜小平問。
“哎，都上年紀了，哪里還有很多朋友，親戚，其實也漸漸疏遠了，我在醫院做面條，今后還怕沒朋友？”王師傅說。
“老王，你真的這么想？”劉牧樵問。
“我來這里，確實是沒準備再回去了，洪水打電話來，他一個人忙不過來，面條出名了，請的人，都幫不上忙，我擔心生意一好，他只能打馬虎，會把我們的面條名氣給沾污了，所以，那邊我干脆辭了，來這邊幫他幾年。”
王師傅說得很認真，他對于自己的這份事業很熱愛。
這才是最正確的態度。
洪水在安泰醫院已經打出了名聲，他掛的招牌還是“王師傅”湯面，現在真正的王師傅過來了。
王師傅是3天前過來的，吃過他的面條的人已經超過1000人，就連蘇雅娟、夕羽都已經嘗過鮮了。
確實好吃。
王師傅親自動手，他要做兩碗絕佳美味的面條給劉牧樵和杜小平吃。
好家伙，十幾分鐘，面條上來，杜小平一聲驚呼，“嚯！太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