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大家狐疑的時候,劉牧樵通過直播系統告訴大家,剛才發現病人有新的出血點,為了慎重起見,急查出凝血時間。
變化比計劃快。
這就是一個典型案例。
幾乎所有人都覺得收獲不小,也幾乎是所有人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在所有手術中,
遇到出凝血時間有問題的不到千分之一,并且,這種出凝血時間異常,幾乎百分之百會在術前發現。
這種萬分之一的臨時在術前檢查的情況,幾乎所有的醫生都會忽略。
劉牧樵沒有。
劉牧樵是不是小題大做?
會不會是虛驚一場?
絕大多數人都認為,會是這樣。
驗證預測的結論很快就出來了。
果然,出血時間異常,
凝血時間也是異常的,凝血因子減少。
到這個時候,眾人才驚訝不已。
大醫就是大醫!
“急查肝腎功能!準備凝血因子。”劉牧樵又開了口頭醫囑,“我懷疑這個患者有急性肝功能衰竭。”
劉牧樵輕聲對李教授說。
病人這個時候處在淺睡眠狀態,用了術前針,鎮靜的。
劉牧樵的聲音病人應該是聽不見。
直播并沒有停止。因為直播不僅僅是為了看切開,止血,清洗,摘除這些,而是對待整個病人的處理過程。
這是一個很意外的例子,千載難逢,很有教育意義。
當然,也不是都是正面的。
出凝血時間在術前的1分鐘前發現,并且還不是由本院的醫生發現,這種情況多少有些令京大一院臉上掛不住。
多少有些丟面子。
肝功能檢查結果出來了。
急性爆發性的肝功能損害。
取消手術。
現在問題不是癌癥本身了,而是肝臟損害。
這種肝臟損害,很可能是進院以后某種藥物引起的。
藥物性肝損害,現在必須趕緊停藥,
是那種藥?
這個病人使用的藥物有很多,都是急需的,停哪一種,這就要有精準的判斷。
直播停了。
病人推下了手術臺。
現在急需處理的事是恢復肝功能。
大會診開始了。
肝臟損害的處理,屬于內科。劉牧樵也沒有一個成熟的意見,他自己知道,這不是自己的特長,就必須聽取其他專家的意見。
劉牧樵沒有參加會診。這不屬于內科范疇,就連李教授他們也沒有參加病例討論。
病人并不是李教授管理的,他只是臨時請過來做示范手術的,所以,他的身份和劉牧樵差不多。
女教授參加了會診。病人是她管的,她一組的副主任醫生,主治醫生都參加了會診。
討論時間不長,會診的結論是趕緊上人工肝。谷袌
上人工肝有利于病人渡過危險期,讓肝臟回復功能。
可是,說實在的,促進肝臟功能恢復的藥有不少,但是,真正有效的很少,對于這種嚴重的肝臟損害,
還找不出一種肯定有效的藥物。
遇到難題了。
這個時候,
人們想起了一個人,李六一。
李六一在重癥病人搶救的時候,還有一個絕技,就是肝損害時,他不是有一兩種特效藥,而是通過綜合治療,可以促進肝臟的恢復。
“哎,要是李六一還活著就好了。”
在京大一院人心中,李六一已經死了。他家里人也這樣認為。李六一的兒子最近結婚了。李六一的前妻也有了男朋友。
哎,好慘!
京大一院對李六一充滿了同情和惋惜。
也確實,京大一院自從沒有了李六一之后,重癥醫學科的情況每況愈下,出了幾件大事,預期能救活的病人沒有救活,漸漸顯出了原形。
本來,京大一院有300張重癥醫學病床,現在的入住率不到60了,明顯與過去的一床難求有落差。
說實在的,有李六一在的時候,大家也不覺得怎么樣,但突然少了他之后,原本很簡單的問題現在變得很復雜了。
醫學確實是這樣,有的人舉重若輕,有的人舉輕若重,要做到很平常一樣治療病人,看起來很簡單,但到了自己處理這個問題的時候,不得不猶豫了,顧慮也多了,信心也不足了,最后實際上的療效也差了很遠。
李六一失蹤之后,京大一院還是在使用原先3.0版的急救藥,可是,實際運用中,突然沒有了原先的效果,這非常令人疑惑不解。
藥還是那種藥,但用的人不是那個人了,療效就差了很遠。
原本預期可以救活的病人,接二連三離世,頓時,京大一院重癥醫學科亂了。
怎么回事?
找原因。
原因很快就找到了,很簡單,用藥時期不對,用藥分量不對,輔助用藥不對。
誰才能用對?
教授們傻眼了。
過去,他們在李六一的指導下輕松就能夠應對自如,現在失了主心骨,他們覺得好難好難。
他們不得已,開始收縮,再也不給家屬太高的期望值,他們會把期望值降得很低很低。
最后一對比,你們根本就沒有優勢,人家協和都說有7成的把握,而你們只有3成把握。
漸漸,社會上傳開了,京大的重癥醫學不行了。
一個人成就一個學科,又因為這個人的離開而毀掉一個學科,歷史上太常見了。
京大一院的重癥醫學科也是最近幾年興旺發達的,過去,它雖然也強大,但并沒有與其他醫院拉開檔次,京大一院的重癥醫學科與陸總醫院,協和醫院等大型醫院相差不大。
李六一來了之后,特別是劉牧樵貢獻了中醫處方之后,京大一院就異軍突起,把老牌醫院陸總和協和壓下去了。
現在打回了原形。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非常大的遺憾。
不過,話說回來,京大一院重癥醫學科雖然被打回了原形,但它的原形并非老弱病殘,它的本源還是相當的強大的。
病人做了“人工肝”,補充了凝血因子,用了一些護肝的藥物,還使用了大劑量的糖皮質激素。
他們把情況通報了劉牧樵。
手術,暫時是做不了了,即使未來哪一天做手術,也不會做直播了,至于是不是劉牧樵做,很可能沒這個必要了。
劉牧樵去了賓館報了到,要了一間房間,不一定會住在這里,劉牧樵會回家休息,但是,劉牧樵中午和傍晚也需要有落腳的地方。
他要了一個套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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