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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十安只在晚上九點多出來一趟,撒個尿又鉆回房,繼續呼呼大睡。
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到和瀟瀟在洛城,搬出去租房住,沒羞沒臊的生活就開啟了,從此過上被榨汁的日子。
整個夢很幸福,只是最后忽然冒出來秦浩的黑臉把他驚醒,睜開眼睛盯著天花板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老丈人這種生物就該天天加班,天天加班,一點空都抽不出來才對。
許十安滿腹怨念,瞧瞧窗外,天已經蒙蒙亮,才早上五點,這是畢業后醒的最早的一天,昨天實在睡得早。
在床上躺到六點,再也躺不下去,他穿好衣服下床,出來洗漱一番,打算到露臺看看初升的太陽,那邊許錦已經穿著米白色練功服,在一板一眼地練拳。
衣服上一個憨態可掬的小鴨子,許十安一直覺得這件衣服不適合她,應該找那種畫一頭大霸王龍的才對。
“姐,你知道人為什么要睡懶覺嗎?”
聽見許十安說話,許錦瞥了他一眼懶得理,繼續練自己的拳。
習武這事,練過才知道它的好,早起打一趟拳,一天都精神,反觀許十安,年紀輕輕已經快要廢了,連她一個女孩子都打不過。。
許十安活動兩下腿腳,正當許錦以為他也要重新拾起來練一下的時候,卻見這貨又躺到藤椅上了,吱呦吱呦晃著,摸出手機對著她。
“我勸你不要作死。”
許錦終于舍得出聲,她怕自己忍不住把他打廢了。
昨天想找理由揍他一頓,但是被許青提起來背黑鍋的事,便放過他了,其實十安有時候也挺不錯的……這是剛剛的想法。
許錦發現自己錯了,弟弟這種生物不打真不行。
“你這么漂亮,拍張照……我拍太陽,拍太陽。”
許十安見她神色不妙,只好把手機挪開,再轉念一想,咦,不對。
有丹書鐵券啊!
正想再挪回去,許錦卻已經收勢吐氣,整理整理袖子回客廳,路過這邊還伸手彈他腦殼一下,發出輕輕砰的一聲,許十安啊一聲揉腦袋。
要不是看她長大了,動手不便,非要揍這個許錦一頓。
許十安冷哼,不和女人一般見識。
都已經雙雙畢業,在外時已經是成年人,在家里還是那么幼稚。
練完拳六點半,即使已經畢業,許錦依然拿出英文讀物,學習半個小時,再去廚房煮個蛋,熬點粥。不知道什么時候,她已經在學著做早餐。
等做好了端著碗小口喝的時候,許錦才想起來許十安也起床了,喊他一聲。
許十安本不想理她,但是昨天晚飯沒吃,現在已經很餓了……還是吃吧。
饅頭是冷的,不過大男人不講究,掰開饅頭把雞蛋夾進去,用力一捏——這是在學校吃飯養成的習慣,味道蠻不錯。
許錦早上不吃饅頭,清粥小菜頂一下,完事把自己的碗沖洗一下,又鉆回房間。
等到八點多,姜禾才起床,見到早飯驚喜一下,左右看看,只見到沙發上的許十安,“你做的?”
“嗯。”
許十安臭不要臉的點頭。
“以后都交給你了。”
許十安咳了兩聲,“不是,剛剛許錦做的。”
高三的壓力驟然清空,日子變得慢悠悠的,每天就是閑著打打游戲,看看書,出去和朋友聚聚,除此之外,就是等待結果。
七月中旬,許錦的結果先出來了,就在一個晚餐后,她擦了擦嘴,很平淡地說了一聲過了,姜禾還在莫名其妙,許青已經重重拍了一下大腿,發出清脆的聲音。
“我就說嘛!我女兒怎么可能上不去?”
許錦瞅瞅他,“你明明說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讓我謹慎點多填幾個志愿。”
“……哦,是嗎?”許青撓一下鼻子,“只是那么說,其實還是相信你的。”
“真可惜,要是明年重來,你就準備把我送去北大吧。”
許錦惋惜的搖搖頭。
“過分了啊。”
許青摸出手機給許文斌倆人報信,許文斌可能沒看手機,周素芝很閑,在群里發小煙花的表情。
許十安縮在角落,很能吃。明明也是堂堂一本,竟落到如此地步。
許錦的已經有信了,他和瀟瀟的還沒沒動靜,讓人急躁。
“等下個月,把你們兩個,還有瀟瀟,三個人的升學宴一起辦了。”許青道,許十安這邊是很穩的,本來就很努力,上洛城大學有幾分把握,又超常發揮了一波,更穩了。
轉眼間一雙兒女已經要上大學,他不由感到唏噓,同時后悔當年沒有在老房子窗外土里埋幾箱酒。
以前人常說女兒紅,生下女兒的時候埋進去,過個十八年出嫁的時候剛好拆開喝,現在十八歲不出嫁了,拿來喝卻也不錯。
“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你可厲害了,我這家里最聰明的頭銜要讓給你了。”
“早就該讓了。”許錦道。
“對對!”姜禾在一旁點頭附和。
“放寬心,你最不聰明的頭銜沒人能搶。”許青拿過姜禾的手,在她手背上輕輕拍著,安慰道。
然后他就被打了。
姜禾嘟嘟囔囔地收拾碗去洗,許青揉揉后背,坐正了保持自己一家之主的威嚴。
“一個洛城,一個首都,都跑出去了,也別擔心,我早就和你們說過,有本事就出去吃香的喝辣的,或者留在江城也有我和你媽的這兩套房子大半個花店。”
“反正考好考不好,都是你們自己的事來著。現在也算……怎么說?努力看到了回報,來,咱們拿可樂干一杯,算是慶祝吧。”
許青起身到冰箱里拿了幾罐可樂,幫許錦打開,許錦終于露出一絲笑意,確實,這話很早許青就說過。
首都離家很遠,她也曾猶豫過要不要選個近點的,在家里很舒服,可是又想去外面看看,糾結很久,想起許青的話才定了心思,喜歡,那就去,不讓自己留遺憾。
“我呢我呢?”姜禾不高興,慶祝怎么能不帶自己,也跑去冰箱里拿一罐可樂出來,嘭一聲揭開,和他們一起喝。
“反正這片兒自留地,你們能在外面發展當然好,想回來也有地方,在外面別逞強就行,怎么都是一家人,那時候我和你們爺爺慪氣還睡過大街,千萬別學我。”
“爸你還有這么叛逆的時候啊。”許十安驚嘆。
“哼,我年輕的時候被那么長的劍指過,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姜禾:盯。
許青看著十安,就像看到了當初的自己,許錦太要強了,不像他,也不像姜禾,心中有著一股氣,自信而強大,雖然是好事,但可能會很累。
夜幕微垂,這個盛夏的夜晚,年逾四十的許青和他們說了很多以前的事,等開學后,一個人遠在他鄉,許十安還好一點,有瀟瀟陪著,他擔心許錦不習慣,在外面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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