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有什么好摸的?
姜禾低頭看著自己指肚上的繭子,對于這個問題有點想不通。
被他拉著的時候,那寬實的手掌好像很大的樣子,但沒多少力,她感覺用力一下就能給許青捏得咔吧響。
自己的手又粗糙又不好看,這家伙為什么喜歡?
姜禾偷瞄一眼許青,眼神重新落回自己手掌上。
「登徒子的妻子頭發亂、耳朵斜,嘴唇裂、牙齒缺,走起路來彎著腰一瘸一拐的,而且滿身癩疥,但登徒子卻很喜歡她,和她生了五個孩子……」
“你在想什么?”許青見她面色怪異,不由出聲。
“沒、沒什么!”
姜禾有些慌亂,緊緊抿著嘴,心跳又砰砰開始加速。
確認了!
這家伙就是個登徒子!
明明很難看很粗糙的手,卻還是很喜歡,不是登徒子是什么?
二娘、二娘怎么說的來著?
“走吧,開場了。”
許青瞧那邊開始檢票,便準備帶姜禾過去,轉頭看見她在那兒苦苦思索著什么。
“怎么了?”
“……沒事。”
姜禾欲言又止,低頭看看右手上拿的小熊,忽然把爆米花遞到他手里。
“做什……”許青疑惑地接過來,話沒說完,就見她狠狠一拳砸到小熊的臉上。
砰!
“……”
“好了,剛剛你說什么?”姜禾問。
“我說,電影開始了。”許青看著她手里的熊,聲音輕輕的,溫柔的不行,“那兩張票拿出來,需要給他們看一下,然后就可以進去了。”
雖然毛絨玩具彈性很好,但照這樣下去,估計撐不了多久就得報廢。
年紀輕輕的,女孩子家家……為何這樣暴躁?
“你不會打我吧?”
想了想,許青忍不住問。
“不會。”姜禾搖頭,頓了頓道:“你快點學會武藝吧。”
“嗯?”
“那樣我們兩個可以切磋一下。”她忽然發現一條康莊大道。
“大可不必。”許青一個激靈,拿著爆米花就走,“票拿出來,給那邊門口的人。”
約會有風險,追求女俠須謹慎。
安安穩穩檢過票,兩人尋著座位上的號碼找到最后一排中間位置,許青把兩瓶礦泉水放到坐椅扶手的凹槽里,爆米花在中間——下午的場次人不多,場內稀稀疏疏才坐了三分之一,最后一排只有角落被另外兩個人選了,中間這里沒有人,所以可以占三個凹槽。
姜禾還記得許青的囑咐,從進來開始便一言不發,左瞧右瞧看別人入場坐下,再看看前面大屏幕上開播前的廣告與消防知識,忍住心里的驚嘆。
這個屏幕好大。
“等下會關燈。”
話音落,影廳里的燈光滅掉,陷入一片漆黑,片頭開始。
許青仔細瞅瞅姜禾,見她也正看過來,黑漆漆的環境里倆人對視片刻,又若無其事地各自轉回頭,認真看向大熒幕。
故事展開,藥販、神父、舞女,二流子、還有個狗頭軍師,這五個原本毫無關系的人,被一種藥串聯在一起。
前半段發展平緩,導演不疾不徐地講著故事,時不時有些小笑料,影院里傳來幾次笑聲,姜禾眨巴眨巴眼睛,有些理解許青在家看電影時的感覺了。
到黃毛出場時,她不由看許青一眼。
雖然許青比電影里那個黃毛帥,但莫名的,就是感覺這貨氣質和他有點像。
尤其是以前那個紅頭發……流里流氣的,像個小地痞。
想到這里,她又仔細看了看許青,那種有點像的感覺才消失掉。
黃毛傻乎乎的,許青精的和鬼似的,一點也不像。
“看什么?”許青有點莫名其妙。
姜禾搖頭,說了不出聲就是不出聲。
重新想想,那個頭發亂糟糟的徐崢才和他氣質像,吊兒郎當的樣子如出一轍。
不對,王傳君那雞賊的樣子和許青更像……
姜禾面無表情地看著電影,心里在比較著哪個更像許青。
“吃。”
許青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捏著爆米花捅捅她手肘,低聲提醒一句。
他發現自己失算了,爆米花夾在中間,想牽手的話就不能吃,想吃的話就不能牽手。
嘿,許青這個悔啊……早知道把爆米花放她另一側,反正他也不喜歡吃。
喂是不敢喂的,已經看過一次電影的許青沒有多專注,一會兒看看姜禾,一會兒看看角落里那對兒情侶。
就知道選角落的人不干好事,目的不是來看電影的,大熒幕上徐崢和黃毛打架,那對兒情侶在角落里打架,透過昏暗的環境,能隱約看到那倆人都啃在一起了。
傷風敗俗!
許青饒有趣味地側頭瞅那邊一會兒,回過頭發現姜禾在看他。
“他們在做什么?”姜禾終于忍不住好奇,湊到他耳邊很小聲地開口問。
“做情侶該做的事。”許青小聲回答。
“看起來不是什么好事。”姜禾看不清兩人動作,只感覺不太對勁。
“別理他們。”
“哦。”
結束小聲交談,兩個人坐在最后排繼續安靜看電影,許青閑著無聊,見姜禾對爆米花不太熱衷的樣子,伸手過去拉她袖子。
姜禾不明所以,任由他把自己胳膊拉過去,然后手被握住的時候才驚了一下,身體微微一僵,下意識把手抽回來。
“就牽一會兒。”許青又動動她袖子。
“……”姜禾不答,心里慌慌的,眼珠子亂轉。
明明那么多繭子還一直想牽……
什么流氓,這家伙明明就是登徒子!
「但登徒子卻很喜歡她,和她生了五個孩子……」
許青那天的話語又在她心里重現,姜禾睜大了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生五個……
嗯?
許青還在輕輕扯她袖子,見她表情變幻,一腦門疑惑。
牽了一路,怎么現在不讓牽了?
想啥呢這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